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日（十七）

“达令！你为什么护着她！”

刘可娜露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烦躁，手中的枪并没有因此放下。

“朋友啊朋友，这已经是第二次说了，娜娇。”

莫希生无奈似的耸耸肩;他开口说道。

“灵灵，有些事要先办了，暂时离开，请务必不要介意。”

这句话明显是对希灵灵说的，但是莫希生却没有转头看她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向刘可娜露。

“哦，哦……”

希灵灵怔怔地看着他，从礼帽到披风再到皮鞋。

“达令，你……”

莫希生透过单片眼睛盯着刘可娜露，眼睛里没有变化，宛如机器般冰冷;白皮鞋踏在走廊的瓷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来到刘可娜露面前，她的嘴唇微微分开，右手在颤抖;莫希生自然地将身体靠了上去，枪顶着他的胸口。

枪不自然地婆娑着他的左胸，莫希生连看都没看它一眼——他缓缓垂首，看着刘可娜露那张精致而病态的脸:折眉、裂嘴、瞪瞳，这是她此时的面部表情。

他往下一瞄，没有任何迟疑，将左手搭在她的右手腕上。

颤抖。

这一改她的作风。

莫希生没有说什么。实际上他已经张口了，但，又合拢了。

他把右手搭在枪身上，大拇指和食指紧紧地握在枪的两侧。同时，左手缓缓地下滑，以一种适中的、温柔的力量把刘可娜露的右手带动;刘可娜露没有反抗，她白如纸的手指渐渐离开黑色的扳机。

眼看，就要成功了。

“砰！”

第三声枪响在任何人无法预料的时机出现了。

银色的眼瞳紧盯着;伴随着如火车从耳边开过的响声，莫希生的胸前绽放出了一朵血花。

刘可娜露一时如固定住般不动，映入眼帘的还有徐徐上升的烟气。

如同被高空抛物，在座的各位吃瓜群众，也彻底被震撼住了。

寂静如死神般笼罩着这一片。

“啪嗒。”

希灵灵瘫坐在地上，眼神跟死了一般空洞。

“啪。”

手枪落地了。

“达令！达令！！”

刘可娜露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腰;她连喊两声，望着莫希生的写满震惊的脸，她的音调越来越高，响度越来越强——她的眼瞳大瞪，两眉高高翘起简直要脱离脸部。

“这是真的吗！”

“**天！他被枪打死了！”

“我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公主真的开枪了！刚才的剧情不是进行的好好的么！”

“真是受不了啊——”

周围已经开始出现嘈杂声，矛头指向刘可娜露。但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这种讨论，她现在如同站在一间封闭的狭小空间里，空间中不断回荡着“怎么办”这个字眼。

银瞳中充满绝望，身前的莫希生身着西服，西服上一道小小的十字型伤口旁沾染着血，西服的一部分被染上了鲜明的颜色。

刘可娜露仅仅思考了一秒，就作出了惊人的决定:她俯下身，将脸部靠近他的脸——此刻，嘈杂的声音突然中止——头部微微地抖动着，却没人能直接看见她与他到底在做什么。

“睡美人？”

叶闪抱着两肘，奚落似的开口道。

心弦一动——刘可娜露感觉到什么人抽了抽她的衣袖。她的脑子突然闪现过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令她自己都为之震惊——她快速分开她们的脸，稍作定神后望向被她揽住的少年，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