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立血誓 报深仇

司徒玄霜“右护法……”花寒衣愕然，右护法却趁此机会一把推开他“要活下去啊！”说完便运起最后一点功力，在花寒衣面前自断筋脉，七窍流血而死！ “右护法！！” 花寒衣闭上眼睛，任眼泪漫过脸颊，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胸口血气不停的翻涌，仿佛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一样。 “啊————” 终于，他在火海中嘶吼出声，声音凄厉犹如野兽痛苦的怒吼，绝望犹如啼血的杜鹃。 门外的众人心中一惊：怎么，烧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人活着，莫非魔教的人真会妖术不长！马空群蹙了蹙眉，淡然的下令“再扔几罐火油进去，我就不信这样还死不了！” 瓷罐破碎的声音暂时让花寒衣找回了神智，他对着右护法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看着愈烧愈烈的大火，咬牙切齿恨道“马空群！我一定会活下来，然后亲手杀了你！”终于转身钻入洞中……。 等到花寒衣再次重见天日时，面前的冲霄塔已塌了一半地上也早已是一片焦土，残尸断臂散发出难闻的焦糊味和臭味。看着满地烧的如枯木一般的尸体，和那些被死死扣在铁门上往外伸的焦臂，花寒衣可以想象当时他们的挣扎与绝望。 不忍的转过头去，视线所及却让他的瞳孔陡然收缩，不顾没有力气的虚软的身体，踉跄的扑到那处废墟，把废墟上的残垣断壁吃力的移开。 左护法！左护法！左护法就是倒在这里的，还有伯父！找到他们，找到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木头和残瓦上的热度还未褪去，灼热的温度将他的手指烫起一个个水泡，之前挖沙洞造成的伤口也再次崩开流血，他仍是不知痛苦的翻找着。 三天三夜的大火烤干了他身体里的水分，他双目充血却无泪，原来一身胜雪白衣现在破碎不堪，满是烟灰和血迹，手上也全是鲜血，整个人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直到他一点点搬开面前压着的所有木瓦，才愣愣的停手，面前的两具尸体，应是花无期和左护法的，可此刻却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身上也被重物砸的血肉模糊…… 花寒衣闭上肿胀酸涩的眼睛，真的很疼！身上疼，心里更疼！可眼中干涩流不出一滴泪，喉咙也干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哪怕是呜咽。 他看着这两具尸体很久，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他终于找回一点力气，他又开始在废墟中寻找那哪怕是一点活着的可能，可是，他翻遍了一半的冲霄塔，找到的全是焦尸残躯，那些平日里那么熟悉的教众，此刻却变得无比陌生和可怕。 最后他一点点向他爬出来的沙洞走去，跪倒在沙前不远，用已经磨损的可见森森白骨的手指坚定的移开压在那人身上的东西。即使是亲眼见到那人死在自己面前，他也要再次确认一下，万一！万一他真的还活着呢！ 可是当搬开所以的物体后，看着那人趴伏的身体他却不敢去确认，他的确怕了，心底那淡的几不可算的期冀和祈求让他不敢去追寻真相，即使他再不愿去想，再极力的否认，他也知道，他……真的不在了 翻开面前人的身体，看着他被烧毁了近一半的脸仍带着他熟悉轮廓，花寒衣忍不住要嚎啕大哭！可是他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他只是颤抖的厉害，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他的身体，喉中发出模糊破碎的声音“右，右护法……” 那人动也不动 花寒衣又推了推他，努力发出稍微清晰些的声音“右护法……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右护法……”声音几乎泣血，哀伤的已近崩溃。 花寒衣慢慢站起身，满腔的悲伤几乎难以承受。他步伐不稳，看着遍地尸体的四周，他忽然感到害怕，明明全身似火烧的疼，一颗心却仿佛被寒冰包裹住一样。刺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让他的心脏也冰凉一片。他的过去，他的家，他的亲人长辈，他的一切全被这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那种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孤独一瞬间扑过来，让他猝不及防。 像是空气突然从他的胸口抽离了一般，痛得他喘不过气来，终于，他对着这片土地嘶吼出声“有人活着吗？答应我一声！还有活人吗！！”声音渐低，如痛苦的祈求“应我一声……” 声音传出很远，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有清风呜咽着划过。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喉咙撕裂般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声声就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直到咳得一口血喷出，才似好受些的伏在地上痛苦的喘息着。 低着身体缓了缓，抬起头时却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晕眩，面前本是一片废墟，在他现在看来却是一片模糊，天地间都是一片血红。模糊中，伯父带着笑的模样异常清晰，他说“等此事过去，我们就把白凤接回来，我们一家人……”却在自己抬手去触摸的瞬间变得满身鲜血，握着自己的手无力的滑落“活下去……” “不——”一声嘶哑的吼声痛苦的响起，脑中一片混乱，教众的呻吟，咒骂，和一直回响在耳边的报仇以及张张烧毁的面孔交叠在一起。 花寒衣抱着头，阵阵轰鸣声伴随着那场仿佛无边无际的大火焚尽了他眼中的一切，希望，善良，温暖，只余仇恨！双目赤红一片，眼前最后凝成的是马空群退出塔时的冷笑…… 花寒衣低声咳嗽着，声音已嘶哑刺耳“不问恩仇……右护法，我做不到！做不到！我要他马空群付出代价，我要他血债血偿！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了他！！”人已近癫狂，不复当初的温和，那双以往爱笑的眼中一片冰冷仇恨。 “马空群，我花寒衣在此立誓，他日我不要你血债血偿，我誓不为人。” 那一日，从冲霄塔爬出来的一个人，成为了十六年后整个武林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