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念念一行人回特别调查处汇报工作，赵处仰躺在舒服的沙发，长腿顺势搭在桌子上，以如此“妖娆”的姿势，认认真真听取汇报。老楚坐在了赵云澜桌子的对面，对于自家领导不着调的做派已经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念念则和郭长城本着新人的本分，老实地站在了老楚身边，郭长城同志还没从惊吓和恐惧中回过神来，此刻勉强站立着，拽着挎包一端的手还在微微地发抖。

　　“果然，李茜才是引来那边人袭击的源头啊！”赵云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塞进了嘴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为领导在工作时间明目张胆地带头吃零食的“不良影响”。

　　大庆坐在他的脚边，听后带着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之前死的卢若梅就和李茜的身形很像，而且李茜又是案发时的第一目击证人，这不事后影子人又袭击了李茜的家。”

　　“如此说来，那么卢若梅岂不成了李茜的替死鬼？”

　　赵云澜叼着棒棒糖，对着大庆眨眨眼儿，以示认同，他视线一转，看着正站在对面瑟瑟发抖的郭长城，又开始展示领导人的怀柔和包容，“哎呀，小郭呀，就算是任务失败了，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看老楚，不是也没有责怪你吗？”

　　老楚听后，非常自然地回了一句“呵呵。”丝毫不给这领导面子。而后起身离开了桌子。一副再也不想听这些浪费卡路里的废话的真实心情。

　　赵云澜丝毫不以为意，顶着比城墙还厚一米的脸皮继续说着，“我要不是看在你舅……”被猫爷一记眼刀打断，又说“就你这份真诚上，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知道，宽容，才是我们特调处的不二宗旨。”说完，还张开双臂，从动作来展示自己那身为领导为下属的宽容的心胸。

　　结果在这番自我感觉良好的发言和表演后，大庆给予了他非常公正的评价：“虚伪！”成功地打在了铲屎官的厚脸皮上。

　　为了掩饰此刻小尴尬，赵云澜挥手让郭长城离开，然后对着念念招了招手，一副笑面虎的面容，“丫头过来！”

　　念念已经可以预料到赵处笑容背后的企图，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倒要看看这领导又要给她怎样的考验，如果是让她一人二十四小时监视沈巍，她绝对从此对赵云澜言听计从，但是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赵处有何吩咐？”念念在他旁边乖乖地站好，给足了领导人的面子。

　　“今天任务完成的不错呀？”

　　“不不不，都是赵处领导有方。”切，扯皮好孩子一学就会。

　　赵云澜一听，换个角度继续在沙发上摊儿着，“来说说对今天所有事情的感想。”

　　“感想？”念念歪头想了几秒，“要是更有个随身可以放置收集到的能量的物品就好了，一直握在手心里差点儿在李茜家丢了。”

　　“这个，恐怕需要和处里的科学怪人探讨探讨了，正好，你可以把收集到的地星人能量做个记录，然后让林静出一份关于地星人异能的能力属性分析报告书，这小子都拖了好几个月了，看来奖金是不想要了。”想起手下那些抓紧时间就开小差儿的家伙，赵云澜就开始窝火。

　　念念知道林静平时的工作有多忙，她连忙说道，“这个不用麻烦林静哥，我去买一些水晶手串就行了，水晶就是一种天然的可以采集能量的矿石，而且价格也很亲民。”念念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的能量来日常消遣时间玩儿，她并不想把这样的兴趣和日常的工作挂钩。“赵处不是答应过收集到的能量留给我收藏嘛？怎么又要做记录呢？不要，太危险，我一个女孩子做不到。”

　　“哎呀！小丫头，和我讨价还价是不是？”赵云澜听到后居然难得地坐直了身子，“还想不想单独和大庆玩耍了？”

　　大庆难得配合地化成了黑猫状态，吐了吐粉粉的小舌头，对着念念发出了“喵呜”一声。

　　念念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遭到了来自喵星人恐怖萌力量的强力暴击！她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压制住猫控想要疯狂撸猫的冲动，宁死不屈地来了一句，“最多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我尽量配合收集黑能量，其他一律面谈。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要不，赵处就把我的奖金全扣了吧。”

　　“成交。”赵云澜得偿所愿压榨到新员工的劳动力之后，重新摊儿坐回了沙发上。“对了，监视李茜的日常活动，你和郭长城还要继续做下去。”

　　“我明白了，赵处。”念念带着被迫签订丧权辱国条约后的心情，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念念和郭长城领旨，继续对李茜和沈巍进行工作状态的“痴汉”，不，呸，是监视工作。不过念念还是利用工作间隙，去购买了一批质量上乘的水晶饰品，包括手链和项链。刚到手的工资瞬间接近赤字，就靠着毅力在温饱线上垂死挣扎。不过，从对李茜的数日活动轨迹一路跟踪下来，念念对于自己的生计中的困难，还是少了一些抱怨。毕竟，看着李茜一个女孩子，靠着在学校里给老师做助手的微末收入和去家教的收入，除却照顾老人的医药费用，也是勉强支撑着祖孙二人的生活。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念念承认自己内心是非常抵触体会人们的五味杂陈的人情世故的。拎不清，又放不下。也许生命的一世的时间，就是上天在逼着每一个人做出不同的取舍吧。

　　日常的工作节奏，念念逐渐地适应了下来。不过，唯一令她非常遗憾的事情，就是始终没能和沈教授多说上几句话。本来她还想着只要还在龙城大学里，总能找到这个机会的，但是，一个人颇为诡异的行为，令念念开始感叹生命的意难平。

　　那就是赵云澜开始利用“监督和指导新人工作”的狗头名头，公然出现在龙城大学，一边儿开着机车在校园里四处招摇，一边儿在工作间隙，成功地和沈教授进行亲切友好的“私聊”。念念觉得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从未有如此强烈地想要打人的冲动！

　　那是一天上午，念念苟在绿化带后面，看着李茜在学校的甬路上派发传单，以后又看到她因为劳累而瘫坐在长椅上休息。这时，念念看到沈巍教授拎着公文包，非常和蔼地走到了李茜身边，对于近期的学业等问题和她交流起来。念念在收集了一些李茜身边的植物的能量，放在手链的一枚水晶珠子里，利用空气，正听着沈教授的温润的声音，陶醉不能自已的时候，视线无意中的移动，居然发现自家领导正靠坐在拉风的机车上，在另一条绿化带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和自己工作一样的目标！

　　“罢了，就当领导在检查自己工作吧。”念念在心里安慰自己，继续附耳在手链边儿，耐心地听着那点点的声音。只听到李茜对沈教授说：“教授，之前那些人真的能抓到害死梅子的凶手吗？”

　　沈巍顿了顿，才说：“我猜，他们也不是普通人吧？”

　　“你是说，他们也是……怪物？”

　　“不，他们不是怪物，他们只是比较特殊。”沈巍的眼神很郑重，“其实真正的怪物，一直都只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里。”

　　李茜的神情听到后明显地一变，并且慢慢垂下了头。

　　“你不要有太多顾虑，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

　　李茜似乎在内心做着强烈的纠结，也许是身边老师的声音给了她几分勇气，令她理清了几分思绪，“教授，拼命守护一个人，真的值得吗？”

　　沈巍脱口而出，“值得。”

　　这两个清清楚楚地听在了念念的耳朵里，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那天沈巍抬头望着二楼窗口赵云澜时的眼神，那个令她至今都不能解读到隐情的眼神。今天他脱口而出的“值得”，念念似乎找到了几分解读的答案。她想起自己每每见到沈巍时，总会因为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而涌在心头的不知名的心疼，她似乎知道了自己应该能够为他做的，是什么。

　　再回过神来，念念发现他们已经起身离开了长椅，而赵处也想要继续追问些什么，却和沈巍在绿化带的一角，碰了头。

　　念念直起苟了半天的身子，她告诉自己应该去继续追踪李茜，但是，看着今天反常地先于赵云澜开口的沈巍，她怎么也做不到就这样离开。

　　念念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听取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去听听沈巍和赵处的这次单独的对话。

　　因为没有可以作为传递声音的能量媒介，念念只能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和声音，并且尽可能地靠近他们两个人站立的地方。

　　等到她找到既能隐藏身体，又能听到两人对话的时候，只听到沈巍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说道：“赵处长，你觉得地星人，和我们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赵云澜动作一顿，“哎呦，连地星人都知道呀？”看似惊讶于对方知识的渊博，可本人眼里的怀疑却是没能骗过念念的眼睛。

　　沈巍看着赵云澜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对自己的判断和猜忌，他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