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博雅赢得可真够惨的。
源博雅你大舅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折腾,瞎鸡儿捣乱。
晴明他也有他的难处。
源博雅你别告诉我他还控正太,何况那正太还戳了他好多刀。
晴明emmm
源博雅我看着都疼,你小心他出事。
晴明……好吧,确实该找个人去看看他状态如何。
…
…
荒你们都盯着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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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不怎么温和地推开后,一眼就可以看见窝在床上的玉藻前
大概是被雪走的寒气浸了骨头,他蓬开九条毛绒绒的尾巴,将自己埋在厚实保暖的狐毛堆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荒看着(瞧上去就手感很好的)狐狸团,心里尤然升起一股子撸毛的冲动,然后又马上压下去了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玉藻前你怎么又来了?
应该是不想自己这么不体面的样子长久地暴露在荒眼下,玉藻前迅速收起九尾,正襟危坐杵在那儿装文艺。
荒晴明叫的。
玉藻前就不能换个人叫?至少换个懂得敲门的吧?
荒不能,就我头铁,不会出什么意外。
玉藻前……在他们眼里我这么残暴?
荒你确实很残暴。残暴到打个斗技能坑到整个队。
玉藻前……
荒被自己的佩刀伤到,感觉如何啊?
玉藻前我知道你觉得我有时难以理解,只是再见故人,总归有些失态。
荒事实上我大概可以理解你,但你的‘失态’也着实让人不快。
玉藻前即便如此,你也无法否认雪童子天赋异禀。他以霜雪为刀锋的打法很是厉害,将来会大有出息……
玉藻前的语调降突然低几分,一个轻微的寒颤阻止了话语的进行。
寒气入骨,倒也需要天许调养。赶紧找个理由把这个大高个堵回去,不然他可不好意思当面再团成个饼儿取暧。
荒侧头看着他
荒很冷吗?
玉藻前如果化成狐形会抗冻点,
玉藻前将绒毛最多的一条尾巴变出并绕在腰上,得闲的双手便埋在里边。
玉藻前只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真身。
算是下逐客令了。
神子选择性屏蔽了玉藻前的话,而把注意全放在那双躺在紫金狐尾里的手上。
那手看上去格外苍白,近乎纸色。
他在冷。
荒也怕冷,以至于相较某些式神,他总是穿着最保守的。
变化了面容与着装,借以星晨之力,寡语威严的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还是有着压倒性力量的,众人顶礼膜拜的神明。
只是另一个身穿白色狩衣,手持神乐铃,在哭喊声里怒骂声中竭力起舞的嬴弱少年,还沉睡于一片冰冷的荒海。
梦到深处,总有着少年那血迹斑斑的幻影,他哽咽着说,好冷。
可能吧,只是为寻个好些的借口蹭蹭狐尾,荒从尾巴上拉起玉藻前的两只手,把它们拢在一起。与他想的一般,是双冰凉的手。
荒把自己的手盖在上面,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捂着。
四只手交合握在一起,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一瞬。
“啊,”荒如梦初醒,迅速收回了手,把头侧向别处:“抱歉。”
自己没有得到的,总是会通过习惯报达在别人身上。
说到底,他只是奢望在那片海里,有人可以像这样,温柔而温暖地牵着自己而已。
玉藻前看着窗外枯枝上的一朵寒梅,过了良久才轻叹口气。
玉藻前算了。
仿佛时间又流逝了许多。
玉藻前我小睡一会儿,你不要吵我。
荒回头一看,穿着繁重十二单衣的娇媚女子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床铺中央蜷成一团的,金毛玉面的狐狸饼。
荒你不是说不想让人窥见真身吗?
玉藻前若是神大人,倒也无所谓。
狐狸尖尖的鼻吻埋在尾巴里,吐词含糊不清。
见其要休息,荒便起身离开了。他难得轻柔地掩上了门。
虽在冬月里,门外阳光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