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军校（五十五）

他这么想着，却忽略了身后悄然站起来的日本人。

而就是这个时候，一道粉色的身影突然扑过来，挡在了沈君山身后，“小心——”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刀没入肉身的声音响起，沈君山下意识转身，手中的刀带着他最后的一点力气，刺进了那个日本人的身体。

危机解除，可他的心却无法抑制的慌乱起来。

他缓缓垂眸，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手微微颤抖，“妍妍……”

他看着她胸口绽放的血色的花，眼眶瞬间泛红，他颤抖着将她揽紧，情绪逐渐失控，“妍妍…妍妍，你不要吓我……”

白洛缓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了一些力气，睁开眼看向他，看到他满脸的泪水，她不由一怔。

“为什么…为什么……”沈君山紧紧抱着她，声音沙哑，“你明明可以…明明可以不这么做的……”

白洛闻言，扯着唇角笑了笑，声音虚弱，“我来的太晚…咳咳……已经来不及了……”

“不…我带你去医院。”沈君山想要抱起她，可经过刚才的那番打斗，和身上大大小小一直在渗血的伤口，他竟然踉跄了一下，没能成功。

“你的伤口…咳…还在流血……”白洛说话断断续续，每说一句，就要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不要乱…动…咳咳咳……”

明艳精致的小脸苍白无色，而唇角留下的血染红了她的唇瓣。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将死之人，反而带着几丝妖冶和惑人，像是吸人血的妖精。

沈君山从未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他重复着想要抱起她的动作，可屡屡失败。

他看着怀里的人，情绪忽然崩溃，“不…我不答应……你不能离开我！不能！”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他大吼着，希冀着，能有人经过这里。

可是许久许久，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夜色寂静无声，也带给他无尽的绝望。

他颤抖着手紧紧的搂着她，“不可以妍妍，不可以……”

他伸手轻轻抹去她唇角的血，仿佛只要抹掉了，她就没事了。

可是唇角的血却越擦越多。

他不厌其烦的擦拭着，眼底却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崩塌。

“不行…不可以……”到最后，他都不知道是在安慰白洛，还是在自言自语。

“君山……”白洛费力的抬手拉住他的手，“帮我…和爸妈说…咳咳…女儿不孝…下辈子…咳…再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还有燕帧…告诉他…咳…找个好女孩…咳咳……”

说到后面，她几乎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说一句话就要咳好久。

“还有你……”白洛提着最后一口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这辈子…我的爱情…咳咳…已经许了燕帧……等下辈子…”

“我…许你…好不好……”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连撑开眼皮都显得那么吃力。

可是此刻，她却执着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沈君山反握住她的手，垂着眸子不想去看她，他知道，只要他回答了，她就会永远的闭上眼。

可是，看着她那么执着，那么辛苦的样子，他又心疼了。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还是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颤着嗓音开口，“好。”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就配合她……

话落的那一瞬间，他眼底的光也迅速泯灭。

白洛轻轻扯了扯唇角，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

沈君山跪坐在那里，紧紧抱着她不愿放开。

压抑的哭声在巷子内回荡，带着满满的绝望和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