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 纸条

月考那天，余念起了个大早。

她还去楼下的早餐店买了袋豆浆，特意加了点核桃碎，补脑。

一共考两天，这次总体题不难，余念答的得心应手。

成败全由最后一科数学了。

拿到卷子后，余念前后翻了遍，信心顿时消失殆尽。

按照每次出题的规律，选择题和填空题的最后两三道才会增加难度，但是这次不是。简单的基础题只有头几道，随后难度就开始直线飙升。

“可以提前交卷了。”

监考老师提醒道。

这是距离考试结束还有30分钟的意思。

余念在演算纸上演算着一道求函数的定义域的填空题，算了半天总觉得那步出现了问题。

她叹了口气，放弃演算，在答题卡的相应位置写下自己算出的答案。

周围都是沙沙的写字声和翻页声。因为考完这科就放学了，所以不少同学都选择了提前交卷。陆陆续续的人往外走，无形之间加剧了她的压力。

世界上最短暂和最漫长的时间莫过于都在考场上。明明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是却再也不愿意琢磨那些题目的解法，只想快点打铃收卷，让她死也死的踏实。

余念正演草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乱画着，突然“天降大礼”，一个大拇指盖那么大的小纸团躺在她的桌角处。

余念一愣。这纸团是传给她的？但是她也没和谁串通过这件事吧？

她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下，正好和齐衍的目光对上，他冲她挤了下眼。

真是给她的？

她们学校考试的座位一向都是电脑随机分的。据说是哪个老师提出的伟大建议。她们班主任也说过，这样的排座方式，让你在抄袭之前都得想想你旁边的人是不是年级倒数。

所以这次余念和齐衍在一个考场，他坐在她斜后方，隔了一个过道。

余念重新将视线落回到这个纸团上，开始考虑起看和不看的问题。

看了，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不看，对不起他人的好心。

就在余念仍在看了能带来的奖赏以及来自道德无形地拷问中纠结着，监考老师突然说，“那个同学，你在看什么？”

余念一惊，猛地抬头。

监考老师说的不是她，倒是她做贼心虚，动作过于明显，引起了老师的注意。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灼热的目光刺的她如芒在背，手心里全是汗。

监考老师打量着她，随后注意她桌面的小纸团，拿起来展开。

余念眼前一黑，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又瞥了眼余念空着的答题卡。

她厉声问，“纸条谁传给你的？”

余念抿着唇，不回答。

“行，还挺仗义。”

“出去吧，不用答了。”

余念的答题卡被抽走。此刻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周围的一圈人都交完卷出去了。她慢吞吞地将中性笔收进透明资料袋里，脑袋埋的低低的，起身往外走。

齐衍见状，“腾”的起身去往讲台，把自己的答题卡养讲台上一拍，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的考生对这个突然发生的小插曲，乐呵呵地当着吃瓜群众看戏。监考老师看着少年快步跑出去的身影，先是觉得莫名其妙，随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