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警察们离开我家前往一楼了解详情，作为嫌疑人的我们自然也就被带了过去。

　　原来并不是很热闹的单元楼因为出了人命，因为警察们的到来而变得热闹非凡。脚步声多了，谈论声也变得更大了。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到饭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能找上你，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外乎晚饭又要落空了呗。

　　一楼两家住户的情况我并不了解，撑死就平时路过的时候见了面吧，大名什么的都没过问。

　　褟队长驻立在101室门前，又是按门铃又是敲打，几个回合下来门内依然没有动静。人没在家吧？正巧对面102室的住户下班回家，见到楼道的聚了如此多的警察，这位胡子拉渣的大叔愣了又愣，布满血丝的眼中既有惶恐又有不解。

　　“楼上出人命了，我们怀疑你有嫌疑。”小王直截了断，一点也不绕弯。这种“直接”实在让人受不了。

　　“我我我……有嫌疑？”大叔一脸无辜，“我跟楼上的人都不认识啊。”

　　小王的态度很强硬：“在真相还未大白之前，我们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请你配合调查。”

　　“你们想查什么尽管查吧。”大叔颇显无奈，侧开身子给我们让出一条道。

　　大叔家的装修都是常规装修，非常大众化，并没像一般的富豪住宅一样一进门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反倒是让人觉得阴暗和幽闭。

　　小王是冲着每扇窗户去的。他毫不客气地在各个房间内进进出出，仿佛就像是一个人待在自己家里一样无拘无呸。大叔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心情我太理解了，每个人的家里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的隐私，谁愿意把自家的每个角落都暴露在众目瞪睽睽之下呢？

　　“褟队，找不到我们想要的线索。”小王有些不悦地说。

　　褟队长每扇窗户都亲自检查过，当然我也大致看了一下些地的窗户布局，发现大叔家的每一扇窗户外面都加了一层防盗金属网，也就是说，想通过窗户从外面爬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生。”褟队长轻轻坐上皮质沙发，低声说，“对面的住户……你们熟吗？”

　　“一般般吧，说不上很熟，也不能说完全不熟，”大叔答道，“他平时都是这个时间点回来的，经常能够碰面，早上出门也是。”

　　褟队长点点头，探探脑袋往门外看，回过头来又问：“他还没回家吗？”

　　大叔撸起袖子看看表，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对啊，这个点应该已经回来很长时间啦，怎么回事……要不我去敲门？”

　　褟队长摆手：“刚刚我们敲过门了，里面没有人。”

　　“他不会是没有听到吧？”

　　“不可能！”小王否定道，“我们敲了很久很久的门，门内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饭点没回家也没什么的，说不定一家人或者约朋友客户出去吃饭了，这是常有的事，也不奇怪嘛。所以我说：“会不会在外面吃饭了？”

　　“不会。”大叔果断吐出两个字。

　　“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在外就餐？”小王满脸疑惑。

　　“呃……我就这么说吧。他独居，没有跟家人一起住，他在工作上也没有必要见客户，还有，他基本上都不会在外就餐的，通常都是买菜自己烧，不过偶而也会叫叫外卖……就当他因为某些特殊情况在外就餐了，那也总不可能连续在外就餐吧。”

　　“连续？”我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我也不知道我的反应是如此之快。当我的面庞上聚满了所有人的目光时，别提有多尴尬了。

　　“是啊。”大叔抓起果盘里的橘子，自顾自剥了起来，“这两天我都没看到他，早上出门不见人，晚上回来也不见人，你们说这是不是巧了？我总感觉这两天他好像都没有回来。”

　　“出差了吧？”姬姓警官提出自己的看法，“我们城市的交通可便利了，出门散散心、去出差都是有可能的呀！”

　　“不会。”大叔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可见他的回答是如此坚决和肯定。

　　小王半眯着眼说；“看来你对他还不是一般的了解啊！这不是挺熟的吗？”

　　“熟熟熟，挺熟的，呵呵，挺熟的……”大叔陪笑着，这个笑容显得很憨，傻里傻气的。

　　褟队长问：“他为什么不会出差？”

　　“这种给别人打工的人出差进货这事儿还能轮到自己？幸运之神还没有眷顾他呢！要不这样，我现在马上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最近是什么一个情况。”

　　“原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褟队长略显吃惊。

　　“你们不是也没问嘛。”

　　小王挥挥手：“行行行，别废话，赶紧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什么情况，我们等着问话呢。”

　　“哎，好的，好的。”大叔赶忙掏出手机，没有半点迟疑。

　　但是，大叔把手机贴在耳边，一句话都没讲，脸色并不好看，不用说也知道电话没有打通。他又尝试重拨了好多次，可结果永远都是不可观的。

　　“关机了。”

　　此话一出，我便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他没事关什么机呢？”大叔一头雾水。

　　“哈哈哈，情况不是显而易见了吗？”一直在玩手机的男孩嘴角上扬，注意力仍然没有离开手机，“人没见着，手机也关机了，这不明摆着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