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那些人居然还有脸把我们的事迹记录在册，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吧。”听完纤雪的一番话介绍，灵虞颇为不屑。“只因为我们体质特殊，他们便无尽的利用欺骗，天界的那些老东西迂腐歹毒又贪婪，所以他们才对准了每一个真身是六叶冰晶之人。”

“不过，”灵虞话语一转，“也不知道后世是哪个妙人干的漂亮事，把那些典籍都销毁的差不多了，至少六叶冰晶之人再没有被榨干血液。”

诚然，她对那些人没什么好感。而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表示认同。

纤雪不好妄自评价别人的事，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况，她本身觉得她们做的并没有错。

“匹夫无罪，怀璧其诛，每一位六叶冰晶之人都是伤痕累累的来到这。纤雪，也不知你又是遭受了什么？”清音柔柔的望着她，眼眸中是满满的担心。

纤雪一开始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经受了这么多磨难，还能保持着温柔，侠义与理智，依然生活的很好。

也许是同一种族，又或许同病相怜。纤雪在他们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契合。他们彼此间有一种别样的默契。这种信任下，好像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其实，和前辈们比起来，我觉得我已经幸运很多了。我受的苦，和你们的比，好像都算不得什么了。”纤雪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颜。“不过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纤雪看着大家，浅笑着娓娓道来。

———上清境

“你可还记得，当初让纤雪入上清境是为何？”元始天尊坐在上方，神色不明。

云琛跪在地上，闻言猛地握紧双拳，他怎么会忘。每时每刻他都记得，这话这么多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他真的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听到那些话。

“记得。”云琛的头更低了，紧闭双眼掩去眼底的痛苦。他想忘也忘不掉啊。

那是一万年前，鲲族突然派人来了上清境。云琛身为鲲族少主，两千多岁便被送到上清境拜元始天尊为师，从小求道修炼，将来回去管理鲲族。自从他来到上清境，鲲族从未派人来过，只有寥寥几封信。

他实在太过好奇，便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今日前来拜访天尊，除了探望殿下，还有另一桩事要请教天尊。”

“但说无妨。”

“殿下来此学艺已有许久，只是命中的一劫数，何时可解？鲲族还需要殿下尽快回去主持大局啊。”

“应劫之人已经出现，还不到时候。时机到了，劫数自然迎刃而解。”

云琛敏锐的抓到话里的重点，劫数，是他自己的劫数吗？应劫之人已经出现，是谁？这劫数要如何解？

待到长老离开，云琛也打算悄悄离开，却被元始天尊叫住，“云琛，进来。”

“师尊。”云琛整理了下衣袍，走进殿中规矩的行了作揖礼。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可有有什么话想问吗？”

云琛跪在地上，“弟子愚钝，求师父指明，为何弟子身负劫数？劫为何劫，应劫何人，劫数何解？”

“云琛，你成神的命格中有一道阻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起解法，简单如是，难也如是。杀一人则成神，你如何选？”

“杀人，为何要杀人。为了渡劫，难道就要以他人的牺牲为代价吗？”云琛不赞同的反驳道。

“你可知，你若成不了神，后果如何？”

云琛一下子沉默，眼中的光渐渐黯淡： “鲲族神脉断绝，合族坐以待毙。”

“师尊，应劫之人是谁？”良久的沉默后，云琛像是妥协般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元始天尊的沉默让云琛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而且愈演愈烈，他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

“六界中，唯有六叶冰晶可改换一切。”

云琛身子一晃，不顾礼节，惊愕地抬头看向上方的元始天尊，他最敬爱的师尊。六叶冰晶，那不就是，纤雪？纤雪是他的师妹，是师尊的徒弟，也是，他心怡的人。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着，而后激烈道：“师尊，纤雪是小师妹，我不可能对她下手。劫数，劫数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不会用牺牲纤雪的方法满足自己的要求的。绝不！”

往事历历在目，犹在眼前。从那之后，每次看到小师妹，他就会想起这番话，心里的愧疚感与爱意交织着，不敢透露出一点心思。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刨白自己的心思，他怕有一天他不得不拔剑对向她。

所以啊，小师妹，离我越远越好，找一个护得住你的人，这样，就算将来我失言了，那个人也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