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折 你抄我便宜

程沅兮的午餐是和李时暮一起吃的，在俏江南。

“我要喷火了…”李时暮瘫在椅子上翻着白眼，无奈眼睛太大，还能看见黑水晶般的眼珠子。

程沅兮瞥了一眼李时暮那碗酸辣粉，再瞅瞅自己的，“有那么辣吗？”她吃的是变态辣，李的才微辣。怎么肥四？！难道自己吃了假的变态辣？！不能叭……其实辣椒是真的，变态辣也是真的，只是程沅兮以前一直用辣椒来提神，早就形成了无辣不欢的习惯。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程沅兮和李时暮一样点了几个招牌菜打包。李时暮觉得奇怪就问了两句，“我给杨九郎带的饭，你给谁啊？”

“给一朋友。”程沅兮头都没抬继续刷微博，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去理会李时暮眼里熊熊燃烧的八卦火焰。

“女朋友？”李时暮故意这么说。

“男朋友。”这三个字一出口，程沅兮整个人都僵住了，看看手机又看看李时暮，只见对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瞧我这张嘴！！不是男朋友！不是！！”

“看来咱们辫儿哥哥要失宠了…哈哈哈哈哈哈！”说着还捂住胸口，一幅心痛到窒息的模样。

“李时暮，你别胡说！我跟张云雷什么都没有！”程沅兮佯装大怒，“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看着龇牙咧嘴的程沅兮，那一点儿都没有攻击性的样子戳中了李时暮的笑穴，“我开玩笑的嘛，谁说你跟他有什么了。你总是当真，关系到他的事情，你就开不得半分玩笑，你不会真瞧上人家了叭？说真的，九儿，这么多年了，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不谈恋爱啊……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找到他时候，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要怎么办？”

程沅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尚美滑冰场的，她只知道李时暮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循环了无数遍，搅得她情绪低落，甚至有点生气，凭什么她喜欢的男孩子要成为别人的男朋友甚至丈夫？

她并没有在鞋柜那儿看到张磊，柜台小姐姐说他去洗手了。但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张磊回来，又怕自己去找找不到他，就向柜台姐姐要了他的电话号码，找了个楼道给他打电话。

还没拨出，她就瞥见靠坐在楼道地上的张磊。她急忙跑过去，这天气这么冷，地上寒气那么重，坐久了一会儿又该感冒了。

“哥？”程沅兮低声唤他。

张磊抬头想揉揉眼睛清醒一下，却被程沅兮一把拉住：“别揉，脏。”

那双冰凉的手，不禁使她打了个寒颤，“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你不会感冒加重了吧？别坐地上了，快起来！”

看着张磊这单薄的衣服，皱眉嗔怒道：“这么大个人了都，知不知道妈妈会担心啊？！”说着便将自己的棉衣脱下来给他穿上，别看张磊是个男生，还人高马大的，但他真的特别瘦，程沅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除了稍微短一些，没别的不合适。

“你…”

“我什么？”

“你抄我便宜…”

这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差点让程沅兮被口水呛到，还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抄他便宜了？空气安静下来的几秒钟，她还是想到了哪里不对劲了，原来是因为刚才那句“妈妈”啊。这回真的是让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脸上那僵硬的表情简直是哑巴吃了黄连，“你要是我儿子，气死我得了！”

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货，她才不要这样的儿子，她都能预见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但看到张磊越来越委屈的那小模样，不由得败下阵来，“我要你！妈妈爱你！妈妈错了行不行啊？我家磊磊最乖了…”

“哼！”张磊是成心捉弄程沅兮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吃瘪和哄自己的样子，他这心里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呦呵！竟然还是个傲娇货！这也就是他张磊不会遭到程沅兮的毒打，要换了旁人早就被她一个白眼给吓得闭上了嘴。程沅兮也奇怪怎么遇上张磊之后什么小脾气都没有了呢，还破天荒的去哄他。

“别生气啦，快来吃饭！再不吃就凉了。”程沅兮终于记起来她来找他的目的了，开始摆餐盒，“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这是我从俏江南按照自己的口味打包的。我不喜欢猪肉，所以买了川南水煮牛肉、荷叶牛肋骨还有宫保虾球。如果你不喜欢，我带你出去吃。”

“又让你破费了…”他是回民，不吃猪肉。如果今天程沅兮买了猪肉来，他也不能面露难色，人家对他这么好，他有什么理由挑三拣四的，“俏江南的东西不便宜呢，我把钱给你。”

“别！”程沅兮阻止他，“我要是图钱，我今天也不会来了。先吃饭！”

想到张磊那双冰凉的手：“别动，把手插口袋里，我喂你吃！”

程沅兮先给他喂了牛肉汤暖暖胃，再用筷子分出饭量，夹了菜，一口一口喂给他吃。她还从来没给谁喂给饭呢，除了父亲程天胤。她很细致，一口饭一口汤，怕他噎着，特地等他嘴巴里嚼完咽下去之后再喂的第二口。

“你喜欢的男孩子如果知道你给别的男人喂饭，不会生气吗？”张磊突然开口，因为他酸了，尽管他知道程沅兮喜欢的男孩子是自己，他还是心里不舒服。

要不是只有一双筷子，她都想折断它了，“吃你的饭！张云雷这个坏家伙自有他女朋友心疼，用不着我！”

“咳咳！”听到这话，张磊猛地咽下牛肉汤，成功把自己呛到了。他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他怎么不知道？程沅兮这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还有，她怎么知道名字了，不是之前不知道的吗？难道她去找师父了？还是她已经认出他来了，说这话是故意气他的？

“暮暮说的对，张云雷也会长大的，现在也应该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了，小时候就能吸引小姑娘，长大了可就更妖孽了吧，就不信他不找女朋友！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巫山云雨，颠鸾……啊！！”程沅兮捂住被张磊袭击的额头，委屈道，“我说张云雷，你这么大反应干嘛！还打我……”

听着她把自己都说成渣男本渣了，还什么“巫山云雨”、“颠鸾倒凤”，看这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净学些虎狼之词，他一下没忍住就给了她一记爆栗，“这是让你记住别在别人背后说人家，错了没有？”

委屈巴巴的程沅兮，瘪着嘴，“错了…”

“德云社班规第九条不准赌博嫖乱，张云雷不是这种人。”他必须给小姑娘把思想正回来，要不然以后万一相认了，他哭都来不及。赌博嫖乱他倒是万万不敢做的，但是正常的夫妻生活还是要过的。

多年后佳人在怀的他倒是再也说不出这话了，因为他是一个负责的“嫖客”啊，而且只当程沅兮一个人的“嫖客”。

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