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胖子抽出了一路上斩草用的马刀,说是马刀,其实是马刀的变种。
正宗的马刀都是宽背薄刃,一般都刃体弯曲带有弧度,主要是骑兵作战所用,加上马匹的速度形成巨大冲击力以提升攻击能力。
而黄胖手上的这一把,恰恰是个直刃,分量不轻的刀身装饰粗陋,刀柄上只绕了几圈乌油油的麻布条,末端坠缀连个圆球形的物体,脏污覆盖之下看不出本相。
满是凶煞气息的马刀适合斩草,更适合除根。
地上的血肉之躯见到提刀靠近的黄胖,拼命挪动想要远离,石头地面上铺开了更多的猩红。
低垂向下的刀滴滴答答的滴落着颜色诡秘的浆液,在山里的这几天。黄胖麻秆麻子三人就靠着这把从一座战国大墓里偷出来的马刀保了不少次命。
他们进山之时见过血的利器带了很多,可是随着停留时间的加长。手中的武器损耗极多,铁器钢器大多数都砍卷刃了。仅仅留下几把准备进墓用的武器和这把马刀。
这座山被本地乡民称为“人伢山”,形容的就是这座山,林厚山深,多瘴气猛兽,蝎蛇蛛蚁。人进去了就再无回返,如同被人伢子卖往他乡。
目前这把马刀已经在山里斩了十几根魔鬼藤,各色毒蛇二十余条,无法辨认品种的虫类若干,虎熊猪鹿数头,砍倒树植草从无数。
三个五毒俱全的下九流显然不会有闲心思去清洗马刀,于是就形成现在马刀上厚厚的一层未知浆液,能够确认的就是,它神奇的组成中有植物的浆汁,有昆虫节肢动物身体中的体液,有大型哺乳动物的鲜血,有冷血无脊椎动物的胆汁毒液。
马刀被高高的举起,停顿在一个省力的角度比划着。
黄胖破损的袖筒里肌肉鼓起,马刀带着“呼呼“的空气声落下。
”停!“麻秆掀了掀眼皮,瓮声瓮气的说道。
“哼,算我哥哥心慈,就让你在这自生自灭吧,哈哈哈哈。。”黄胖抖了抖面上横肉,顺服的收回马刀,站回麻秆身旁。
“阳子,咱们走吧。“麻秆随意道,仿佛刚刚只是决定了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
二人虽长得其貌不扬,刨土的业务能力却十分过硬,在接下来的道路上谨慎小心,倒也避过了不少危险致命的机关,
黄胖背着的大包也渐渐鼓了起来。
也算这两个人运气不错,没了精通风水布局的麻子,在墓中凭借着过往的从业经验细细摸索,竟也避开了死门和诸多的岔道,直挺挺的冲到了中心地区。
看似平平无奇的榆木门死死的挡在面前,墙壁上的绘画历经千年仍旧光彩不改,巨大的白蛇衔着宝珠匍匐在十六抬的巨大步辇下,身穿五色宫服的侍女容貌娇艳,长长的丝绦潇洒飘逸的垂落在身后。
壁画风格清灵,用色大胆明亮,不失为大师之作,惟妙惟肖的人物简直要从画上走下。
可就是这样修饰讲究的外墙,却配了个灰扑扑的木门。事出反常必有妖,麻秆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阳子,开门!“
”黄胖闻言,抡起马刀,狠狠的砍在木门上。奇的是,当马刀与老木门碰撞时,发出的居然是“梆梆梆!”的铁器相击之声。
砍了半天,黄胖气喘吁吁的查看坚实如斯的木门,惊讶的发现,自己刚刚半天的大力砍击,只是造成了一些白色的浅痕。
黄胖惊奇之下却又不忿于止步至此,一脚揣了上去。反弹回来后咬着牙一言不发的捂了半天,从兜里掏出火柴,一狠心,倒了半瓶烧酒在门上,企图直接烧了这破门。
烧酒”噗!“的泼到木门上,沿着纹理很快都流到了地上,火焰引燃了酒精,一小滩酒液很快就被烧完了,而灰扑扑的木门干干净净,毫发无损。
”嘿!真是特么邪了门了。“
”哼。“麻秆一声冷哼,他刚才瞧着黄胖的一系列努力都以失败告终,渐渐看出了门道,又靠近对着木门仔细观察,这敲敲那扣扣,最后退开半步。
拿出一个小玉瓶,将瓶中猩红之物倒在了木门上。
这次没有像方才的烧酒一般流走,猩红色的水液像是胶水,死死的被吸附在门上,灰扑扑的木纹在不经意间竟然缓缓蠕动,猩红水液被尽数吸入。
不一会儿,胖瘦二人脚下传来震动,巨大的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它所忠实守卫着的珍宝,满地的金黄之色险些要闪瞎人的眼。
黄胖面上一派贪婪之色,奈何没有大哥的首肯,他也不敢先动手。
”阳子,别着急,我们先去那上边。“麻秆手指的地方是脚下楼梯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