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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灵明石猴

逐沙

“你放开我,不要你救。”少女费力想挣脱李云的怀抱,李云软香在怀,哪舍得放手。沉下脸问道:“谁让你来杀我的。”

  “你管的着吗?”少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李云气结,他一向拿女孩子没办法,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心里虽然想着轻薄一番,可实际上,他除了给她疗伤治伤,毛行动都没有。他不禁暗骂自己:“怎么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呢,送上门的便宜都不去占。”

  李云问书呆子样的王一明道:“你周身没一点魂力,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王一明挠挠头,问道:“魂力是什么?”

  李云笑道:“你连魂力是什么,你就敢进来。”王一明说道:“什么进来?”

  李云问道:“你难道不是博士送进来的吗?”

  王一明摇了摇头,说道:“博士是什么,什么送进来。”

  李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问了。既然他一问三不知,还问他作甚。这点自知之明李云还是有的。少女一声咳嗽,李云坏笑道:“小妞,怎样,看你这伤势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啦,你看•••••”

  少女见李云那一脸坏笑的样子,一阵厌恶,怒道:“你快把我放下,不然我要你好看。”

  李云笑道:“要怎样要我好看。”说着捏了捏少女的脸蛋,滑腻腻的,心里甚是受用。一道人影倏忽而过,往密林深处跑去,其间夹杂着啜泣声,李云心中一凉,想道:“不好!”慌的将少女抛下,追了出去。

  少女跌坐在地上,哎呦的叫唤,不住暗骂李云。

  李云跑进密林深处,四处寻找,却没找到自己心中想找的那个人,李云大声叫唤道:“小雅,你在哪里,小雅。”回声传了出来,没有人影。

  又是一道人影,从树梢上荡了过去,李云跃上树梢追了过去。李云叫道:“小雅,小雅,你听我解释。”那人影眼看越荡越远,李云心内一急,猛的发力,脚下生风,追了上去。

  李云揪住那人的手,一拉,心内一凉,问道:“你是谁?”

  那人一束齐耳短发,脸似银铃,眉角一粒痣,赫然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眉眼间掩饰不住怒色,反问李云道:“转眼就要抓到灵明石猴了,你干嘛追我?”

  李云语塞,隔了半晌才说道:“我以为••••••”

  那少女愠怒道:“小弟弟,你一见面就抓人家女孩子的衣角可不太礼貌喔。”李云忙松开手,显然有些窘迫,说道:“对——对不起。”

  那少女原本有些怒意,见到李云窘迫的耳后根都红了,转怒为笑道:“小弟弟,你以为什么?”

  李云说道:“我以为你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少女笑道:“你是在撩我吗?不过,我可比你大多了,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孩子喔。”李云哦了一声,心里不知怎地,微微有些惆怅,莫名的惆怅。那少女说道:“还有,下次别见了女孩子就冒冒失失冲上去。”那少女一个转身,便跃进密林深处。

  李云一慌,脱口而出:“你的名字。”

  密林中回荡着:“你的名字,名——字”少女却已经去了远了。

  李云正呆呆的失神,正欲回去,却听得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李云吓得一呆,愣了一会。心中暗道:“不好。”便跑进密林深处,但见密林层层叠叠,弯弯曲曲,不一会李云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原来是迷路了。李云爬上一颗大树,想看的远些,只见树木高大,路径曲曲折折,也不知何处是何处。李云望见一道白光一闪,转念一想,便跃了下去。

  只见一位少女,身上满是伤痕,血迹斑斑,衣袖已经被撕烂,露出手上戴着的一副银色的手镯,银色的手镯在太阳下闪着光。地下躺着不少狼的尸体,少女踏在狼的尸体上。狼群将少女团团围住,一只狼张开利爪扑向少女,少女侧身一掌砍去,那狼摔在地上,动弹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李云微微一笑,说道“好厉害的一掌。”

  那少女见是不久前见到的那少年,说道:“小弟弟,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很危险,你快走。”

  李云感觉心内一暖,想到,这时候她还在关心我,看来得久他一救。心念一转,双手结冰,双手就像凌空长出了两柄三叉戟一般,寒气渗人。李云跃进狼群,左劈右砍,血肉飞溅。那少女见此,赞道:“好俊的身手。”

  李云笑道:“过奖过奖。”李云一惊,那少女一掌劈了过来,李云正欲架起三叉戟抵挡,却见一只狼从李云身后跌落下来,口吐鲜血。李云说道:“好险,好险,差点被这狼崽子咬了。”李云杀散狼群,又退了回来,靠着少女的脊背,笑问道:“小姐姐,你的名字?”李云往地下一扫,三只狼横倒在地上。李云说道:“小姐姐,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总不能下了地狱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吧!”

  少女呸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家伙也真是••••••”少女将一掌劈在一只飞扑过来的狼头上,那只狼就像葫芦藤上吊挂着的葫芦一样,头歪向一边,倒在了地上。少女说道:“你怎么不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李云双手交叉,两道寒光激射而出,寒光过处,狼、树、石尽被劈为光滑的两段。李云笑道:“我叫李云。”

  少女说道“李靖雅。”李云捏诀,又劈出了两道寒光,笑道:“原来我们同性啊,看来上辈子我们是一家人,这辈子也注定是一家人啦。”

  少女笑道:“你这小弟弟还真是有趣。”狼群越聚越多,两人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李靖雅紧靠李云后背,说道:“这样不行,越杀越多。”李云也看出来了,狼群好像越聚越多,像连绵的江水一般,缓缓的流动,越流越多,而自己的力气确是越流越少,心里也是有些焦躁。

  两人身上满是血水和汗水,有狼的,也有自己的。

  李云想冲开一条血路,可每每冲到一半,便会被排山倒海的狼群挡了回来。李靖雅双掌划出太极,脚下踏出乾坤,八卦,一挪,一动,一转,九只狼已倒于地下。虽看似轻松,可她的气息却也渐渐变得沉重,斗大的汗珠一粒一粒滴落在地上,身上已是香汗淋漓,还夹杂着血腥味。

  群狼已经接近疯狂了,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它们的身姿越来越勇猛,一匹狼倒下了,瞬间便有三只只狼扑上去,狼不畏死,奈何以死逼之。两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李云苦笑道:“看来我要和你合葬在一起了。”

  李靖雅挤出了一丝笑,说道:“便宜这些狼了••••••啊。”一只狼咬中了李靖雅的腿,李云一惊,一刀劈出,李靖雅一掌劈出,狼的上半身咬着一块肉撞在了石头上,血肉模糊,下半身却被李云一刀劈在地下。

  李靖雅腿上鲜血淋漓,一块肉被硬生生的咬了下来,疼痛难当,身子不住颤抖。李云忙扶住李靖雅。李靖雅一摆手,说道:“不用,你这样,两个人都会被咬死的。”李云望了望李靖雅那因疼痛不住颤抖的腿,心内一痛,说道:“死在你怀里那可比什么都幸福。”

  李靖雅娇斥道:“胡说。”她话虽如此说,可脸上是微微一红,眼眸低垂,一副娇羞的样子。李云却没注意李靖雅脸上的神情,他在左冲右突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冲出去的关键,那是一只狼,一只领袖群狼的狼。擒贼先擒王,这道理他是从打架中学来的,打群架的时候人少想要干人多,那就一定要把领头的哪一个抓过来,干掉。干掉了头头,其他的虾兵蟹将就没什么胆了。

  他搂着李靖雅,往东南方一路横劈过去,寒冰过处,狼皆冻成冰,李云劈开了一条血路,直逼树后的一只狼,那知狼比其他狼身形略微大些,一对青色的獠牙抵住下唇,李云冷笑道:“就是你了。”李云飞扑过去,化冰为掌,欲活抓那狼,李云直觉那狼身形一动,一口鲜血吐出,胸口火辣辣的痛,李云暗道:“好快!”只见胸口一道爪印正往外渗出鲜血,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李靖雅见此,说道:“你快走,别管我。”将李云一推,便要去与战那狼。一道人影摔在李云脚下,地下一一圈圈的擦痕,李靖雅摔倒在李云脚下。那狼朝天一嚎,群狼亦朝天嚎叫,山谷震荡,百兽震颤。

  李云吓得脚一软,差点跌在地上。过了半晌,李云缓了过来,抹了抹嘴角的血。也朝天一吼,声如巨擘,如龙吟。李云脚尖点地,快速盘旋,抟扶摇而上,碎石,碎冰四射,红色的冰块,如同花雨斜侵薜荔墙,狼群四散躲避,凄厉的狼叫不住传来。

  头狼怒吼,身子如电光火石,将那股凌厉的冰雨冲散。地下血迹斑斑,到处是狼骸,却没有人的躯体,原来李云已在狼群慌乱间,抱着李靖雅逃了出去。

  李云也不知道抱着李靖雅跑了多远,只见他在密林中穿梭,耳中传来瀑布的声音,他的脚边是一处峡谷,深不见底,水流如同从天上来的一般,汹涌澎湃,水汽氤氲。群狼不知何时已追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一片肃杀意,李云苦笑道:“看来要死在这啦!”李靖雅说道:“把我放下来。”

  李云道:“不放,死都不放你下来。”李靖雅依偎在李云怀里,心里涌现一股甜意,若同他死在一处也好。李云环顾四周,发现狼群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了上来,一步步的逼近,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他又望了望飞流直下的瀑布,对李靖雅说道:“把眼睛闭上!”

  “什么?”李靖雅脸上一片绯红,微微嘟起了嘴。

  她感觉他们的身子在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水流扑湿了她的发梢,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她怀中的人闷哼了一声,好似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她吓得将缩在他怀里,她感觉抱着他身子在摇晃,然后她的身子被放在了一块平稳的地方,脚步声在他耳边传来,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声音无体跌落声,好似人的身子直直的跌落在地上,她睁开眼大叫:“李云!”

  李云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李靖雅一瘸一拐的走到李云身旁,哭叫道:“醒醒,醒醒。”她急得快哭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变得这么重要的,是不是共同经历生死之后,再陌生的人也会变得亲密无间。她感觉她的脑袋嗡嗡嗡的,一片空白,只觉着绝不能失去他。

  李靖雅抱住李云恸哭,她感觉自己手上黏糊糊的,血,是鲜红的血,她看见李云的背上血肉模糊,一道抓痕深可见骨,她的心莫名的如同刀绞,眼泪,珍珠般晶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她的哭声让整个洞穴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谁啊,在我家门口哭哭啼啼的吵我睡觉?”一道声音自深处传了出来,飘渺中带着轻灵。一只猴子从洞穴内跃了出来,见到李靖雅吃了一惊,说道:“是你,好家伙,追我追到家里来了。”

  那猴子正是李靖雅心心念念一心想要去追捕的灵明石猴,传说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灵明石猴刚欲转身逃走,回头一望,见李靖雅并无动作,仍是抱着昏迷的李云在哭泣,灵明石猴说道:“你怎的不来追我啦?”

  李靖雅回道:“我有些难过,你走吧!”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对灵明石猴说道:“外面有一群狼,你先躲在这里别出去,等狼走了再出去也不迟。”

  灵明石猴见李靖雅不来追他,觉着有些无趣和莫名的失落,脚一踏,说道:“哼,说什么外面有狼,让我别出去,你还不是想等你身体恢复了些,有了力气再来抓我。”

  李靖雅苦笑道:“这几年为了抓你,我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和时间,错过了太多美好的东西,我现在不想抓你了。”说罢温柔的看了一眼李云。

  灵明石猴尚处于幼年期,尚未开化,本领亦未学成,故连小小的李靖雅也抵不过,每见李靖雅便四处逃窜,而现在见李靖雅见了自己并没有一丝激动,只抱着一个小子的尸体在哭。他突觉没趣,又听她说那话,更绝失落,好似自己是被放弃的野孩子一般。再一瞧李靖雅泪眼朦胧,楚楚可怜,不觉有些心疼,再一望李靖雅怀中抱着的李云。无名火突起,挥起竹棒便要打李云。

  李靖雅一惊,将身子护住李云。灵明石猴出手迅猛,来不及收势,竹棒打在李靖雅脊背上,李靖雅一声冷哼,新伤触动旧伤,喉咙一甜,吐了一口血。

  灵明石猴悲羞交加,竹棒跌在地上,说道:“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打的是他不是你,你干嘛要挡!”

  李靖雅苦笑道:“没有为什么,跟他死在一起也好!”身子一沉,缓缓倒在李云怀里。灵明石猴恨声声道:“你们要死在一起,我偏不让,我把你们挫骨扬灰,一个洒在东海,一个洒在北海,让你们永生永世都不能相见。”

  李靖雅轻启朱唇,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一直追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你。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还伴随着阵阵抽泣声,继续说道:“只希望你别伤害他,他救了我一命,我希望你能救救他•••••••”话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灵明石猴道:“哦,我要救了他,你便怎样?”李靖雅道:“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我只希望你能救救他。”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李靖雅苦笑一声,叹道:“或许吧,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灵明石猴心里竟莫名涌动着无限的惆怅和苦涩,苦笑一声,说道:“你们谁都不会死。”

  李靖雅的头低了下去,眼睛无力的闭上了,血还在流,不知是谁的血,将土地都染成了红色。

  灵明石猴抱起李靖雅,李靖雅迷迷糊糊的说着:“若不能同活,死在一处也好,也好•••••”灵明石猴见她双目紧闭,嘴里嘟囔发声,语音虽微弱,心稍稍宽了一些,待听清了她这一句,胸内一股无名火起,手上青筋凸了出来。欲将她狠狠摔在地下,却又不忍,只恨恨的长叹了一声,游离于三界六道众生之外的灵明石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了情的。是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在一次次被她追逐的时候,还是在此时此刻。

  他说不清楚,一向空明,澄澈,无忧无虑的他,竟生出了三千烦恼丝,而根源却是一个一直在追逐,企图抓住他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此刻就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躺在他怀里,而他不仅不想伤害她,还想救助她,照顾她,这还是他吗?

  灵明石猴每日去山中寻找药材,采摘水果,搜寻食材,细心的照料两人,两人在灵明石猴的照料下渐渐的恢复了。只一件事让两人感觉特别奇怪,灵明石猴好像特别黏李靖雅,每次李云跟李靖雅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灵明石猴都会各种捣蛋,耍些小孩子的脾气。每次都会把李靖雅哭笑不得,李靖雅也知道灵明石猴淘气,每次都会想方设法哄他,像哄小孩子般哄灵明石猴,而每次李靖雅哄灵明石猴,灵明石猴就会活蹦乱跳,爬上爬下。

  李靖雅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迷迷糊糊记得,她昏迷前,灵明石猴好像跟她说了话,可连续几月相处下来,灵明石猴好像并不会说话,神智也和普通的猴子一般无二,活脱脱一只调皮捣蛋的小猴子。

  李云和李靖雅,外加一只小猴,在这山水之间,生活的甚是满足,渴则喝山间泉水,饿则吃林中果实,兴之所致,抓几(尾鱼或野味,或烤或炖,又有美女相伴,真是夫复何求,人生乐事也莫过于此了。只一件事,他些微有些不爽,这猴好像跟自己不是很对头,各种跟自己作对,自己在李靖雅面前不知出了多少次丑了。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一猴的生活更显得趣味盎然。

  有一天,石猴蹦跳着来到李靖雅身旁,扯住李靖雅便要往外走,李靖雅好奇问道:“怎么啦!”灵明石猴只是咿呀叫着,不断比划着,李靖雅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但瞧灵明石猴着样,显是有什么要紧事,便走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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