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二十五）

白洛愣了一下，“…什么？”

“不要尝试这种风格。”方一凡认真的看着她，“也不要……强颜欢笑。”

方一凡难得严肃郑重，白洛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方一凡叹了口气，上前半步轻轻将她抱进怀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彤彤，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或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感觉到面前的人可以依赖，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将白洛藏在心底，故意想要忘记的东西又亮了出来，她的眼眶忽然红了。

方一凡见她没有反应，想要退开一点去看她，却被白洛紧紧扯住了衣角，不让他动作。

他微愣，感受到了什么，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白洛闭着眼睛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汹涌，可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没过一会儿，方一凡就感觉胸前一片湿热，他的心紧紧一缩，下意识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她，想要给她传递一些温暖和鼓励。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洛嗡嗡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我、我外婆认不出我了……”

方一凡一愣，白洛的外婆患有阿尔兹海默症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随着外婆的病逐渐加重，在一年前，白洛的姨妈和姨夫便把外婆接去了国外接受治疗，可收效甚微，外婆还是会逐渐忘了那些曾经自己疼爱过的儿女，可是却神奇的一直能认出白洛，这也是白洛唯一觉得欣慰的事情。

可如今……外婆把她最疼爱的外孙女，也忘记了。

“昨天和姨妈视频聊天的时候，外婆看到我的第一眼，不是像以前一样惊喜的打招呼……而是一脸陌生……”白洛抽泣着，“我知道她也不想的，可是那一刻我还是好生气，外婆…外婆她怎么能忘记我……”

她哭的不能自抑，“真的……太难受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你最爱的人有一天忽然忘记了你，而且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你……”

“真的……”

“好绝望……”

她的抽泣声逐渐低了下去，可身上的悲伤却更甚。

方一凡心疼的紧紧抱着她，眼眶也不由跟着一起红了，“不会的，外婆一定会想起来的。”

他揉着她的脑袋，嗓音轻柔，“她那么爱你，肯定不舍得忘记你。”

白洛抓着他的衣服，在他的温柔安慰下哭着狠狠发泄了一通。

在爸妈面前，她不愿意表露她的伤心难过，因为爸爸妈妈要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做出一副没事儿的模样，那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洛才轻轻把他推开一些，“我没事了，外婆的病反反复复，我相信她会想起来的。”

方一凡抬手擦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水，“这么想就对了……”

话说到一半，画室的门被人敲响，林晓谕推门走了进来，“彤彤、凡凡，来吃饭了。”

白洛连忙背过身去摆弄地上的画，“好，马上就来。”

林晓谕没发现什么不对，得到回应之后就先出去了。

方一凡看着自己调整状态的人，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