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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死禁

至暗惊恐

晦暗的天不透一丝亮光,斑驳陆离巨大狰狞的血云层层叠叠,像是满布天际的怪蛇蠕动,让人心生胆寒。黄沙席卷开裂的大地,呜呜的风声不时夹带着鬼哭,让本就阴沉的天地徒增死气。

  

  吴磷赤着脚走在这条黄沙大道,他已经走了一天一夜,这一次总算是到达目的地。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混沌的眼眸露出一丝生气,他继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前行。

  

  抬手抵挡扑面而来的风沙,吴磷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古碑!

  

  这古碑足有百人高,通体散发出荒蛮古老的气息,好似屹立此方天地间的将军,千百年来镇守一方,纹丝不动!

  

  他努力在风沙中睁开眼睛,石碑上用古字镌刻三个大字——“生死禁!”

  

  吴磷脚步沉重,他此时每迈一脚,都犹如铁铅灌注,丝毫不得前进半步。

  

  “为什么?”吴磷问道

  

  他能感觉到,生死禁另一边,就是他的终点。但他无法跨越!

  

  “生至极时死为沙,轮回有路是无间……”此时一个身着麻衣,头发散乱的赤脚老头坐在离吴磷不远的土丘上,摇头晃脑吟唱不着调的曲。

  

  正要继续尝试踏上生死禁的吴磷脚步一顿,他迷茫的看着左手边不远处的老头,行尸走肉般受其吸引,缓步走了过去。

  

  “老人家,你知道我该如何过去吗?”

  吴磷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就连水花也不带丝毫语调变化。

  

  但那老头依旧摇头晃脑,唱着不知名的曲调……“人**损安有命,惨魂半缕世间存咯……

  

  吴磷似懂非懂,只能作罢,继续往前一步,尝试跨越。

  

  “你过不去的”

  

  此时老人才愿意说句话。

  

  吴磷扭头反问:

  

  “为什么?”

  

  “凡心未了,生机尚存呐……”

  

  老人手撵乱糟糟的胡须,意味深长的看着吴磷。

  

  吴磷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流露出一丝痛苦,他嗓音嘶哑道:

  

  “我不想再回去了……能不能放我过去?”

  

  老人微笑摇头,他挥挥脏乱的衣袖,手中幻彩飞舞,自吴磷头上浮出一点银灰色浮尘,点点晶莹如梦似幻。那浮沉显现出一个女子的倒影,若有若无的脸浮现在吴磷头上。她脖子上的刀口狰狞吓人!血汩汩的留,他却无能为力!

  

  吴磷痛苦的捂面,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坐沙地泪流满面,一个大男人真正伤心的时候,绝对是痛彻心扉……

  

  老人风轻云淡,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酒葫芦,看着年轻人哭泣,终于说出一句:

  

  “我可以给你一个改变的机会,你想要吗?”

  

  吴磷抬头与老人对视,回答道:“真的吗”

  

  老人嘴角溢出微笑,他点点头。

  

  吴磷问:“为什么帮我?”

  

  老人哈哈大笑,他猛地在口中灌入一口酒,大袖一挥道:

  

  “回去吧!去改变一切!”

  

  吴磷闻言竟然有如醍醐灌顶,浑身颤抖,他身躯竟慢慢上浮,飘至黄沙的尽头,渐行渐远……

  

  现实房间里,吴磷猛地深吸一口气,他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停止的心跳渐渐活跃,腹中的伤口也停止淌血。他眼睛瞪的滚圆,剧痛给他带来的是更深刻的清醒,他需要改变一切!

  

  吴磷眼睛血红,他听到此时房子内还在响着尖叫与怒骂!他徒步走到窗口,警笛声由远及近。是警察来了,吴磷摇摇头,可惜上次他们晚了一步!他腹中伤口巨大狰狞,现在已经渐渐愈合!

  

  而楼梯口下,一个在逃的蒙面歹徒拿着刀,眼神狠厉的抵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此时她的脖子已经鲜血淋漓!我在门口看的眼呲欲裂!又是这一幕,上次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妻子杀死,警察来晚却迅速击毙他,吴磷只能在痛苦里死去。然而这一次,他不会让悲剧重演!

  

  “馨然!我来了”

  

  手中拿着电击棒,我慢慢朝歹徒走去。歹徒全身紧绷,怒吼着威胁门口警察不要进来!迫于人质,他们只能安排特警狙击手前往楼顶,试图击毙歹徒。

  

  然而吴磷知道,这样做反而让歹徒更加疯狂,他面罩仿佛遮不住他扭曲狰狞的脸,在子弹穿过他他大脑的同时,他手里的刀也划破馨然脖颈!

  

  我此时看到狙击手已经就位,随时准备开枪,我眼神注意到歹徒已经要动手!千钧一发之际,我手中电击棒猛的抛出,距离问题使我没时间再偷摸接近他,那棒子没有砸到歹徒,而是砸到地面!

  

  吴磷心底一沉!

  

  “糟糕!失手了!”

  

  歹徒听到声响,扭曲的脸慢慢回头,眼睛瞪的滚圆!他惊恐的大喊!

  

  “你怎么还没死!”

  他可是刺穿了吴磷肚子!怎么可能活着?这一秒,狙击手开枪了,歹徒再想回头用刀威胁却是晚了!刀子不能快过子弹,他终究没能再次行凶!

  

  “我成功了!”吴磷兴奋大喊

  

  周吴磷失去所以有力气,瘫倒在地上。在闭眼前,他看到了馨然哭喊着他的名字,向他扑过来!吴磷倒地不起,肚子划开的大口堵不住鲜血,肠子隐隐露出!

  

  吴磷满足的笑了,而周遭事物像水波纹一般,层层叠叠荡开涟漪,一切事物缓缓分解,归回虚无。

  

  等到吴磷再次醒来时,是在一片草地上。喷泉、阳光、一对对恋人。这里充满了孩子的欢笑声。

  

  “这里是……公园吗?”

  

  吴磷艰难的从躺椅上爬起,一切都好似梦幻,丝毫不见刚刚歹徒威胁妻子时的凶险!胸口痒痒的,起身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盖了个风筝。

  

  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正睁着可爱的大眼,好奇的看着吴磷。

  

  那女孩笑嘻嘻的说:“叔叔,看你睡觉没有被子,我帮你盖上啦……”

  

  吴磷起身把风筝还给小女孩,微笑的摸摸她的头。

  

  这时远处响起一个女人清脆的嗓音,熟悉的长发,熟悉的眼神。

  

  “馨然……”吴磷眼里都是欣慰,看来那个老人没有骗他,这一切都改变了。

  

  许馨然整理被风吹乱的秀发,她一脸歉意的朝吴磷苦笑道:

  

  “小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吴磷一脸迷茫,问道:“馨然……你在说什么?”

  

  许馨然惊讶的看着吴磷,打量了一会儿,发现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不起……先生,我们认识吗?”

  

  吴磷正要说什么,不远处又走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亲昵的搭住许馨然肩膀,一脸警惕的盯着吴磷。语气不善道:

  

  “你有什么事吗?”

  

  许馨然白了男人一眼,连忙向吴磷道歉。但吴磷此时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神复杂的看着许馨然。

  

  “你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再见”

  

  他落魄的走了,只留下一脸错愕的男女。

  

  吴磷若无其事的穿行在车来车往的城市,听着城市喧嚣,霓虹灯光打在他迷茫的脸上,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此时街角处,一个老乞丐这时叫住了他,老乞丐一只手重重拍了拍吴磷肩膀“该回来了。”

  

  吴磷回过头,发现老乞丐就是生死禁里的老人。他勉强一笑,点头道:“好!”

  

  老乞丐哈哈大笑,吴磷再看时,周天又是漫天黄沙。

  

  老人向吴磷指指前面的巨大石碑,笑道:

  

  “现在你明白了吗?”

  

  吴磷看向生死禁,他感觉到那石碑再也不能阻隔他的前进了。

  

  他跪地朝老人一拜,起身慢慢的消失在了漫天黄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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