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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猎

(综穿琅琊榜楚乔传)燕回林

就在北梁帝下令让蒙挚查封悬镜司时,刑部蔡荃户部沈追求见,禀告了私炮房一案大有内情,和誉王妻弟有关,使得本就对誉王心生怀疑的北梁帝对其更是心生芥蒂,不过到底是宠信多年的儿子,加上事关皇室颜面,最后只是处置了涉案的其他人等勒令蔡荃结案,私底下对誉王斥责了一顿,使得蔡荃沈追心寒不已,对于萧景琰更是报以了热切的期待。

  事情大都完结,查封悬镜司的翌日蒙挚抽了时间去了刑部大牢看望夏冬。

  “有人托我来看你,你还好吗?”蒙挚看着一身囚服却神情坦荡的夏冬,出声问道。

  “很好……我兄长如何?”夏冬神情坦荡,若说听完谢玉所言她对夏江还有那么些许孺慕之情,是又爱又恨,在亲眼见到深爱的丈夫被火寒毒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知晓梅长苏就是林殊,亲耳听到燕思琳讲述他们这些年都受了怎样的折磨,当初夏江联合南梁秘府和往生营对着无辜的黎崇老先生一家和洛河等人如何赶尽杀绝,夏冬心里对夏江那点期盼其回头的奢望已尽数泯灭,有的只有信仰破灭的痛恨,只将其视为仇人视为乱臣贼子,对于自己等于亲手把夏江送进死路虽还有些伤心,更多的却是对日后夫妻相聚的期待,替夫报仇的痛快。

  “案发之时夏秋并不在场,南梁太子的那个侍卫也说了,当初夏秋因他之言曾经劝过夏江,却被夏江一口否决,是以可以断定其并非主谋。”蒙挚开口说道。

  “那就好!”早在之前便被燕思琳分析过情势的夏冬安了心,毕竟夏秋和她一母同胞,关于夏江所为确实不知,至于夏春,早就和夏江同流合污,自燕思琳口里知晓夏春不会死,夏冬也就没有再过问,只是让蒙挚带话,“请帮我转达,沉冤昭雪,还亡者公道,乃是夏冬所求,为此哪怕到了流放之地夏冬亦不惧不悔!”

  “放心好了,靖王殿下已然下定决心,绝不会让赤焰旧案就这么湮没!

  对了,琳儿让我转告聂夫人一句,珍重自身,夫妻同心同德!”蒙挚说道最后有些蒙,却也只当是燕思琳劝说夏冬,对着燕思琳这个难得活下来的林殊目前唯一的孩子,蒙挚是十分疼爱重视的。

  “嗯!”夏冬神色一柔,自是知晓燕思琳说的什么,聂锋还活着,于她而言便是活下去最大的动力。

  ……

  这边厢回了苏宅,被燕思琳和晏大夫强制在床上修养了两三天的梅长苏终于在来访的言豫津和萧景睿口里知晓了萧景琰和元淳联姻,并且婚期定在几个月后的端午一事,一时惊诧愤怒的梅长苏狀似平静的送走了二人便找了黎刚甄平来,质问二人,二人则是被忽悠的以为此事燕思琳和梅长苏说过了,心有九窍的梅长苏转眼便明了此事少不了燕思琳的筹谋算计,找了萧景琰闲聊果不其然,得知某人已经被燕思琳洗了脑对元淳十分赞许,连静妃都已经对此事十分赞同,而且言谈间得知静妃对元淳的好感一开始还源于霓凰的赞叹,得知自己这是被老婆女儿联手忽悠的梅长苏简直快要气炸,可是婚事已定绝无更改,又不想萧景琰和燕思琳心生间隙,梅长苏只能在萧景琰面前强撑笑脸,告辞回屋之后就一脸平静的砸了茶杯,吓的黎刚甄平飞流不敢近身。

  隔壁自飞流言语中得知梅长苏已然知晓联姻一事的燕思琳有一种如释重负感,反正联姻已是天下皆知再无转圜余地,梅长苏纵使生气却也不会再多做阻止,相反只会想办法让这联姻更顺利让萧景琰过的更舒心些,不过鉴于梅长苏对萧景琰这个好基.友的重视程度,燕思琳想了想自己可能被气到心肌梗塞乃至吐血的场景,果断选择跑去温泉庄子待两天,等梅长苏自己想明白消了气再说。

  而等着女儿心虚来赔礼道歉的梅长苏几天后还不见人,担心之下去隔壁探查却得知某人早带着人还约了霓凰、元淳等人去城外泡温泉游玩的消息,怒气值狂飙,瞬时斯巴达了。

  梅长苏这边气到原地爆炸,燕思琳这边却是一片欢乐,岁月静好,当时燕思琳留下宇文怀带着侍女去城外的温泉庄子,除了是想躲开梅长苏,便还想避开西魏元淳她们,虽然知晓淳儿知道一切,前两次宴会看着自己也没有丝毫怨恨,可燕思琳心下终究难安,不敢面对。

  却没想燕思琳约了霓凰一行人到了城郊温泉庄子的第二天,元淳元嵩还有魏舒烨三人就带了些侍卫来了,之前只是远远见了燕思琳觉得对方有些消瘦的元淳走近一看燕思琳的模样,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唬得本还心虚不知说些什么的燕思琳忘了一切只顾着给元淳抹眼泪,最后姐妹俩抱头痛哭一场,元淳对着燕思琳开解一番,转交了西魏太皇太后和魏太后的信件,看完之后燕思琳又是默默流泪一阵,不过心结却是解了,姐妹俩纵使分别四年关系却更好了,在温泉庄子这些时日二人真真是同吃同睡,宛若连体婴,看得霓凰这个亲生母亲都嫉妒元淳了,元嵩直呼太过了也。

  “怎么样?”这些时日燕思琳胃口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那比在长安单薄了不知一点儿的身体看得元淳着急,干脆跟着太后给她的陪嫁嬷嬷静秋学了燕思琳打小就爱吃的红枣糯米糕,此时看着燕思琳细嚼慢咽的样子不由焦急出声。

  “嗯~很好吃!”燕思琳拉长声音,瞧见元淳真要急眼了方才认真夸赞道。

  “你啊!”元淳好气又好笑,伸手点了点燕思琳的眉心。

  “哎,这是什么?”和魏舒烨跑马回来的元嵩打眼瞧见桌面上元淳做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红红白白一团的红枣糯米糕,拿手捏了点塞到嘴里,瞬时面目表情非常夸张,端起桌上的茶壶就灌水,“我的天,这什么玩意?比十个白糖糕还甜!赶得上直接喝蜂蜜了!”

  “啊!”随即元嵩便感觉自己双脚被两道不同的力量碾压,发出了惨叫,一旁暗施毒脚的魏舒烨和燕思琳一个捂唇看风景一个低头拿着帕子捂唇轻咳两声唇角微扬。

  “我这两天被蔺晨大哥灌了不少苦药汁子,嘴里没什么味道,这甜味于我倒是正好!”燕思琳瞧着元淳有些泄气的模样,开口说道,不过却也不是假话,连着喝了几个月的药,天天的感觉舌头都麻了,这味觉最近真没那么敏感了。至于对蔺晨这大哥的称呼源于知晓真相的静秋嬷嬷觉得蔺晨与燕思琳生父同辈相交,燕思琳直呼其名着实不妥,而本是想着免于静秋嬷嬷的唠叨神功的燕思琳对着蔺晨叫了“叔叔”“伯伯”等称呼直让蔺晨打呼把他叫老了,明明他还很年轻,无法也是气急好玩的燕思琳叫了大哥,没成想蔺晨的表情更是十分好玩,而且几日下来燕思琳发现自己叫对方大哥的时候蔺晨总是格外的好说话,是以这称呼就这么改了下来。

  “琳儿今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虽是嘴里发苦,这甜食还是少食为妙!”魏舒烨看了看燕思琳的面色说道,于他而言元淳是心爱之人,燕思琳则是需要呵护宠着的妹妹,聪颖透彻如他又岂会猜不到元彻的用意,然他先是大魏子民后是魏阀公子,大魏如今的几大门阀就如同那腐烂的伤口,切掉固然疼痛,然若不及时根除忍痛剥离迟早会愈发严重,最后无可挽回,动摇大魏根本。若说燕思琳参与其中,可亦是魏阀先对燕北动了手,一切不过因果轮回罢了,没有燕北参与其中,元彻早晚也会动手,不过或早或晚罢了,早一些看在魏太后还在的份上,魏氏子孙还能多留些活路,说到底燕思琳从没想利用他,这份兄妹情谊不是虚假,他又何苦自扰?

  是以魏舒烨在知晓燕思琳忧思过重,见其每每看到他们眼中总是闪过几许内疚忧伤之后便私底下找了自己这个嘴硬心软的妹妹,兄妹二人说开了,感情更好了,燕思琳的心结也算是都解了,可是让蔺晨大感欣慰。

  “郡主!”几兄妹正说着笑,霓凰和蔺晨一前一后过来了,蔺晨两手还端着两个碗,隔着几步远燕思琳都闻见了那股子中药味,嘴里发苦,面上也显了出来。

  “良药苦口,蔺少阁主也说了这是最后一副药了!”霓凰瞧着女儿那副表情不由柔了心肠,温柔安慰道,一点也看不出征战沙场多年的女将军的样子。

  “⊙﹏⊙(_)”燕思琳也不多说,端了药碗就喝,不过她之前刚刚吃了甜食,此时再喝苦药,味蕾感觉直线上升,这药又酸又苦又涩,燕思琳一瞬间只觉得嘴巴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手拿帕子及时捂了嘴,好悬才没吐了蔺晨一身。

  “来来来,漱漱口”元淳赶忙倒了温水给燕思琳。

  “我要吃肉!红烧肉!”燕思琳顺势靠着元淳,被苦的生理性盐水都出来了,眼眶红红的,瞧着可怜极了,想着终于算是解放了。

  “……”一旁的蔺晨刚想说还是不宜太过油腻,不过看燕思琳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那颗怜香惜玉之心顿起,对方也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自有分寸,也就没阻止。

  “不能多吃!”霓凰看蔺晨没阻拦,不过想着女儿自除夕开始就因着身体忌口了,突然吃太油腻也是不好,温柔却坚定的跟燕思琳交代道,自己这个女儿啊,离得远了只觉得十分精明干练,可越接触越知道,面对亲近的人那就是个可以娇气的不得了的小家伙。

  ……

  一行人在温泉别庄呆了小半个月才回了城,进了城门口就分开了

  “怀哥哥!”下了马车就看到宇文怀在门口等着,燕思琳不由笑眯了眼睛。

  “脸色好了,就是还是没怎么胖!”这些日子日日思念担忧心上人的宇文怀来来回回打量着燕思琳,但凡有一点不妥他就准备找元嵩魏舒烨哥俩好好聊一聊了。

  “噗,怀哥哥!哪有说女孩子胖的!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不管怎么喂都吃不胖的!”燕思琳娇嗔着,这话倒是真的,打小不管是燕家人还是在长安的魏贵妃等人不知给燕思琳投喂了多少美食和珍惜补药,结果燕思琳死活胖不起来。

  “我们梵萱天生丽质,不管怎样都好看!”宇文怀笑着说道,不过心里回想着以前魏贵妃她们都是怎么给燕思琳进补的,虽然胖不起来但是之前身体可没问题,哪像现在面色苍白,身上棉衣裹了一层又一层手里还拿着火炉,下马车都需要人扶着。

  “对了,这段时间”走到了屋里,燕思琳渐渐敛了笑容,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去温泉庄子没多久,苏先生就来了一趟,之后就没消息了!”宇文怀避重就轻的说道,心里无比期盼燕霆快点来,燕思琳和梅长苏哪个他都管不了,燕霆的身份可不一样,他们宠着护着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凭什么让梅长苏那么‘欺负’,便是在长安,一开始魏帝对燕思琳也是宠着的,从小到大他的姑娘都是骄傲的张扬的,哪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过。

  “哦”闻言,燕思琳不知道是失落多一点还是轻松多一点。

  “好了,坐了半天都马车也累了,赶快洗漱一下,吃了饭就去歇歇。”宇文怀转移话题,他实在不想提梅长苏了,若梅长苏不是燕思琳生父,他早想办法把这人弄死了,偏生现在心里再不满也得憋着,甚至为了燕思琳还得态度恭恭敬敬。

  又过一日,知晓燕思琳回来的梅长苏终是按耐不住压抑了许久的怒火,来了燕府。

  “爹爹”本有些想念梅长苏的燕思琳瞧见梅长苏的脸色便敛了笑意,心下苦涩自嘲,明明早知道对方心里那萧景琰的不一般,自己又在奢望什么。

  “……”梅长苏满腔怒火不知如何诉说,只冷着张脸看着燕思琳。

  “这是今早淳姐姐送来的点心,爹爹可要尝尝?”燕思琳深吸一口气,强笑着说道,内心却是酸涩不已,自己到底比不上萧景琰,到如今便是身世已明,梅长苏却还总是防着她,在梅长苏心里眼里她怕更多只是燕北长公主而非他林家女,不过燕思琳自知在她心里燕北重于北梁,是以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景琰他赤子心性”梅长苏看也没看点心,斟酌着用语,他着实希望燕思琳能真心将萧景琰视为表叔亲人而非这般算计,便是调查得来这元淳公主千好万好,然这脾性却必不是个温顺的,身处立场也不可能完全跟萧景琰一条心,作为萧景琰的好基友他不甚满意。

  ‘砰’一声清脆的杯子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声音打断了梅长苏接下来的话,瞧着燕思琳那幽幽富有深意的眼光,梅长苏心间浮起莫名的情绪,有些说不下去了。

  “赤子心性?是了在爹爹眼里,他萧景琰千好万好,旁人自是比不得的。爹爹觉得这桩联姻不合适?

  论身份,靖王殿下是北梁帝第七子,如今是炙手可热的皇位竞争人选,而淳儿自一出生便是先魏帝的掌中宝,如今的魏帝更是其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论相貌,靖王殿下确实面目俊郎,可淳姐姐琅琊榜上亦是有名的美人;论文采武功,靖王殿下怕是兵法谋略还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怕是对牛弹琴了吧!元淳却是自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不说样样精通却也并非一窍不通,之前亦是跟着黎清先生上课旁听过,骑射武功比不得乔乔秋霜她们,可却也并非花拳绣腿;论心性,靖王殿下赤子心性,元淳难道就不是吗?论年纪,靖王殿下却整整大了淳姐姐十几岁,之前更是已经死过一个正妃。

  这么说起来,确实不合适!”燕思琳越说越气,语气却愈发平静,明知此言一出会将梅长苏惹怒,可她却也不愿再忍,从小到大她何曾这般小心翼翼的看人脸色瞻前顾后过,左右梅长苏身体已经好了,生气就气呗!大不了事情完结她就回燕北,此后老死不相往来!燕思琳忍不住心里的委屈,越想越是偏激,这么久了她真的感受不到梅长苏有把自己真的当做女儿,想想当年的燕世城是怎么宠着她们兄妹的,再看看梅长苏那张口靖王闭口靖王的,燕思琳就觉得憋屈,觉得自己这眼巴巴的认爹都是为了什么?

  “住口!”梅长苏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毕竟真要客观看待,元淳和萧景琰确实是元淳委屈下嫁了,梅长苏总不能说自己不同意是因为元淳不够温顺,是因为自己觉得被所有人瞒在鼓里心里不舒坦吧。

  “呵!”燕思琳冷笑两声,她如今只觉得她心里不舒坦,别人也别想舒坦,下意识只想激怒梅长苏,尖锐的话语如一根根细针接连刺向梅长苏,“怎么?梅宗主有何高见?莫不是觉得在下图谋不轨,若是梅宗主当真不放心,像是搞垮红袖招一样再弄掉一个寒山盟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姓林”梅长苏低吼一句,他没想过对付寒山盟,没想过怀疑燕思琳的目的,他知道燕思琳是不愿意元淳和亲南梁萧策,他生气是因为这件事霓凰、燕思琳两个人合起来瞒他,是因为他担心这件事会对翻案有影响,可梅长苏自己都没想过这缺失的十几年让他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个父亲,这十几年夜以继日的想着翻案,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害怕自己命不久矣的压力,使得他言行之间就不自觉对着有着燕北公主身份的燕思琳多了一层防备疏离,他虽非故意却不自觉的态度终归伤了燕思琳的心。

  到最后,平素两个最是理智冷静,心有丘壑万千的人,偏偏失了理智像是两个刺猬用着简短的语句刺伤对方,不欢而散。

  “送客!”燕思琳看着捏紧双拳压抑着怒火的梅长苏,心下更是恼怒,感受到胸口那一阵阵憋闷疼痛,压抑着情绪冷声喝道,看着梅长苏毫不犹豫甩袖而去的身影不由心下一酸,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少主!”秋霜几个人见燕思琳不发一言回了房间,担忧出声,碍于燕思琳那周身萦绕的低气压而不敢多言,偏生宇文怀今天一大早就被元嵩叫去了,这父女俩的事,整个宅子里没人能过问。

  “出去!”燕思琳靠在房间的小塌上,紧闭着双眼,冷声道,心下暗嘲自己今天可真是难看啊。

  “……”待屋子里只剩自己,燕思琳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委屈,抬手捂着额头无声哭泣,眼泪顺着面颊留下打湿了衣襟。

  “这怎么办?”阿精急得直抓自己头皮。

  “……”蒙枫双手抱剑横于身前,面无表情眼神却也透出几许担忧。

  “这都一个时辰了,少主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药和午饭都没吃……”冬雪几人也是急得跳脚了,就算她们出身林家暗卫,然燕思琳才是她们都主子,对着梅长苏是真的心怀不满了

  “不管了!蒙枫,你去请霓凰郡主过来,阿精你去看看怀公子怎么还没到!”秋霜狠狠心让蒙枫去找霓凰。

  “嗯”蒙枫也不多言,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去找霓凰。

  “怎么回事儿?”乔装打扮跟着蒙枫过来的霓凰和匆匆赶回的宇文怀前后脚到了燕府,蒙枫话少,霓凰也只知道燕思琳和梅长苏抄了一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心下也是担忧又是气恼。

  “今天怀公子出门没多久……”秋霜语速极快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下,言语简短却把重点都说了,没有故意贬低但是主观态度已然带了对梅长苏的不满。

  “琳儿”霓凰跟着走到了燕思琳门前秋霜也把事情说完了,霓凰整了整情绪敲门。

  “梵萱”宇文怀也上前叫道,良久没有回音,宇文怀和霓凰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霓凰手下使劲便将门栓震开。

  “琳儿!”到底顾及着男女之别,只霓凰一人进了房间,走近里间久经沙场的霓凰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疾走几步就看到嘴角带血,面色通红,脸上斑驳泪痕的燕思琳昏倒在小塌上,已然不省人事。

  听着霓凰的声音心道不好的众人齐齐进了屋子。

  “阿精去隔壁把晏大夫请来!冬雪你速度点把蔺少阁主叫来!蒙枫你过来替梵萱输通内力!”宇文怀上前打横抱起燕思琳往里屋床上走去,一边厉声吩咐。

  “这是药!”秋霜急急忙忙把长生和护心丹拿来,见燕思琳昏迷不醒就拿了热水融开递给守在燕思琳身边的霓凰。

  霓凰接了药见燕思琳紧闭着嘴唇喂不进去,心下一急直接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喂进去。

  喂完了药,霓凰就和蒙枫一起替燕思琳疏通着经脉和因情绪激荡而乱窜的内力,此时霓凰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学了长生诀,这些时日以防万一毫不放松的勤加修炼把练了二十多年的高深内力全部转化成了长生诀的内力。

  “你放开!这是怎么了?!”被阿精一路大轻功提溜过来的晏大夫喘着气,没来得及骂街就看到床上的三个人,燕思琳的样子一看就是不好,吓的晏大夫一溜小跑到床边拿起燕思琳耷拉着的手腕把脉。

  “先走肺腑……”晏大夫出声指点着蒙枫和霓凰内力运转路线,一边提笔写着药方子,“我不会武功,要是蔺晨那小子在就好了!”

  “已经派人去请了,现在还请晏大夫想想办法!”秋霜闻言也明白,燕思琳这不仅仅是病还是内伤,乃是为了救梅长苏内力精血损耗太过如今又心神俱伤。

  “噗”被晏大夫几针扎下去,配合着霓凰和蒙枫的内力运转路线,燕思琳猛然吐出几口黑红色的淤血。

  “行了行了,再运转两周天便停手……”晏大夫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宇文怀你们这是?”快马加鞭比预计早了几天到金陵,入宫见了梁帝就马上带人过来的燕霆一进燕府就觉得气氛不对,让人带着到了燕思琳的院子见到在院子里急得不行的宇文怀就心道不好。

  “……”宇文怀见了燕霆和其身后的夏雨眼前一亮,来不及多言先将夏雨推进房间,然后才出来匆匆和燕霆说了来龙去脉。

  ‘砰’燕霆知晓以后面沉如水,手狠狠拍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石桌瞬时便四分五裂,“传令下去,以后姓梅的也好姓林的也罢,都不许接近燕府!”

  等蔺晨终于到了,蔺晨和夏雨、晏大夫合力救治了一天一夜方才稳住了燕思琳的情况,而当日和燕思琳吵完架外出散心被留守苏宅的人急急忙忙叫回来的梅长苏被拦在了外面,各种心急懊恼不提。

  “琳儿情况如何?”梅长苏见到霓凰焦急问道。

  “兄长还会在乎吗?还会关心吗?”确定燕思琳情况还算稳定的霓凰沉着脸翻墙去了隔壁,她看着面前焦急的梅长苏不由心下悲哀,语气却很是平稳。

  “我曾一直以为不管经过了什么,我的林殊哥哥他还在,可我现在却无法确定了。兄长一心想着靖王殿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母女?兄长为了靖王殿下和琅儿争执之时,指责琅儿的时候,可曾还记得自己是琅儿的生父这桩联姻在兄长眼里当真这般不堪吗?琅儿不过是想保护自己有所亏欠的姐姐,没有向着靖王殿下,在兄长眼里就这般罪不可赦吗?”霓凰心下哀痛,面上却一片沉寂。

  “霓凰,我”梅长苏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心下却是惶恐。

  “兄长还记得当年知晓霓凰有孕时说过什么吗?我的林殊哥哥曾经说过,他要做一个好父亲,如果是个女孩儿,他定要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让人伤,不让人欺,定要宠着护着,可如今伤她最深的人不是旁人!”霓凰眼中带泪,梅长苏活着却十五年不告诉她,她可以理解,可她没办法去原谅对方居然曾想着让自己另觅良人,没办法原谅在对方心里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寻回的女儿却比不上萧景琰!

  “兄长真的还记得自己是一个父亲,是一个丈夫吗?

  萧景琰他不是个孩子,便是,那也还有静姨!”霓凰说完这一句,转身便离开了。

  “霓凰!”梅长苏匆匆追上,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即将失去些什么。

  “你给我放开!”霓凰甩开梅长苏的手,终究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和对女儿的担心,对梅长苏的失望,右手握拳狠狠招呼上了梅长苏的眼睛。

  ……

  三月春猎(实际上应该是现在的四月份),燕思琳身子好了不少,也想趁机散散心便也跟着去了,明面上带了近百个护卫,暗地里插了几百个寒山盟好手在春猎队伍,留了阿精带着其他人留守金陵以防万一。

  “大哥”燕思琳被燕霆抱着下了马车,远远看见梅长苏走过来,心里别扭不想看见对方却也担心燕北这帮子本就对梅长苏有意见的因着燕霆也不满,给梅长苏太难看。

  “又难受了?”燕霆动了动胳膊调整一下燕思琳在自己怀里的位置,没有丝毫把人放下来的意思,暗暗递给心腹手下一个眼神,为难为难梅长苏就行,太难看琳儿心里更难受,然后便径直公主抱抱着燕思琳去了营帐休息。

  “我和瑾仁先去见北梁帝,连着赶了几天路,琳儿你好生休息,”燕霆定定瞅着燕思琳,看其轻点了点头转身便冲着蒙枫几个吩咐,“琳儿也累了,莫让些不想干的来打扰!”

  “是”蒙枫几个也明白主要说的是谁,索性她们本来也看不顺眼很久了,干干脆脆应了,蒙枫和冬雪更是直接转身就调了十几个护卫堵在燕思琳营帐四周。

  燕思琳本就没消气,也着实是被寒了心,看着燕霆等人一番折腾也没像以前那样说好话,只冷眼瞧着,心里还有些暗暗解气,本就身子不好,待燕霆出了门便也由秋霜伺候着睡了。

  “苏先生这是?”燕霆出了营帐没多远就瞧见被心腹拦着的梅长苏一行,走上前去面色冷然,语气端得是满满一股嘲讽味道。

  “……”素来伶牙俐齿心有九窍的梅长苏见了燕霆也不知如何开口,燕家人如珠如宝将他的女儿养大,还教导的这般优秀,可他刚和女儿相处没两年就把燕思琳坑得一身是伤,几次三番差点狗带,燕霆对他看不顺眼,梅长苏真没脸辩驳些什么。

  “本王还要去见梁帝,便不和先生多聊了。”燕霆深吸几口气,忍住自己想一枪戳死面前这家伙的冲动,不冷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目不转视的就从梅长苏身边走过。

  从燕思琳算,燕霆比梅长苏小一辈,可从燕世城算他跟梅长苏一辈,燕霆对着这一见面就把自己宝贝妹妹差点狗带的人没一丝好感,燕思琳于他而言与其说是妹妹更像是女儿,他燕家宠着护着十几年,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宝贝,哪怕是昔年燕北最为艰苦之时,整个燕北侯府也舍不得委屈燕思琳,结果来了金陵两年让他梅长苏这般‘作践’,燕霆心里忒不是滋味了,他要不是燕思琳亲爹,燕霆早忍不住招呼上了。燕思琳看外表那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内里比谁都倔强,打小就没哭过几次,燕霆想到燕思琳醒来以后抱着自己委屈闷声哭的样子,就觉得心脏一阵阵紧缩,恨不能打死梅长苏还有之前同意燕思琳独自来金陵的自己。

  “宗主?”这回跟来的甄平有些担心梅长苏,不过心底里也知不能怪燕北人这几个月拦着不让宗主见姑娘,他自己都觉得宗主这回错大发了,没看霓凰郡主这回到现在都没个好脸色给他们,甄平向来比黎刚多几分脑子,人情世故更通透些,是以这回梅长苏才没带黎刚转而带了甄平,只想着黎刚能帮忙出出主意,应对燕北人能妥当些,毕竟涉及老婆闺女,还是自己犯了众怒的情况下,梅长苏也难免会失了分寸。

  “明日围猎正式开始,燕北人精于骑射,琅儿闷了这许久,哪怕不能参与,也必然会出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梅长苏也是苦闷,让霓凰打了骂了一顿,他也反省了,知道女儿当日命悬一线,也被蔺晨气急败坏告知了燕思琳都为救他付出何等代价,如今他只想求得霓凰和女儿的原谅。

“奴婢见过琳琅公主,见过长乐公主(元淳封号),静妃娘娘请两位公主前往帐中一叙。”第二天春猎正式开始,燕思琳和元淳一道目送着众人骑马而去,便见静妃身边的宫女前来。

  “不必多礼”一直担心着燕思琳的静妃见了人,强忍着心里的急躁,支开了身边伺候的人,就留下燕思琳和元淳还有早早就过来的霓凰,一共四个人留在营帐中说话。

  “静娘娘”燕思琳无奈,任由静妃替自己把脉的动作,这回她因着和梅长苏大吵一架吐血昏迷,真真是把所有人吓坏了,当然也因着这回闹大了,在萧景琰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被怒极的霓凰和燕霆直接当面把梅长苏马甲爆了。

  “……”静妃握着燕思琳的手,感受着手指下那虚浮的脉搏,冰凉的触感,心下一颤,心疼不已,本欲替梅长苏说和的话也说不出了。

  “母亲”霓凰和元淳见静妃那副难过的模样本欲张口安慰,此时萧景琰便和梅长苏进了帐子。

  “靖王殿下”霓凰和燕思琳起身向萧景琰行了礼,却不约而同忽视了梅长苏,燕思琳转念一想也便明了,今日是静妃有意为之。

  “靖王殿下,苏先生”元淳虽也对梅长苏不满,可论身份礼数于公于私自不能像霓凰和燕思琳那般无视梅长苏,毕竟知晓了梅长苏就是林殊的萧景琰心可是偏的不能再偏了,燕思琳为了她和萧景琰的婚事能够顺利美满才和梅长苏闹成这样,她必须紧紧抓住萧景琰的心,才不负燕思琳所费苦心。

  “咳咳”一阵无言的尴尬沉默弥漫在大帐中,燕思琳虽极力克制可梅长苏的目光着实有些过于灼热了,看的她心绪激荡,喉间忍不住一股痒意。

  “琳儿”元淳见此,赶忙伸手轻拍燕思琳背部,霓凰赶忙倒了杯热水递给燕思琳。

  燕思琳一阵猛咳,待缓过劲来赶忙含了颗喉糖,待口间喉间一阵一阵的清凉感传来,便接过霓凰手中的热水喝了。

  “静娘娘不让我们坐下吗?大家这是要集体罚站吗?”燕思琳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圈人,带些调侃语气的说着。

  “瞧我,都坐吧!”静妃也反应过来,顺着燕思琳的话说道,拉着燕思琳和元淳坐在自己身边,霓凰紧跟着坐在燕思琳的边上,梅长苏和萧景琰在门口守卫的冬雪几人还有霓凰的虎视眈眈下委屈巴巴的坐在了另一边,离着静妃几人几步远。

  “靖王殿下不用去围猎吗?”燕思琳想了想,找了个话题,没有看梅长苏一眼。

  “景琰?”静妃也想起来此时靖王也该跟梁帝去狩猎才是。

  “春猎本是仪典,没什么可猎的,母亲放心,父皇和纪王叔已然回营休息了,父皇是知道我带苏先生来见母亲的。”萧景琰这些日子被提点过多次才能像现在这般自然的管林殊叫梅长苏,不过态度还是难掩亲近,索性此时梅长苏已然摆明了是靖王的谋士,倒也没人怀疑。

  “虽是仪典,殿下不会当真什么猎物都没打吧?”燕思琳真真是没话找话了。

  “呃”萧景琰有些尴尬,他今日老想着终于能借母妃为由和小殊见到小侄女,心不在焉的,就打了几只野鸡应付,此时深觉在燕思琳面前丢了面子。

  “好了,燕大哥不是答应今日要给你猎些野味回来解馋,就别瞄着靖王殿下的那些猎物了?”元淳适时接话,不得不说萧景琰长相确然不错,此时看着到有些憨直的可爱,加上这些时日重修靖王府,萧景琰派人来询问她的意见,使得元淳对其此时有不少好感。

  “好好好,我哪敢要靖王殿下的猎物啊!是不是未来的靖王妃?”燕思琳拉长了声音,看见元淳羞恼的表情更是忍不住喷笑出声。

  “琳儿!”元淳又羞又气,碍于静妃在场也不能和以往一般玩闹,只能坐在座位上气鼓鼓的瞪着燕思琳。

  “好了,景琰,回头你多打些猎物来,淳儿和琳儿都得有!”静妃带些调笑口吻的说着,她如今对元淳这个儿媳妇可是满意的不得了,为人善良却有原则,古灵精怪却也不失稳重,说句实在话,这样的姑娘,给景琰当继室当真有些委屈了。

  “是”面色有些微红,萧景琰也是真呆,接了这句话就没下茬了,看得燕思琳心底暗暗摇头,不过好在这样也不怕日后这水牛到处沾花惹草。

  “昔年我和淳姐姐还有哥哥他们外出打猎时,哥哥和七哥送了我们一人一窝兔子,这回姐姐来金陵小兔子倒是没带来。”燕思琳抬眼给了萧景琰一个暗示的眼神。

  “……”只见靖王殿下露出一个茫然的眼神,让上首的静妃叹气,这儿子也太不解风情了。

  “还说呢,当初七哥和燕洵送的小兔子是让咱们养着玩的,你的兔子呢!”提起那窝兔子元淳真真是哭笑不得,想起当初元彻知道那窝兔子的下场时的表情,就快笑疯。

  “?”静妃和霓凰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燕思琳闻言,顶着大家的视线,不由有些尴尬了,虽然她自觉理直气壮。

  “这丫头回头就把那窝兔子让人做成了兔子宴,什么麻辣兔头,碳烤兔肉,红烧兔腿,真真是做出花样来了,回头还让人端了一份给七哥和燕洵,当时把我们都惊了,七哥和燕洵还以为自己惹了她呢!”元淳带着笑意说道。

  “什么嘛,这出去打猎,猎物不就是拿来吃的嘛!谁让哥哥和七哥不说清楚的!”燕思琳狡辩道,说着配合的咽了口口水,“说真的烧烤什么的还是烤羊肉串烤鸡翅什么的最够味了!”

  “好了,知道你喜欢小兔子,我保证这回不吃兔子了!”燕思琳瞧见元淳被噎住的模样加了一句。

  “对!兔子肉没有羊肉猪肉鸡肉牛肉好吃嘛!”元淳斜看燕思琳一眼,很自然的怼了回去。

  两姐妹这一来一回可是逗笑了帐子里的大家,原本有些沉默的气氛瞬时欢乐起来,梅长苏看着笑魇如花的女儿,和元淳在一起显得格外活泼开朗的女儿,心间又涩又暖又酸。

  ……

  “少主”燕思琳一行人刚拜别静妃出营帐没多久,冬雪蒙枫两个丫头便围了过来,不时瞄到梅长苏眼神不善。

  “少主,大公子传话来说是今日要好好指点元嵩殿下骑射,便不回来了。”冬雪简明扼要的传达了燕霆的意思。

  “?”“噗”燕思琳和元淳闻言对视一眼,掩唇而笑。

  “咳,蒙枫你怎么还在这,昨日里景睿不是来找你说今日要带你看看九安山的景色,行了,这是皇家猎场,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赶快去找景睿去,省得景睿回头埋怨我!”燕思琳轻咳一声,自觉还是得给元嵩留些面子,看见蒙枫眉头一皱,狀似嫌弃的挥手赶人。

  “还请靖王殿下派个人领蒙枫去找景睿”燕思琳含笑对着萧景琰说道,没办法周边就萧景琰身边带了人,霓凰依旧是老习惯独来独往,临时也找不到靠谱的人。

  萧景琰闻言自是没有不答应的,指了身后的列战英去送蒙枫找萧景睿。

  “等等,列将军见到豫津让他过来,要是问为什么就说人家小两口一块儿他凑什么热闹!我好好考考他功课!”霓凰也凑趣打笑着蒙枫。

  “郡主这话让豫津听了怕是又要说您偏心了!”燕思琳笑开了花,想想言豫津平时搞怪的样子。

  “说到考校功课,庭生的功课我也有些日子没管了,正好一起吧!”燕思琳遣退了燕霆派给她的一群护卫,就留了怎么也不肯走的冬雪在身边,元淳也依样画葫芦只留了采薇跟着,一行人说说笑笑找了个离营地不远的空旷处。

  “要我看考校庭生是假,你自己耐不住想活动活动身手吧!”元淳和燕思琳亲亲热热的拉着手,因着这些时日燕思琳身子实际好了不少,今日大家也都跟着,不会让其有什么策马狂奔的激烈运动,是以元淳也就没再老生常谈坏了兴致。

  “都躺了好几个月了,再不动动手,怕是连弓都拉不开,马都上不去了!”燕思琳一手揽着霓凰的一条胳膊,一手拉着元淳,慢悠悠的说着,萧景琰和梅长苏跟着三人身后,俩人脸上眼神都是满满的温暖宠溺。

  “等等”走着,元淳突然站住了身,吸了吸鼻子。

  “变。态来了”不等大家发问,嗅觉更为灵敏早就察觉的燕思琳一脸无奈的说道,冬雪采薇一脸了然,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的眼又要瞎一回。

  “变!态!”霓凰有些懵,身后萧景琰和梅长苏也是一脸疑惑,众人鼻尖也是渐渐闻到一股浓郁到刺鼻的香味。

  “萧太子”萧景琰和梅长苏、霓凰等一脸抽搐不知怎么表达面目表情向踏着花瓣雨而来的萧策行礼。

  “停!离我远点!”燕思琳觉得自己这灵敏的嗅觉也是倒了霉了遇到萧策。

  “琳琳!”萧策做西子捧心状,一脸痴汉的看着燕思琳。

  “给你两个选择,一马上把这乱七八糟的去掉,尤其是你身上那股子浓郁到恶心的味道!二立刻立马上马从我眼前消失!”萧策今儿身上的那股子香水气+花香着实让嗅觉灵敏的燕思琳受不住,一股股反胃之意压都压不住,身体刚刚好了没多久的燕思琳真是要爆炸了。

  “好嘛好嘛!咱都多久没见了,美人儿你也不想我!”萧策看着委屈,动作麻利的脱了自己的外衣,挥退了侍女。

  “我记得萧玉不是跟着大部队打猎去了?”气味消散不少,燕思琳勉强还能忍受,看着萧策意思很是明显。

  “哎呀,我身娇肉贵的,这去打猎的都是糙汉子,哪有美人养眼!”萧策照旧贯彻自己的奇葩太子人设。

  “正经点,庭生和飞流都是孩子,一会儿俩人来了你可别教坏小孩子!”燕思琳也是无奈了,不得不说听到萧策言语里摆明对萧玉的暗讽还是很开心的。

  “靖王殿下,您也在呢!”萧策笑笑,看到一旁无语凝噎两两对视的萧景琰和梅长苏,不怀好意的说道。

  “本宫原以为萧太子只是品味奇特,如今一看原是眼神也不怎么好使!”萧策想欺负萧景琰,元淳可不干了,怎么着这也是她板上钉钉的未来夫君了,可不能任由旁人欺负。

  “这怎么说呢!这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俩好歹也差点做了夫妻,元淳公主没必要对本太子这般看不顺眼吧!哎呦!”萧策话音未落,便被燕思琳一脚踹在了后腿,抱着自己的腿惨叫连连。

  “素闻殿下勇武,不知今日可能一见?”燕思琳面无异色的对着萧景琰说道,要不是现在人太多,她绝对让萧策这个小狐狸变成熊猫版狐狸。

  “当然,说起来之前元嵩也和本王说过,元淳公主骑射武艺皆是不俗。”虽是诧异小侄女对萧策的态度,不过不得不说,萧策拉仇恨的能力杠杠的,萧景琰觉得这一脚很是解气,再次庆幸招待南梁使臣的不是他,至于把话题引到元淳身上,萧景琰情商是不太高,一根筋,但是不是傻,这半天下来他岂能看不出大家都在撮合他和元淳培养感情。

  “不过是哥哥们都让着罢了,淳儿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今日还请殿下多多指教了!”元淳笑笑,做了个简易版请教的礼节。

  “唉,果然,郡主,今日琳儿就跟您了,可不做那讨人嫌的!”燕思琳轻轻一推,将元淳推到萧景琰身边,自己靠着霓凰。

  “得了,都是成双成对的,”萧策小眼一眯,见此采薇机警的靠着冬雪,“苏先生,咱也就委屈委屈凑一块得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梅长苏抽了抽嘴角,虽然他内里看出来萧策必然是装的,可是这演技,他深觉自己以前觉得蔺晨不正经是一个错误认知,蔺晨比之萧策还是正常很多的。

  ……

  “啊!”燕思琳无聊的大喊一声,转眼在九安山呆了小半个月,这些时日元淳和萧景琰感情日好,霓凰和梅长苏关系也似是有破冰的迹象,她自己则是被燕霆和宇文怀严密看着,势要对梅长苏保持隔离趋势,身在猎场却什么都不能干,真真是郁闷死个人。

  “少主”秋霜神色淡定步履匆匆的进帐凑在了燕思琳身侧,小声说着,“留守的阿精传信说近日金陵誉王和皇后有所异动,盟里的兄弟探查一番,猜测誉王怕是要反了!”

  “反了?”燕思琳颇有些松口气的感觉,她隐隐记得琅琊榜中誉王最后是谋反不成最后反倒是使得靖王入主东宫,她将阿精留在金陵,春猎明里暗里带了不少好手精英便是为以防万一。

  “放消息出去就说我身体不适,起了低热”燕思琳想了想,这个理由一出,萧景琰、梅长苏他们来看自己也是合情合理。

  ……

  待探病之人林林总总,最后得了燕思琳派人暗示的萧景琰和梅长苏前后脚到了,留于营帐中。

  “放心,就是白粉抹多了”燕思琳迎着萧景琰担忧的目光说道,看了眼守在营帐门口的燕霆,轻声说道,“我留在金陵的人传来消息,誉王准备反了!”

  “什么!”萧景琰一震,梅长苏纵使知道燕思琳有大事要说,也还是被吓了一跳,转而思索着该怎么办,计较着这其中得失。

  “具体情况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索性还来得及,我已经让秋霜借着给娘亲送点心的机会把详情说了,回头你们再找上蒙大统领商量。”燕思琳也是没辙,如今离成功越近,便越要小心,她身份特殊,若是同时和靖王梅长苏蒙挚霓凰在一处待太久,着实太打眼了些。

  ……

  转天萧景琰梅长苏自霓凰处得了前因后果,纵使没有原剧中童路的情报,梅长苏还是抽丝剥茧的分析誉王准备动用庆历军,出了和原来一样的应对法子。

  “琳儿昨日派人来了,她这回明面上带的人均是精英,配备了火器,暗地里带的寒山盟好手不说以一当百,挡十还是没问题的,燕霆王爷也是一员猛将,应可拖延至五天,不过三日内景琰你若回来,损失最小!”梅长苏盘算着****,燕思琳派来传的信十分肯定,他也是好奇燕北将士居然已经强悍致此了吗?

  “见过殿下”元嵩身边不起眼的一个随侍进来,“少主让属下问王爷和先生准备到时用和法子下山,出口在哪,她好派人山下接应。”

  梅长苏和萧景琰面面相觑,蒙挚还蒙着呢。

  “……”梅长苏细细说了地方,送走了来人,迎着蒙大统领那茫然的眼神,“蒙大哥,天下谁人不知燕北琳琅长公主富甲天下,名下产业遍布天下各国,到时九安山被围,为救主,旗下之人接应景琰自不是什么问题。”

  “哦”蒙挚摸摸头,觉得自己还是老实听安排吧,他们这一句话定了十几步的脑子他跟不上。

  几日后,誉王谋反消息终于传到了梁帝耳中,早有准备的众人不由长叹口气,风雨欲来风满楼,燕霆在消息传到营中之后便去见了北梁帝,表示愿带燕北将士抵抗叛军。

  “胡闹!”猎宫之中,梅长苏看见一身戎装的燕思琳和元淳不由怒斥一声。

  “爹爹莫忘了,我是哥哥亲封的燕北定北将军,这战场我并不陌生。”燕思琳一脸冷淡,“我燕北只有战死的兵没有不战而惧的将!”

  “苏先生还是先进去吧,在场中人又有多少见过血的,元淳不才却也不惧,夫妻一体,殿下在努力,元淳也无所畏惧。”元淳也是无奈,燕思琳的脾气谁能劝得了。

  “先生进去吧!”换了一身戎装的霓凰提醒梅长苏,她虽也担心燕思琳身体,却也知晓这个孩子不会在这种时候逞强。

  “小心!”梅长苏甚是不甘,他的妻女尽皆要上战场,他身体康健却还要装作瘦弱谋士,心下甚是难过不甘。

  “跟我来!”燕思琳和元淳元嵩带领着燕北、西魏一行数百护卫及蒙挚派给她的几百人,在猎宫前方布下毒阵,之后埋伏在城墙周边以火器弓箭暗器阻拦叛军攻击行进的速度。

  “啊啊啊!”叛军踏入燕思琳所布阵法立时发出阵阵惨叫,随着燕思琳一声令下,火器和火箭齐发,誉王派出的先头部队未战全灭,其惨状令人心惊胆战。

  “大统领,让将士们准备好了!”燕思琳对身边惊呆的蒙挚等人说道,“此法只能震慑,誉王必然已经猜到靖王殿下去纪城求援,今日他必不顾一切代价进攻猎宫!”

  “好”蒙挚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反应过来立马开始鼓舞士气,做足准备。

  “琳儿,你下去和豫津一道!”燕霆开口,接下来若是靖王慢了,这城墙不再安全,燕思琳此时到底身体不如以往,他实难安心。

  “嗯!”燕思琳看了看紧跟自己的元淳和元嵩,点了点头,她可不是逞强好胜之辈,自己的身子高强度的作战是支撑不了的,之所以来不过也是因为这毒阵和火器营没人比她更清楚如何发挥功力,这点便是燕霆也是不如她的。

  “淳儿”燕思琳握着元淳和元嵩的手,这两个人看着镇定,实际上还是被吓坏了,到底是没经过战场没见过血的。

  一场苦战,因着燕思琳的威慑叛军气势先弱,火器到底威力大,萧景琰也比原来早赶到,蒙挚所属兵力损失到底要好很多,燕北一行因着都是精兵也不是第一战线,是以只有重伤而无一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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