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两难全

“我……我也不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我好像，也分不清楚了。”

“那……裘思宁和沈欣言之间你选择谁？”

“……师父，您给一个问题让我来选吧，毕竟您是说相声的，万一给我下套呢。”张云雷勾唇笑了。

“这两个人你喜欢谁？”

“当然是沈欣言啊。”

“不。”老郭摇摇头，张云雷看着师父这样，嘴角的笑意退了下去。

“你应该说是裘思宁。”

“不，我不喜欢裘思宁。”张云雷急着辩驳。

“小辫儿，别急着否定，你先听我说。”

张云雷被老郭按着肩膀，微微放松了些，点点头。

“师父知道你心里装着的是谁，但是现在有些事情不得不告诉你。”老郭瞟了一眼昏睡在床的沈欣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小辫儿，裘府与军阀有联系你应该知道，他们家的势力庞大，所以他们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裘思宁曾经来咱们家大院闹过，她说如果你不娶她，你这一辈子都没办法上台演出，一辈子都不能靠你这身技艺吃饭啊。”

张云雷听完这些话，整个人都已经僵坐在原地了。

似乎连呼吸都静止了一样。

“小辫儿，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这就是事实，小时候是挨了多少的打才成就了现在的你，你怎么能就此放弃呢？”老郭拍拍张云雷的肩膀，放下了胳膊，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张云雷。

“这是裘老爷很早以前给你写的信，事到如今……你打开看看吧。”

张云雷撕开信封，机械地将信封展开，读完了上面的字，他攥紧了信纸。

“你二人大婚之日，定于民国二十九年九月九日，取长长久久之意。

——裘湛江，民国二十七年十月二十日书。”

他的眼眶在那么一瞬间就红了，转回头看向了依旧昏睡在床的沈欣言。

“师父……原谅我不能答应。”

“小辫儿，师父已经为你求了三年的情了，现在裘府上下谁都认得我是谁了，师父正是为你着想才不得已的啊。”

“扑通。”张云雷撩开大褂一下子跪在老郭面前。

“哎呦，快起来，你这腿伤还没好快起来！”老郭连忙去扶，可怎样用力，张云雷就是不肯站起来。

“师父！”他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身子在微微颤抖。

“师父，我喜欢沈欣言，哪怕一辈子讨饭吃我也不会娶裘思宁，我要娶沈欣言！我要娶我的小丫头！”

“张云雷！”老郭一声吼打断了张云雷接下来所有的发言。

“沈欣言被活埋的事情你也是亲身经历过的怎么还不明白！？你继续这样固执下去，受伤的只会是沈欣言，只会是你心心念念的小丫头……裘思宁不会因为你的固执而放过你的，相反她会更加变本加厉的伤害沈欣言，裘思宁那性子什事情做不出来，凭借裘府的势力，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老郭呼出一口浊气：“这会儿不是你在求师父，而是师父在求你……放过沈欣言吧，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你的出身就是这样。你现在能留住什么？你什么也留不住啊。师父已经尽了所有的力气帮你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师父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穷卖艺的了，你现在也只是个穷卖艺的徒弟，你争取不了别的了，答应师父吧，好不好？”

“……师父……”张云雷攥着拳头，心如刀绞。

一边是对他有大恩大德的师父，另一边是他心中认定的欢喜，现在的他，就像两块铁板之间的一枚鸡蛋，左右为难，动弹不得。

这不是他想要的啊，这从来不是张云雷所预想过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