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抿住唇角,视线落到大红的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
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少女的脚边,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在王源观察许安然时,许安然也在端详着王源今天的装扮。
他穿着一身大红直裰婚服, 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腰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许安然此时心里恨透了王源。
她不懂王源究竟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两人明明素不相识。
就因为选秀那天自己把不喜欢他的这种心情表现出来了?
难道全天下的人都要喜欢他吗?
难道只要不喜欢他就不行吗?
此时许安然已经笃定了她的这种猜测。
她认为一定是这样。
对于王源这种心理,许安然鄙夷地扯扯嘴角。
成亲的流程很简单,全程许安然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甚至是拒绝与他的肢体接触。
王源也深知许安然为何会做此表现。
女生一向都很看重感情这方面的对象。
她是第一次见到他,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要嫁给他。
难免会对他心生恨意。
可他不是。
他曾经的的确确是见过许安然几面。
这次选秀,他本是没看到许安然。
可谁知呢。
也许是上天给的缘分。
她留到了最后。
王源本来没有想选她,觉得她不过就是个乖乖女。
可当她做出那一表现之后他就反悔了。
对于许安然,他更多的是愧疚。
口谕传下去的后面两天,他也有思考过。
自己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
可这口谕跟圣旨没什么区别。
一旦下去了,就很难再收回来。
晚上。
按照规矩,这个时候许安然应该在自己的寝殿。
而王源,也差不多该出现在她的寝殿了。
许安然坐在梳妆桌前,任凭流惜怎么劝,也不肯盖上红盖头。
流惜小姐,您就盖上吧,源王爷该来了。
即使流惜再怎么劝,许安然就是不为所动。
终于,该来的还是躲不过,王源到了她的寝殿,流惜却还是没能让许安然盖上红盖头。
王源你先下去吧。
流惜是。
当他走进寝殿来的时候,看见坐在镜前的女子,流光溢彩的衣裳照出她娇美的脸庞。
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旁贴了金色的花钿,华贵与艳丽相互交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