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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笙已经记不太清那天了，只能大致推断，那天她跟往常一样，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明天……去一趟你外婆家吧。”

“嗯？”莫云笙懵了一下，蓄了点力才把头摆正，正眼看他。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差点把脖子给扭了。

“我……我不想去。”这句话实在刺激了她疲惫的神经，于是还是开口说了话。

笑话，现在不开口就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死也得选个舒服的死法吧，这样算个屁？

“你不去读书，你当然得让他们看一下。证明不是我不让你去的。”

这语气，怕是没得商量了。莫云笙刚想开口，说别人怎么认为怎么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话到嘴边，却又没力气跟人争吵，只好咽了下去，又叹了口气。

以前江寒潇跟她说过，说叹气多了会不吉利。照她这个叹气的数量，怕是此生的吉利都给她叹没了。

想了想，莫云笙还是给黑瞎子发了条信息。只是告诉他自己明天要去邓南家，问问最近外头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好做好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其余倒是没有多说。

黑瞎子本来想跟她说一下莫帆的事，考虑了十多分钟，烟都抽了一大半，最后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开口。

算了，反正明天小姑娘自然就知道了。

“我最近出去了，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你好好睡觉，多喝水，留一点心理素质问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莫云笙突然开始头疼起来，从脑壳疼变成了神经疼，她躺着发呆的时候想了许许多多要给黑瞎子说的话。本来想找个时间与人长谈，最后却被突如其来的头疼打乱了计划。

那么多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最后都只变成了一个字。

“好。”

黑瞎子对她的回复并没有感到意外，她一向话多，偏执还死倔。唯独一点好，就是足够听他的话。不管他说了什么，给了多么不可思议或者无关痛痒的决定，莫云笙都能坦然平静的接受，并会一个“好”。

他之所以对这个小姑娘有欣赏的好感，和这件事有分不开的关系。

莫云笙就是那种知道此事不好，却还是会坚持做下去的人。但可能是摔得多了，也长了记性。做事前会考虑全部的后果，不管好的坏的。想到最坏的结果还能接受，再决定要不要去做。

怎么说呢，是个特别倔但是足够谨慎的人。

于是最后他也只回了人一句好好休息，记得早睡。即彻夜长谈之后，又一次错过了与人深度交流的机会。

后来许多年的人生里，黑瞎子睡不着的时候都会翻来覆去的想。如果他当年没有犯和莫存一样的错误，莫云笙人生的路时不时就会变得更坦荡顺利一点。

莫云笙没有再回他消息，估计应该去忙了，黑瞎子也没放在心上，扭头来继续干自己的事。

而另一边的人，看到他的消息却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邓南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编排的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