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天，你把手机先收起来，听叔叔来分析一下。”褟队长绕到男孩身后，想把他的手机取走，然而后者把身体一侧，没有让前者得逞。

　　“褟队，您管自己讲，我听着呢。”

　　男孩两眼放光，头也没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中。

　　褟队长拿他没办法，走到客厅中央，幽怨地看他一眼，随即双手反扣在臂部，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郑贤锋追求顾晓洁，顾晓洁和陈思良是合法夫妻，陈思良和郑贤锋是好友，郑贤锋和戴清丽是变人，戴清丽同时也是陈思良的情人……四个人的关系很复杂，我捋了半天才捋清。刚才姬警官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关键的脚印线索，我们不难想象陈思良通过窗户爬进郑贤锋的住宅，并将其置于死地的画面。现场我初步勘察了一下，凝固的血液分布得并没有规律，客厅有颁布，卧室也有分布，这就说明死者遇害后移动了位置，或者生前进行了相应搏斗。”

　　姬姓警官补充道：“地面上的脚印是呈凌乱分布的哦！”

　　“但是……如果说陈思良从窗外爬进来杀害郑贤锋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有一点又说不通了，既然他们是好友，完全没有必要爬窗户吧，直接从正门进来不是更好吗？”褟队长感到案子疑点重重。

　　“褟队，如果他们俩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而产生了某些瓜葛的话那不走正门也在意料之中的呀。”

　　小王的困惑正是我想道明的。没错，说不定我们表面上看他们的关系很好，可实际上他们一直在暗地里交锋。我听几个失恋后的姐妹们讲过，男人都是善变的，他们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也有可能因为女人而插兄弟两刀。

　　“不会的，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没经历过你不懂。他们之间的这种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一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同样也不是随随随便便就能恶化的。单单为了一个女人，就算是爱得再深，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会发生太大的动摇，顶多就是翻翻白眼、怄怄气吧，要知道爬窗进屋可是对一个人极大的不尊敬。”褟队长的“淳淳教导”让小王有些动容。

　　“褟队长，这可不是您往日的风格。”小王幽幽地说，“是，这些我是没您有经验，可是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褟队长暂时把小王搁置一边，对“动漫美女”说：“姬警官，我需要查看当天17点到20点的监控。”

　　“动漫美女”甩甩长辫子，往嘴里塞进一颗水果糖，将电脑打开，三两下就从无数个视频中调出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本来我是可以看到录像内容的，只是一群警员又是一窝蜂地围了过去，我只好作罢。

　　三小时的录像他们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浏览完毕了。

　　褟队长没有马上阐述自己的“观后感”，而是径自走到晓洁面前，很严肃地问：“陈先生当天是几点到家的？”

　　“18点左右。”

　　“你确定吗？”

　　“确定啊，他到家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7：58。”

　　褟队长又问小王：“法医说他死亡的时间是？”

　　“18点到19点之间。”

　　褟队长郑重地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直接从门外走了出去，大概骒七八分钟后，他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不过手中多了一只卡其色男士皮鞋。

　　“监控显示当天17：52，陈思良和郑贤锋同时出现在一楼楼道内，两人说了几句话后，陈思良上楼，此时时间是17：54。之后一楼另一家的男主人回来了……”说到这里，褟队长有意看了大叔一眼，继续说，“你们打了个招呼后就便各回各的家。以上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重点了。当然，在说重点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顾小姐，请顾小姐务必如实回答。”第一，陈先生当天是否穿着这双皮鞋？第二，陈先生只有这一双皮鞋吗？第三，陈先生走路是内八字还是外八字？

　　晓洁咽了口唾液，耷拉着脑袋说：“思良当天确实是穿着这双皮鞋的……”

　　“请你抬起头来好吗？”

　　晓洁有些难为情，但是她还是把头给抬了起来：“他说穿着皮鞋脚不舒服，所以不喜欢穿皮鞋，自然也就只有一双皮鞋了。思良跟一般的男人一样是走外八步的。”

　　“其实你不用紧张，完全可以正眼看我的，没必要躲躲闪闪。”褟队长嘴角上扬，转而正色道，“接下来我要讲的就是重中之重了，请大家认真听我分析。陈思良于17：54上楼，此后再也没有下来，可是在18：19，顾小姐却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她没有外出，而是去了郑贤锋他家，18：43方才出来。还有一个细节不知道看过监控的各位知不知道，监控中的陈思良是穿着一双黑色皮鞋的，而刚才大家都亲耳听到顾小姐说他先生当天是穿着我手上这双卡其色皮鞋的，并且只有一双皮鞋，这不是很矛盾吗？那么现在……顾小姐，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我……我……我……”顾小姐左看看右看看，俏脸憋得通红。

　　“姬警官及时提醒了我，如果报案人所说的话不是真的，一切都变得很好解释了，我们只不过一开始就落入了谎言陷井，一步一错地走到了现在。”褟队长锐利的眼光几乎要刺入晓洁的肌肤，“顾晓洁，你企图通过谎报案件来迷惑警方，从而洗脱自己的罪名……你太天真了，你完全可以编出一个更合理、更完美的故事的，但是你漏洞百出的伎俩和游移不定的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你自己！”

　　“刚才我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现场的脚印，它们是属于这双鞋的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从一个脚印上的不同深浅程度可以推断出脚印的主人是内八还是外八。现场的每个脚印都有一个特点——脚印左半边的泥渍比右半边的泥渍深，这就说明脚印留下的，而是你——顾晓洁，你就是走内八字步的。”

　　“郑贤锋是你的追求者，你登门拜访他自然很乐意，他对你毫无警惕之心，你可趁其不备将其杀害，再布置好让我们认为凶手从窗外爬进来的现场来迷惑我们，24分钟的时间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你对你先生应该很早就起了杀心吧？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你对丈夫的花心视而不见，甚至还自由放任，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肯定会第一时间阻止他，而不是纵容他，这样只会间接让你的男人身败名裂。”

　　“你之前给我们提供的不过是你自己编的故事罢了，抛开你的故事，这个案子还会有悬念吗？你趁你丈夫睡觉时把他杀死，又一次布置新的现场，把家具用品弄得一团糟，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伪装抢劫现场喽，借此误导我们，我们差一点就要在歧路上走到底了。”

　　“你之所以一直强调门窗都是上锁的，想必你的目的应该很明确吧，可惜欠千算万算，最终还是失算了，你想要达成的目的，最终还是没有达成。”褟队长的一通话语无懈可击。

　　“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晓洁的脸惨白得如同白纸一般。

　　“你明明拒绝了郑贤锋N次，为什么还会主动找上门？24分钟你到底做了什么？陈思良明明穿着黑皮鞋，你为何要谎称他穿卡其色皮鞋呢？那双黑皮鞋此时又在何处？顾晓洁小姐，你能回答这些问题吗？”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