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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殊途(下)

奥特曼X:光与暗的异端

  尼尔克终于平静下来,推开阻拦着他的其他队员,慢慢转过身去。人群自觉地一分为二,留出一条小通道,从中走出一个年轻的战士。与此同时,人群里又起了一阵小骚动。  

  “看呐,是梦比优斯……他怎么来了?”  

  “据说他在这场战斗中单人打倒了8**眼机器人。”  

  “真厉害!不愧是警备队中最受期待的新人……”  

  尼尔克仔细打量对方:长相敦厚朴实,年龄上并不比自己年长许多。步伐矫健,全身散发的气场证明他身经百战,拥有能绝对压倒自己的实力,即使比起帕特纳克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就是梦比优斯吗?击败了安培拉星人的警备队新秀,与自己一直仰慕的奥特兄弟称兄道弟,并肩作战。曾经的梦比优斯,也是自己向往的目标之一。尼尔克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感情。  

  尼尔克冷冷地说:“你刚才说什么?荣耀?!你把这种无谓的牺牲成为荣耀吗?”  

  “他们的牺牲不是无谓的!他们为了守护他们所热爱的星球,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会永远记得他们的事迹,继承他们的遗志,将他们的精神永世流传下去!”梦比优斯大义凛然地说道。  

  “哼哈哈哈哈……简直笑死人了!”尼尔克苦涩地大笑起来,走到梦比优斯面前与他针锋相对,“那你来告诉我,所谓的遗志是什么?所谓的精神又是什么?为了守护热爱的星球而献出生命?!这就是他们所希望的吗?”尼尔克冲着梦比优斯大叫起来,“他们奋力去战斗,是因为他们逃不开他们的职责,他们希望的是能够在永无止境的战斗中活下来!不是你口中所说的狗屁大义!!”  

  梦比优斯反击道:“什么叫永无止境的战斗?我们警备队一直在努力的,就是消除这个宇宙的争斗。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没有纷争的世界迟早会到来!”  

  “没有纷争的世界?!哼,那么你来告诉我,这次的这场战斗到底是怎么引发的?”尼尔克朝周围的人群大喊道,“那些独眼机器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派他们来的?”然后又看向奥王、奥父和奥母三人,“到底是谁与我们光之国有如此深仇大恨?又是怎样结下的仇怨?你们哪个能告诉我!”  

  挤满人群的偌大广场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尼尔克的问题竟无人能够回答。  

  “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都不说话。回答不了是吗?谁都不知道对吗?一直在努力消除争斗?!呵呵,你们连争斗的成因都搞不明白,大家却为此白白丢了性命。你还能说这种牺牲不是无谓的吗!!”  

  梦比优斯说:“赛罗桑已经出发前往异次元的宇宙调查真相,相信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尼尔克冷冷地说:“那又如何?他什么时候能找到真相,即使找到了又能怎样?难道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吗?”  

  梦比优斯说:“同伴的死我也很伤心,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们能做的只有不忘记他们。不忘记他们战斗的身影,不忘记他们为了这个国度献出的生命……”  

  尼尔克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睛,慢慢吐出两句话:“纳辛是谁?帕特纳克是谁?”  

  梦比优斯楞了一下:“他们是……这次战斗的牺牲者吗?”  

  尼尔克睁开眼睛,脸上满是讥笑的表情:“你来问我吗?你不是说不会忘记他们吗?你连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子,说过什么活,曾经怎样生活过,又是怎么死的,一点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地说什么绝不能忘记他们?!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还真是能简单地随口就来啊?梦比优斯!”  

  梦比优斯略显底气不足地说:“或许我无法记住所有牺牲的同伴的样子和名字,但是你可以记住。你是他们的朋友,你是最有资格记住他们的人了……”  

  “那如果我死了呢?”尼尔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看到这个伤痕了没有?只差一点儿,我也就可能躺在这里被你们化成灰烬了。帕特纳克用自己的身体拼死保护了我,而他却因此死去。我当然会记住他,但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还有谁会记得他这个人?还有谁会记得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叫作帕特纳克的人存在过!”  

  “梦比优斯,你明白死亡代表什么吗?它代表了你再也看不到那个人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再也无法陪在你身边,他再也无法对你发脾气。你对他的记忆永远只能停留在过去,而他的未来、他的梦想,在一个时间点上永远的停止了。”  

  “你不明白,你怎么可能明白!你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甚至从未涉足过死亡的境地。你每次遇到危险,你的那些哥哥们就会赶来帮助你,甚至大队长也会跑来搭救你。你在众星捧月之下登上了英雄的宝座,不费吹灰之力。而其他死去的同伴们,在你的印象中就仅仅只是一个为国牺牲的概念,一种荣耀的象征而已,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梦比优斯说不出话来。  

  尼尔克撞开他的身体,快步离开广场,无人敢阻拦。梦比优斯望着尼尔克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着。有人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是奥父。  

  “梦比优斯,不要往心里去。那孩子只是因为同伴的死而伤心过度,才会说出一些伤人的话。等过段时间,心绪平复后就会好了。”梦比优斯应付式地点了点头。奥父说了什么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光之国•神圣墓园——  

  尼尔克蹲坐在纳辛的墓碑前,将飘落在墓碑上的树叶一一捡走。自己只是几天没来,这里又积满了讨厌的树叶。尼尔克抚摸着墓碑上刻的名字,记忆又回到了从前。那是还在宇宙牢狱时,自己与纳辛前辈的一次聊天……

    “纳辛前辈,你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纳辛将宇宙通用货币(一种正四方形厚约5mm的硬币)以10×10的形式竖直摆放在椅子上,不明所以的尼尔克好奇地问道。  

  纳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蹲在椅子旁十分用心仔细地将硬币摆放的整整齐齐。当完全放好100枚硬币时,已经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纳辛站起身来舒展筋骨,谁知一不小心踢到了椅子,硬币顿时倒了一片。  

  “啊——!”尼尔克吓得大叫一声,露出非常可惜的表情,就要伸手去重新摆放。  

  “不要动它们,就这样放着吧。”纳辛说道。  

  “为什么?这可是前辈辛苦弄好的啊……”  

  纳辛笑了笑,又再次蹲下来,突然用手摇了摇椅子。尼尔克瞪大了双眼,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纳辛指了指椅子问道:“尼尔克,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尼尔克不明其意,眨巴着眼睛说:“还剩4枚硬币站立着……”  

  “是吗……”纳辛略有遗憾地说。  

  “难道我说错了?”  

  “不,你没有说错。可是你没有看到,倒下的那96枚硬币。”  

  “这个,我也看到了啊……”  

  “但是你没说,不是吗?”纳辛慢慢地站起,“通常,人们第一眼所关注的永远都是那还竖立着的4枚硬币。大家可能会想,为什么这4枚硬币能站立到最后呢?或许是它们处在安全的位置,或许是它们自身比其他硬币更加稳定,又或许它们仅仅只是运气好而已。可是人们从来不会去关心那96枚硬币,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无法坚持两次冲击而倒下,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纳辛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与尼尔克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变得空洞又充满悲伤。那时候的尼尔克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含义,如今却似乎有点懂了。  

  尼尔克坐靠在墓碑背后,感觉仿佛自己正与纳辛前辈背靠背坐着一样。  

  “其实我们何尝不是那96枚硬币呢。前辈是,帕特纳克是,我也是,还有许许多多人们都一样是。只不过我的运气比别人好那么一点,到现在还活着罢了……”  

  “我曾经的梦想是能成为像奥特兄弟那样的英雄,如今看来只不过是痴人说梦。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英雄,只会在不断的战斗中成为那无数个倒下的身影之一。像前辈,像帕特纳克一样,最终被人埋葬在厚土之下,然后逐渐被遗忘,直至无人问津。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了吧!可是……可是……”  

  可是我,不想就这么死去…… 

  尼尔克抬头仰望,被等离子火花的光芒遮蔽的天空一片苍白。  

  “真是讨厌啊!这道光……”  

  如果没有这光芒,一定可以看到满天美丽的星空吧!  

  ——宇宙警备队大广场前——  

  吊唁的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梦比优斯一人独自坐在广场上发呆。一个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梦比优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希卡利……”梦比优斯心不在焉地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我听说刚才这里发生了骚动,所以过来看看。” 

  “已经没事了……”  

  这时,泰罗从远处飞奔而来。“希卡利,原来你在这儿!有紧急任务,我们两个马上出击!” 

  “出击?!发生了什么事?”  

  泰罗脸上难掩兴奋之色:“是银河海盗团!终于找到他们的踪迹了……”说完,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梦比优斯,不禁脸色大变。  

  泰罗靠近希卡利,小声说道:“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具体情况我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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