第七十一章

从斜上方的石阶上照射进来的光线忽然被一处阴影给挡住了，似乎有人要下来。李白无力地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希望是有人来给他送点什么吃的来……但当他看清楚来者时，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又赶紧把头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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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朕？”韩信缓缓渡步到李白面前，走上连接着高处水牢的台阶，很容易地就能够与李白平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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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没说话，也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只是一直低着头，轻轻咬着下唇，心里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为他的到来感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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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会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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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已经陷进去了，每次听见韩信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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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自己就是那个罪犯，原本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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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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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这么多天的苦，够你赎罪了吗？”韩信伸手在李白脸上轻轻抚摸了一阵，而后又捏起一小把已经被水浸湿了的长发，在手中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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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脸颊上传来那人手心的温度，李白很明显地颤动了一下身子，眼里的神情既是无措又是起了些许生色……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李白还是撇着头，似乎是想要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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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韩信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俯下身渐渐逼近李白，“那朕就告诉你！远远不够！”深邃而凶厉的黑眸仿佛是想要一眼看透李白似的，一直在努力地想要与那人对视；但李白却是惨白着一张脸，一直……一直在躲避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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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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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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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说过，会给所有人一个交待。”韩信直起身子，尽其所能地想要藏住眼里的悲痛，的却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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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白，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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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是杀人祸国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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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巴忽然被人猛地抬起，李白吃痛地闷哼一声，弥漫着水光的眼眸只能被迫与韩信对视；微启的薄唇不停地呼吸着，喝出一道道白色的水汽……也是在这时他才真正看清了韩信脸上的表情……那种愤怒与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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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身上的白色狐裘被透进来的凉风给轻轻吹拂了起来，带着一丝凛冽，但却没办法比韩信现在的心情更加受寒的了，“你说，说你是被人陷害的！”他皱起眉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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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浸泡在水中的身子早已经变得麻木了，眼中唯一存留的那一点点希望也已经不复存在……被禁锢着的双手根本动弹不得，李白无力地皱着眉头:“臣，无话可说……”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垮下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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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逼朕杀你！”心中的怨恨与不舍纠结在一起，简直让韩信气红了眼！手里也开始不知轻重，弄得李白被迫扬起头，心中也是恐慌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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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半睁着眼睛，已经没力气再说些什么了。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李白才微微移动了视线，像是已经绝望了似的看向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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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白的喉咙已经干哑地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但光是看着他那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韩信就已经知道他说了什么了——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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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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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样，也终归是道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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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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