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人界

狄仁杰不为所动。

狄仁杰不如何。

李白嗤笑一声，别开眼不再看他。

李白怀英还是别乱走，被误认为擅离职守可就不好了。

狄仁杰（冷笑）李白，难道你和别人上床，也要我在旁观摩？

李白噢！

李白（恍然大悟状）原来怀英刚才是要去……

李白呵，这倒是我的不是，误了怀英的春宵一刻。

李白开口，语带调笑，眼神却越发冷冽。

李白那不如，回去后李某陪给你？

狄仁杰不想理会李白，李白也不再说话，只盯着狄仁杰一个劲地灌酒，也不知灌了多少杯后，李白忽然伸手抓住了旁边一个女子的手。

李白我和刚才那个月儿，谁更好看？

被抓住的女子先是一怔，接着巧笑嫣然。

女子客官说笑了，月儿是女子，您是男子，这怎么能比。

李白我说能比。

李白看着眼前的女子，余光却飘向了狄仁杰。

李白我说我比她好看。

那女子被逗乐了，吃吃笑起来，附和道，

女子是是，您是奴家见过最好看的，月儿哪能跟您比。

李白也笑了，看向狄仁杰的眼中带着几许温柔。

李白怀英，过来。

狄仁杰不予理睬，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喝茶。

李白站起身，走至他旁边贴着他坐下，狄仁杰往旁边挪了挪，李白也跟着挪了挪，狄仁杰再挪，李白再贴，狄仁杰皱眉，把手中杯子放下。

狄仁杰李白，你能不能坐回去。

李白不能。

李白抓住狄仁杰的手，不依不饶凑到他面前。

李白怀英觉得谁更好看？

狄仁杰觉得这样的问题实在是没有意义，想抽回手李白却握得死紧，屋里的人或是偷笑，或是好奇，都在往这边看。狄仁杰皱眉，语气明显不悦，

狄仁杰李白，你别耍酒疯。

李白却跟听不见似的，又往前凑了些。

李白快说，我和她谁好看！

狄仁杰忍住往李白头上砸令牌的冲动，无奈地看着他。

狄仁杰你好看，你最好看，行了吧。

李白仿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般，轻轻笑了两声，接着头往狄仁杰肩上一靠，再没了动静。

狄仁杰额上青筋直跳，在把人背回去和丢在这儿这两个选择上踌躇再三，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架起对方手臂，背着人出了门。

好在李白一路还算安静，既没吐也没闹，那青楼和客栈也就隔着几条街，眼看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狄仁杰轻轻舒了口气。

这时肩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狄仁杰扭头去看，就见李白正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带着些迷离。

李白怀英。你要去哪？

李白认出了背着他的人是谁，抬头努力分辨四周的景物。

狄仁杰回客栈。

狄仁杰简单回道。

李白噢，为何不回桐宫？

李白显然已经醉了，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狄仁杰（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在人间。

李白（不满地哼了一声，低声嘟囔）我不想待在人界。

狄仁杰嘴角抽了抽，感到有些头痛。

狄仁杰就那么讨厌人间？

李白不，我不讨厌人界，我只是、不想和凡人产生联系。

狄仁杰的脚步微微一顿，又重新往前走。

狄仁杰因为厌恶？

李白不。

李白再次否认，这次却过了会儿才重新开口，带着些伤感。

李白人族太过脆弱，即使无病无灾，寿命也不过百年。百年之后，认识的人、熟悉的事，一切都不复存在。

狄仁杰停下脚步，他察觉到了李白这句话中透出的深切孤独，那是亘古山河一人独坐的寂寞，任凭周围人世变迁，沧海桑田，唯他依旧如故。

狄仁杰你多少岁了？

仿佛不受控制般地，这句话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李白不记得了。

李白的话像是敷衍，但狄仁杰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他重新迈动脚步，却觉得心上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