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色婚礼（2）

太微“旭凤，你这是做什么？”

太微声音一沉。

只见旭凤的手下燎原君拎着一个人走进了殿内。此人亦身着战袍，却身负重伤，俨然一副刚刚被打败的模样。

旭凤失望地看着润玉：

旭凤“你到底还是没有听我一句劝。一切已成败局，你若还执迷不悟，只会让九霄云殿染上更多无辜将士的鲜血。”

锦觅大惊，转头看向润玉，只见他一脸不屑却又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旭凤“收手吧，我会尽力求父帝原谅你。”

旭凤定然道，他终究不希望一向尊重的兄长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负伤的天兵抬头看向润玉痛苦道：

士兵“大殿下，我们的人被火神殿下伏击了。”

太微绷紧眉目，满目震惊：

太微“燎原君，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燎原君揖手，一字一句道：

燎原君“回陛下，九霄云殿周遭埋伏了夜神十万天兵天将，时辰一到就击鼓为令，直取九霄云殿。”

太微直盯着润玉冷然道：

太微“他所言可属实？”

润玉没有回话，他眸光一闪，一个光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乐司背后的大鼓，一声闷响未落，乌压压一片神将皮奎带甲持戟佩刀腾云驾雾涌入殿中，为首的正是润玉的心腹，邝露的父亲太巳仙人。他看了一眼润玉，然后跪倒在天帝面前：

太巳仙人“陛下，微臣护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旭凤几步上前将锦觅护与他的身后：

旭凤“你的三方天兵都已经被我卸了甲，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太微“润玉，你还有何说法？”

太微怒目而视。

润玉一身正袍，映得面如冠玉眉眼入画，虽然被缚仍挺拔毓立，发冠束的发丝一丝不乱，淡然笑了笑，直视太微：

润玉1.0“无它。成王败寇，棋差一着，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旭凤可惜道：

旭凤“你一向比我聪明，功绩权谋皆在我之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这条路。”

润玉斜睨了旭凤一眼：

润玉1.0“我问心无愧。”

太微大怒道：

太微“今日众仙家在此，若不严惩你这个谋逆之徒，如何向六界交代！众天兵听令，速将这不仁不孝的畜生押往毗娑牢狱！”

天兵们手执刀戟欲向润玉靠近，却看到他眸光一闪，似有冰魄般的的利刃划过，一下子震得天兵得不敢靠近。

润玉1.0“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又有何权利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天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前有强行拆散花神与水神，指婚风神以致花神神伤灵减为天后毒计所毁之过；后有强夺我母毁其与钱塘君之子姻缘后又将其抛弃，任由天后杀戮之恶。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 。”

润玉一字一句，触目惊心。

此言一出，坐席中的菀筠骤然失色，坐立不安。诚然，润玉刚刚的一席话，有很大一部分她是赞成的，她也很想指着太微的鼻梁骨狠狠地撕开他光鲜的外表，可这不能改变她与润玉之间的对立关系。菀筠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神仙们，果然许多人也变了脸色，看来润玉这番话语已经触中了他们的内心。

太微愤怒至极，一拍金銮扶手欲起身呵斥，岂料，还未站直身子便突如其来踉跄跌回座椅之中，方才回神，瞠目惊怒叱润玉：

太微“你适才给我喝的什么水？！”

润玉不紧不慢道：

润玉1.0“不过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

太微“你！……”

天帝睚眦崩裂，气极无言，丹朱一把搀扶住天帝，愤怒望着夜神谴责道：

丹朱“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你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就不怕天谴!”

润玉冷笑一声，没有理睬他，而是转头看向锦觅：

润玉1.0“润玉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回馈于母亲生养之恩。”

他双目明且静遥遥看向她，

润玉1.0“今生无愧，唯欠一人。”

某神仙“天帝与废天后德行有失，如今夜神殿下敢冒六界之大不韪将天帝罪行一一披露，实属天界之幸！我等愿拥立夜神殿下继承帝位！”

不知哪一个神仙先行跪下大声道。

某神仙“我等愿追随夜神殿下！”

这一声仿佛一颗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涟漪，很快，殿宇中便是此起彼伏的回应，过半数的神仙都跪了下来。太巳仙人一声呐喊，撕掉了肩上的代表着天帝下属的红色披风，无数的将士争相效仿。

润玉盯着旭凤，狠戾的眼神与平日的温雅截然相反：

润玉1.0“天帝和废天后残暴不仁，满天神佛皆有抱怨，火神殿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菀筠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她自认为算计好了一切，实际上不过是乖乖跳进了人家的圈套。她与大殿中央的旭凤遥相对视一眼，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唯有和夜神的人血拼到底、杀出重围。

菀筠变幻出一把映血扇，那扇子边缘是数十个细碎又尖利的刀刃，染着鲜红的色泽，给人嗜血般的快意。她直指着面前一个倒戈的鸟族长老，厉声道：

菀筠（穗禾）“乱臣贼子，我今日就替鸟族清理门户！”

说罢便一个挥手打了在那长老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这一出手终引发了全场的混乱，霎时间，觥筹交错的喜宴变作刀光剑影的沙场。神将们拼作一团，须臾之间，有人灰飞，有人湮灭。

润玉挥手示意太巳仙人，后者点头，带着一众天兵冲向太微。旭凤见状忙想阻止，却被润玉一个水雾障挡住，旭凤亦不甘示弱，一道厉火便回击了过去。

丹朱看着冲向他们的士兵，连忙用手中的寰帝凤翎制造了一个屏障，将他与太微包裹了起来。这屏障十分牢固，刀枪不入，一时间太巳等人竟无计可施。

太巳仙人“好，给我看好天帝。”

太巳气急败坏道，转头加入混战。

一时间，殿内横尸遍野，混乱不堪。菀筠不敢使用她的水系法术，只能用映血扇和肉身之力苦苦与他人搏斗。

正与旭凤缠斗的润玉一个眼神看向太巳，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偷偷举起一把青虹剑，趁旭凤不备直直地朝他扔去，却不料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旭凤“燎原君！”

旭凤一声嘶喊，甩开了润玉。

血流如注的燎原君吃力地看着旭凤，目光虽痛苦却坚韧：

燎原君“燎…燎原君…不能再陪伴殿下了。”

说完便无力地垂下头去，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望着他最忠心的下属，亦是最好的兄弟消散的魂魄，旭凤头痛欲裂，强烈的悲切与恨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缓缓站起身面向润玉，浓不可破的憎恨从眼中呼之欲出，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恐怕润玉现在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他开手，指尖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莲花，九霄云殿之中劲风起，带起他广袖袍带猎猎飞扬。润玉冷冽地看着他，狠声道：

润玉1.0“旭凤，若有来生，但愿有我，便不再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