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线一45

随后落落慢慢醒来。　

　　玉儿以治疗后续将落落带走，白泽也没有阻拦，他只要落落活过来就好。落落便去了凡间寻找夜华。

　　落落来到凡间，折颜则带着玉儿离开了。落落从黄昏跟到入夜，却总没找着合宜的时机在夜华跟前显出真身来。那两个小书童时时地地跟着他，跟得落落分外火大。夜华他戌时末刻爬上床，两个小书童宽了他的衣裳服侍他睡下，熄灯后立了半盏茶的工夫，终于打着哈欠退下去睡了。

落落吁出一口气来，解了隐身的诀，坐在夜华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先挨近细细瞧了瞧他，再伸出手来隔着被子将他推醒。他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半坐起来蒙眬道：“出什么事了？”待看清坐在他跟前的不是他的书童而是我时，他愣了。他木愣愣呆望着我，半晌，闭上眼睛复躺下去，口中含糊道了句：“原来是在做梦。”

落落心中一抖，急匆匆再将他摇起来，在他开口之前先截住话头，问他：“你认得我？”落落心知他必定不认得了，方才那句大约也只是被闹醒了随口一说，可总还揣着一丝念想，强不过要亲口问一问。

他果然道：“不记得。”皱了皱眉，大约瞌睡气终于散光了，顿了半日，道：“我竟不是在做梦？”

落落从袖子里掏出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来，好歹借着点亮光，拉过他的手蹭了蹭脸，笑道：“你觉得是在梦里头吗？”

落落挨着他坐得更近些，他往后靠了靠，脸又红了红。这样的夜华落落从未见过，觉得新鲜得很，又往他跟前坐了坐，他干脆退到墙角了，明明一张白净的面皮已红透了，面上却还强装淡定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我房中的？”

落落想起十几万年前的经历故事。看到夜华这样，令落落起了一丝捉弄之心，掩面忧郁道：“妾本是蓬莱一名小仙，百年前下界冶游，慕郎君风采，于郎君结念，甚而为郎憔悴，相思成灾，是以特来与郎一夜巫山。奈何郎君已经转世，故妾身寻找至此”末了再含羞带怯瞟小夜华一眼。这个话虽麻得落落身上一阵紧似一阵，但瞟他的那个眼风，落落自以为使得很好。

他呆了一呆。半晌，脸色血红，掩着袖子咳了两声道：“可……可我只有十一岁。”

转世的夜华比他寻常要有趣很多。看来这个凡世的柳家教养孩子，比九重天上孤零零坐阵的天君教养得法些。落落略放宽了心。

落落未同他说什么因果前世，他也信了落落确然只是一个于偶然间为他的风采倾倒，动了凡心种了情根暗暗思慕上他的小仙。只不过一直纠结于自己不过十一岁而已，是怎么将落落这看来已超了豆蔻年华许多的女神仙倾倒了的。

劝服他的这个过程分外艰辛。

落落期待他能像一般孩子那么好哄，但他这辈子投生投的是个神童，将要是个才子。才子这等人向来要比一般人更难说动些，于是落落只能指天指地发誓做保，时不时还须得配上些柔弱怅然的眼风，低泣两声，这么一通闹腾，才终归使他相信了。

临别时落落彼此换了定情物，落落给他的是玉儿给落落的珠串。这个珠串能保他平安。他戴上这个珠串也可叫落落不那么忧心。他将脖子上套的玉佩取下来，套在落落脖子上。落落凑到他耳边，不忘将大事再嘱托一遍：“万不能娶旁的女子，得空了我便多来看你，等你长大了，我就来嫁给你。”他红着脸镇定地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