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之始

黑暗中，我看到一扇亮着白光的窗越来越近，越来越亮，终于，被这刺眼的光惊醒，睁开眼，却发觉自己躺在殿中的床上，李承鄞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脖颈间的纱布显然刚换过，已没有了刺眼的红。

“恭喜殿下，太子妃醒来了！定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听得出虽是极力保持镇静，但仍掺着一丝的颤抖。

我这才看到床下乌压压跪了一堆太医，个个以最低的身姿伏在地上，恨不得能与地面混为一体，有几位，甚至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我认得说话的太医，曾经的太医院之首徐太医，可他上月已经告老还乡，为何会出现在这。

李承鄞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关切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不想搭理他，我身上痛，我身上哪哪都痛，痛到我想闭眼继续睡。忽得又突然想到我该回西凉的，怎的还回到了这里。

“阿渡呢？”我忍着痛，挣扎着要爬起来找阿渡，被李承鄞按回床上。

“她守了你一天一夜，我让她去休息了。”

阿渡没事就好，那我怎么又回来了？

李承鄞握住我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云淡风轻的开口。

噩梦。

我此生都不会忘记这句话，不会忘记李承鄞说出这句话的每一个顿挫、每一个声调、每一个语气。这句话，拉着我，又一次跳入了没有边缘的噩梦黑洞。

脑中轰隆一声炸开，我感到全身血液都在倒流，被他握着的手猛然一紧。

他说：“你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