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拓跋格桑离开院子后,姬夙厌恶的放开了塔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塔娜不明白姬夙为什么突然不悦,明明他们这几天都很开心不是吗?他每晚都会留宿弄风小筑与她缠绵悱恻的啊?
难道是因为看到拓跋格桑不高兴了?
“殿下?”塔娜试探性的叫了姬夙一句。
姬夙多一眼都没在看塔娜,转身也离开了弄风小筑,并不是去追拓跋格桑,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怡景阁,换下了被塔娜触碰过的衣服,让人拿出去扔了。
可最让他愤怒的不是塔娜的触碰,而是拓跋格桑的平静。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跟在了北漠的车队后了。”婓辞进屋禀报。
姬夙压下心头的愤怒,狠绝道“出了中衡便找个机会杀了那日松。”
不在中衡动手是不想影响两国邦交,他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灵魂,也不是任何人能碰的。
“是!”
婓辞退出去后,吴管家又走了进来,今天的吴管家似乎与往常不同,走路的步伐显得很是扭捏,身材也要瘦了很多,更没有什么尊卑礼数,带着些慵懒的感觉走到桌边坐下。
“殿下还是心软了想要换人?”吴管家拿起上面的糕点就吃了起来。
姬夙剑眉微拧,“恢复你原来的样子,本王看着恶心。”
吴管家噘了噘嘴,抬手在耳根后一拉,一张妖艳的女人脸蛋露了出来,媚的颠倒众生。
“殿下还是这么的开不起玩笑。”
“你来干什么?”姬夙语气不善。
胡日乌斯翘起二郎腿,“没什么,就是得知明月楼有人在找与沈羲和同时出生的人,特此来告诉殿下我只要拓跋格桑!”
“你没资格与本王谈条件!”姬夙冷道。
“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替拓跋格桑与沈羲和与交换灵魂,我并没有答应其他人可以代替。”
拓跋哈达间接害死她的爱人,将移魂接木设为禁术,那她偏偏就要把移魂接木用在他女儿的身上。
“除非你不要想要另外一半的萨仁巫术!”
胡日乌斯把糕点扔在桌子上,眉宇间有些恼怒“沈羲和是神女命格,你以为天底下有多少神女?”
萨仁巫术是胡日乌斯的软肋,要亲手报仇,就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北漠拓跋氏。
“这是本王的事情!”
“那我就告诉殿下,你不会成功,沈羲和根本不是什么太阳神女,她是紫微星,真正的太阳神女是拓跋格桑,你觉得同一时间长生天能降下几颗神星?”
姬夙冷哼一声,“故弄玄虚!羲和出生能令西陵暴雨洪水退散,远在北漠的拓跋格桑怎么可能是太阳神女?”
以前姬夙是不信什么命格的,但为了救沈羲和他知道了太多有关于月教的事情,命数太奇妙,很多时候根本无法用通俗来解释。
“谁说拓跋格桑是在北漠出生的?那一年北漠王后也去了凌国,而拓跋格桑同样的是奉都出生的,殿下自己想想,是沈羲和在平阳城雨水少还是拓跋格桑,若殿下不信,派人一查便知。”
这么说来好像真是这样,平阳城多雨,沈羲和之前也住了一年多,丝毫不见好转,但自从拓跋格桑来了后雨水似乎正常了。
“两颗神星同时降世,这已经是个奇迹,不可能在有第三个。”
这一点姬夙早就想过,很难找出第三个人,但拓跋格桑是杜晴空,胡日乌斯说的还是不对。
“若真如你所说,那么拓跋格桑的灵魂换到了羲和的身体,她岂不是要做我中衡的女帝?”
胡日乌斯解释道“不过一具肉体,灵魂才是关键,我知道你在质疑什么,无非是此拓跋格桑非拓跋格桑,但你错了,拓跋格桑从来都是一个人,不过是前世今生罢了。”
她是月教数百年来最优秀的传人,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担任大祭司,所以从第一眼在暗处见到拓跋格桑时她就知道,拓跋格桑灵魂有异数,不管现在的灵魂来自哪里,都是转世。
“什么意思?”姬夙皱眉。
月教自封可通最高神祗长生天,其中必定有吹嘘,但如果连拓跋格桑换了一具灵魂也察觉不出,那么姬夙才要怀疑,所以胡日乌斯知道拓跋格桑灵魂已换他并不奇怪,只是对她的话半知半解。
“那我就说的在直白点好了,拓跋格桑现在的灵魂来自未来转世,太阳神女的转世!”
姬夙不在乎什么帝星神女的,说到底就是明月夜不可能找到第三个能替沈羲和移魂接木的人。
“如果交换灵魂后拓跋格桑死去”说着,姬夙顿了顿,声音暗沉了几分“她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原来的世界不身死如何能回来?神女下凡注定要历经大苦大悲,她的劫数已经将尽,自然是消散在凡间回到长生天怀抱庇佑万民!”
消失了就在也不会回来了吗?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他都不会在遇见一个拓跋格桑了吗?
为何会感到滞闷?连呼吸都觉得滞闷?不是该恨毒那个女人的不洁吗?
突然,姬夙急匆匆的走出屋外,直奔柴房。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脚步。
可是,看到拓跋格桑淡然的靠坐在柴房门口的柱子旁,静谧的闭上眼睛晒着太阳时,所有的不舍与滞闷都被风吹散。
他讨厌看淡生死的拓跋格桑,他讨厌拓跋格桑在别的男人怀里温存,他讨厌拓跋格桑漠然对待塔娜,讨厌至极。
“拓跋格桑!”
拓跋格桑睁开眼睛,眼睛里似装着一汪沉寂多年的古潭,站起身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弄风小筑人手不够,你今晚过去伺候!”
“是!”
拓跋格桑行了礼,跟着姬夙去了弄风小筑。
从旁晚到入幕,姬夙都留在了房里,听着塔娜聊着北漠的趣闻,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姬夙只是让她在门外候着。
月色下,两只金丝雀被里面的销魂吵的无法入睡,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雄风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不时发出一声嘶吼。
没听到姬夙的声音,但塔娜的声音很大,似痛苦,也似享受。
姬夙的在床上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就是诧异有洁癖的他这么的不挑剔,婢女也可这般酣畅淋漓。
思及此,拓跋格桑又不置可否的笑了,塔娜虽是婢女,打扮起来却是极美的。
她走到树下,拿着一根小树枝戳了戳金丝雀的羽毛,问“被关了这么久,想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雀儿抖了抖油亮亮的羽毛,叽叽叫了两声。
拓跋格桑打开鸟笼,“如果还有飞行的能力就飞吧,飞的越远越好!”
雀儿在笼子里关了许久,打开笼子也不会马上飞走,似乎在试探性的往鸟笼门口跳动,确定真的可以离开,扑闪扑闪翅膀,一只率先就飞了出去,另一只紧随其后。
“真好,还知道要飞,而我......已经不知道怎么飞了。”
拓跋格桑自嘲,她就像是是金丝雀,失去了对天空渴望,被关在笼子里不愁吃喝,了无生趣的耗尽残生。
不对,她还不如金丝雀,至少打开笼子后金丝雀还没有丧失飞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