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后,不少人拿出自己的拍品上台,大厅闹哄哄的。
他们一样要给汇通交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之所以没有让汇通代拍的原因是这些物件算不得珍宝,尽管这样,也不会缺少凑热闹和碰运气淘金的人。
路过拍卖台时,几个人的嘲讽让姬夙停下了脚步。
“一本破书也敢大言不惭要用太岁来换,我看看是什么书,萨仁巫术,这是什么玩意?”
“传说长期食用太岁可让人长生不老,延年益寿,却至今也没人看过太岁到底是什么,你这厮是不是魔怔了!”
男子夺过书护在怀里,目露愤怒“家父病重,我就想换太岁让他老人家多活几年怎么了?你没看过太岁不代表真的没有,去去去,别挡着我!”
拓跋格桑闻言默默的低下头,萨仁教是北漠的神教,意欲月亮,所以萨仁教也被世人唤为神教、月教,而这本书里记载了月教所有的巫术。
姬夙就是用萨仁巫术引来的胡日乌斯,以移魂接木做为交换。
“开个价!”姬夙回头目光紧紧盯着男子怀中的黄皮书。
“我不是说了吗?只换太岁!”
众人摇头,觉得男子可能真是疯了,那太岁到底是什么谁又知道?
拓跋格桑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怔怔的看着姬夙,认真的问“殿下一定要得到萨仁巫术?”
姬夙看着她眼睛里的期待,嘴上不做回答,可脸上却是肯定的,他必须得到。
拓跋格桑眼睛里的希望慢慢暗淡了下来,不禁苦涩一笑,不是早就知道了开始与结局吗?又在期待什么呢?
“这本书来自北漠,你一个中衡的人怎会有?莫不是想诓骗我们?”拓跋格桑转头看向男子,语气中满是鄙夷。
“你这小姑娘不知道别胡说八道,这可是我祖父请月教巫师做法时不小心遗留下的,本打算还回去,可那巫师后来再也没出现,若不是时隔多年,我也不会占为己有拿出来拍卖。”男子解释。
拓跋格桑不削的抬了抬下颚,“我就是北漠人,这本书曾经也是看过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谁又知道书的真假?”
“就是就是,我看他就是个骗子!”边上人附和。
男子有些抓狂,“月教巫师说过,萨仁巫术是大祭司传承,肯定是真的!”
“人嘴两张皮,若你那么自信,不如把书借我一看如何?”拓跋格桑诱.骗,见男子似在犹豫,又激道“这么多人看着,难道我还能拿你的书跑了不成?还是说你根本不敢辨真假?”
男子果然被激怒,直接递上黄皮书,“给你看看也无妨,我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
拓跋格桑接过,从第一页开始仔仔细细翻看,书面的文字是天下通用的中衡字体,而里面记载的文字更像某一种符号,与现代的藏文有些相似,却也不似。
众人都在等着拓跋格桑辨别真假,黄皮书很厚实,拓跋格桑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有的人直接兴趣缺缺的走了。
“我说你看完没有?”男子不耐烦的催促。
拓跋格桑也不急,看完最后一页才把书递给男子,笑道“这本书只是冒用了萨仁巫术的名字而已,的的确确是假的。”
男子的脸色铁青“一派胡言,这是月教文字,就算你是北漠人的也不一定能看得懂,怎么断定是假的?”
“这本书在我家中都是用来垫桌角的,不会读,但是我闭着眼睛都可以默写出来。”
男子翻了翻手中书籍,这么厚的一本,别说不认字里面的文字,就是认识单靠看一遍也不可能默写出来,心里不禁开始狐疑。
“口说无凭,你要是真的能默写出来,这本书我便当场撕碎!”
“我无意砸你生意,这样吧,你说一页我就默写一页,如果我能完全默写出来你把书送我,全当我对家乡的念想。”
男子犹豫,这本书要真的只是一本仿冒的假货,留着也无用,而且太岁是传说,他不过想碰碰运气,便犹犹豫豫的点了头。
姬夙心知这本书不可能是假的,月教是北漠可通神的教派,哪怕是皇室也不敢冒犯,谁又敢触犯北漠人的信仰的长生天?而且书籍看起来有些年头,书角已经起了毛边,封面呈现暗黄,显然是经历过岁月长河,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二十年前月教大祭司出来游历时死在了归途,萨仁巫术自此消失,胡日乌斯成为了月教最年轻的大祭司后一直在寻找,这次会出现在中衡想来也是在暗中追查。
月教禁忌嫁娶北漠皇室,拓跋格桑不可能看过这本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边上从新围上了看热闹的人,拓跋格桑在人群显的那么娇小,认真书写的模样更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知道这本书会要了她的命,她是否还会愿意默写?
有那一瞬间姬夙是愧疚的,却也只是一瞬间。
他有自己的夙命,容不得半分的妇人之仁。
男子挑选一页,拓跋格桑就默写出一页,分毫不差,围观的人群想起阵阵的唏嘘,若他们知道拓跋格桑只是看了一边就默写出了全部,怕是会惊掉下巴。
最后男子羞恼的把书给扔在了地上,气急败坏的转头走了。
拓跋格桑捡起地上的书,将它递给姬夙,脸上再无刚刚的戏谑,清澈的眼眸中染上了尘埃般,暗淡无色。
离开拍卖行,姬夙对拓跋格桑说“你帮了本王一个忙,本王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
拓跋格桑没有什么心愿,她想了想,问“臣妾想要自由!”
如果说一定有个心愿,那就是她想感受一下生常人的生活。
“好,从今日起,摄政王府你可自行出入,但仅限于平阳城,出城本王担心王妃的安全。”
真的会担心么?
拓跋格桑漠然“谢谢殿下!”
走到马车边时,外面的街道上热闹依旧,商铺门口的大红灯笼将黑夜照射的亮如白昼,像极了电视里的现代古镇夜市。
“殿下,臣妾来中衡这么久还从未出来看过,可不可以”
不等拓跋格桑说完,姬夙就接道“可以!”
只要她乖顺一点,许她自由又何妨?难道他还掌控不了一个小丫头?
拓跋格桑拉起姬夙的手,笑道“殿下会一起吗?”
姬夙愣怔了一下,他低头看向拉着自己的小手,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这就是她的触感吗?
“好,一起!”
他不是一个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的人,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
“那臣妾可不能在叫殿下了,殿下比臣妾年长六岁,臣妾就唤你哥哥好不好?”
哥哥......
姬夙回味一遍这个称呼,似乎还不错,至少他是不讨厌的。
“你呢?本王......我又要唤你什么?”
“杜晴空,木土杜,晴空万里的晴空,今晚没有摄政王也没有王妃,只有哥哥姬夙与妹妹杜晴空!”
杜晴空,这个名字她说的不假思索,似乎比拓跋格桑更让她熟练。
你叫杜晴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