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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千魂渺渺归故里

东宫之故人已逝山河旧

我们离开南诏的时候已经是冬日,上京应该已经千里冰雪了,可这南诏还如春日一般,到处都是鲜艳的花草,一路上的风景美不胜收。我不禁想起永宁公主在旧信中提到的永开不败的花朵、有着异香的树木、和玉龙山上永不消退的冰霜。

我想起她说世子哄她吃虫子时像是哄小孩一般,最后还是掐住她的鼻子,趁着她不注意将虫子扔到她的嘴里。

我又想起她说南诏有一种树,生来就是两棵抱在一起,她说那叫夫妻树,一生一世不分开。

那南诏的世子,永宁一生一世也不想分开的夫君,已经被南诏残部护着躲入了深山之中,两个隔着国仇家恨,再见必是在血光之中。

我只能希望他俩一生一世也不要再相见。

永宁公主这一路都不说话,太子妃因为还在和与太子殿下生气,也因为担心永宁公主,就带着我一起住在永宁公主的营帐中。

这一日我睡得熟了,突然听到太子妃在轻声的喊:“永宁,永宁。”

我揉着眼睛起来,只看到永宁公主闭着眼睛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营帐中间。

我知道她这是在梦游,万万不能惊醒她,忙拉住太子妃殿下。却见那永宁公主站定,竟一件件的脱下自己的衣裙。

我和公主呆若木鸡,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看到永宁公主脱掉最后一件内衣,面无表情的躺下,轻轻的,叉开了自己的腿……

太子妃再也忍不住,两三步跑过去,抱着永宁公主哭道:“永宁,你这是干什么啊,永宁……”

后来我才知道,大战之后,南诏几次不敌太子殿下,竟心怀怨恨,以澧朝随嫁宫人性命为要挟,命令永宁公主在宴会上自脱钗裙,由南诏国王带头,一个个的……享受……

我想那带头羞辱永宁的公主的南诏国王,永宁公主曾那么尊敬的在信里称呼道:“父王……”

待到我们出了南诏,进入澧朝,这天就一日冷过一日,太子殿下亲自带人去山里打了一头灰狼,剥了皮,给太子妃做了件大氅。太子妃也不要穿,只把那狼皮大氅给永宁公主披着。

太子殿下无可奈何,竟又去山里掏了兔子窝,找了最娇嫩的兔崽子,足足几十只,给太妃殿下做了件雪白的披风。他送给太子妃的时候,他太子妃还是不理他,他把披风披在太子妃身上,笑着说:“小枫你还是收下吧,你要是不喜欢兔子毛的,我下次给你打鹿皮好不好。”

太子妃将那披风掼在地上,太子捡了起来,扑了扑上面的灰,无奈道:“你要怎么样才不同我闹气啊。”

太子妃仰头道:“你把南月公主救出来,我就再理你。”

太子苦笑道:“小枫,你这是过了啊,那是那南月公主的命。”

太子妃恨恨道:“那永宁呢,也是命么?”

太子面露痛色,一言不发的出了大帐。

我同太子妃殿下说:“殿下这话也太不妥了,怎么能提永宁殿下。”

太子妃垂泪说:“我只是想,若是永宁那个时候,能有个人救救她,她也不至于……”

我拉着太子妃的手说道:“永宁公主当时在敌帐之中,重重陷阱,若是要救她,不知要搭上多少澧朝儿男的性命,太子殿下不会这么做的。”

太子妃抽泣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我只是看不得永宁这个样子。”她回头看着我说:“而那南月公主,却是下一个永宁,我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她,槿娘,我心里……我心里……”

我只觉得心像是揪着一样的疼,我想着天神真是无眼,为何要让这样心善的小姑娘,生在这王室之中。

再往北,就越发的冷了,太子真的打了头梅花鹿给太子妃做靴子,又杀了羊给太子妃做棉衣。其实我们已经进入了城池中,没几天就能到一处行宫,到处都能买到现成的冬衣,不知道太子为何要这样执意和山里的动物过不去。

澧朝浩浩汤汤十万大军,班师回朝时还剩不足八万,太子殿下充实了物资和军备,连军医都配了好些,放言不能让一个伤兵折在回乡的路上。我们一路上受万民朝拜,澧朝百姓视太子殿下为天降之子、不世战神。

我听随军的小兵士说,太子殿下在丛林中以两万军士钳制南诏二十万大军,本来他们都想自己必死无疑,谁知太子殿下屡出奇招,他又是让兵士把烟花的火药装到罐子里,用投石机投出去,在南诏大军的头上炸天花;又是诱敌深入,将南诏数千兵士引入沼泽之中;又是在丛林中广布陷阱,打南诏兵一个措手不及;又是挖地道,绕到南诏军需库,大火烧物资。

我听着他说的这些事情,比话本都要精彩,许是这些故事马上就要出现在各地茶馆的聊资中,也不知道那些笑着说这些故事的人,知不知道这些淋漓的战事,都是用鲜血书成的。

这小军士的阿兄就是那诱南诏入泥沼的先遣队之一,他们两百个将士,无一生还。小军士说到这里,擦干了眼泪道:“我阿兄是真正的英雄,他走的时候,明知自己必死,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我们以十分之一的兵力,钳制南诏半个月,直到徐将军攻下王城,姐姐,你知道这是怎么样的功绩么,太子殿下说,我们换来了南境数十年的安定,边境安定了,国家就安定了;国家安定了,我们的阿娘安全了。”

那小军士不过十五岁的样子,比我家阿弟也就大一点点,我看他手上腿上没一处好皮肉,就觉得好生的心疼。想他那陷身泥沼的阿兄,也不过是个青春年华的少年郎罢了,我心下大痛,把碗中的肉都分给他吃,又听他说:“太子殿下真是最好的殿下,我们挖泥坑,他也挖泥坑,我们啃树皮,他也啃树皮,杀了野物大家就分着吃,就是他也太心善了,就连南蛮的狗王爷、狗大臣,他也给粮食吃,也给大夫看,要我说,一刀一个杀了才好呢。”

我看那在囚车里惶惶瑟瑟的南诏王室,不知为何,就疑心太子殿下没有这般的好心。

太子殿下倒是没有审问他们,或者他根本觉得没有必要审问,只有一次,他经过囚车时,那瑞王突然站起来,大喊道:“承鄞、承鄞,我是阿兄啊,承鄞。”

太子殿下充耳不闻。

那瑞王又大喊道:“承鄞,你不能杀我,我们是骨肉至亲啊!”

太子殿下的眼睛突然一红,侧身拿起军士腰间的军鞭,三两步走过去,狠狠的向瑞王抽了十数下,抽到最后,许是我看错了,太子殿下的眼中居然滴下泪来。

永宁公主的事,太子殿下从来没主动提过,平时也看不出他怎样的在意。

我却不知,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太子竟是这样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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