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的操练，四十八个人在海拔四千三百米的地方跑步，除了体质稍逊一筹的赵芃卉有轻微的高原反应的迹象，其他人没有有任何的不适。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老A们和训练场的战士们围坐在一起聊天，他们给战士们说训练的日常和趣事，战士们听着，也跟他们说高原风光……

　　季清和坐在人群的角落听着那群兵说袁朗和自己训练时怎样怎样，却没精力和他们玩闹，趁着袁朗在那边折腾许三多，她溜出人群。

　　季清和这月的生理期提前了，可能是高原气温过低的缘故，这次来潮有些腹痛。

　　在宿舍休息的赵芃卉见季清和回来，有些奇怪，这才八点钟，散场这么早吗？季清和摇头，我先回来的。赵芃卉见她没什么精神，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季清和摆摆手，我没事。

　　季清和夜间疼醒几次，睡得迷迷糊糊。为了不影响训练，她没告假。

　　列队后，袁朗宣布今天的训练是爬雪山。

　　季清和有些头大，按正常流程，应该是过几天在进行爬山训练的，她还想着那时候自己正好结束了。像是看出季清和的疑惑，袁朗解释说过两天极有可能有风雪。

　　袁朗和季清和带着这批新人，齐桓带着有爬雪山经验的一部分队员，兵分两路离开驻地。

　　将绳索拴在腰间，背上登山包，拿着登山工具，他们在袁朗的带领下一钉锤一钉锤的在峭壁上攀爬。就在他们快要到峰顶的时候，忽然风速加大了，袁朗立刻命令他们按原路返回，迅速回到边防连。

　　往上爬的时候，袁朗是队伍的第一个，季清和殿后。返回的时候季清和是队首。在撤离的过程中，季清和没注意落脚的不是岩石，而是一块冰。在她准备走下一步时，冰块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滑落了，季清和一下悬空，只剩两只手臂扒着岩壁。她看了眼上方的队友，毅然把厚重的手套咬下，拿出腰间的军刀将连在一起的绳子割断。裸露在外的手用力太猛被冰割破，血液染红一片。

　　季清和冲离她最近的吴哲喊。你们先走，吴哲有些犹豫，袁朗在最上方，他怕大声引起雪崩，只好传话到“我的命令，吴哲带队，不许回头，快速回到边防基地。有我在，她不会出事。”

　　吴哲只好下去，许三多下到季清和旁边后不肯走，季清和气极，风雪越下越大，你是想让他们都死吗？许三多固执的摇头，要走一起走。操！季清和忍不住骂道，你再耽搁，我这只手就要废了！袁朗又传话给许三多：回去喊救援队过来！

　　许三多看了眼季清和，季上尉，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队长肯定有办法的。季清和顿时觉得无语，快滚！声音再大点就雪崩了，真想让我死？

　　他们大步离开。

　　峭壁上，袁朗和季清和一下一上站着，季清和低头，发表自救方案：“我挺想跳下去的，感觉不高。”袁朗瞪她一眼，只是帽子太厚太长，挡住了一部分眼睛，季清和看不见。

　　眼下更让袁朗发难的是没法给季清和下脚地。季清和下来的时候看不见来路，偏离了来时的路，那块地太陡了，没有合适的脚踩地。袁朗不知道季清和有没有体力继续扒下去，但是他知道，就算有这体力，再拖下去，季清和那只在外的手，也可能会废掉。

　　袁朗把二人的绳子系在一起，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后，他抱住季清和的腰，半举着她往下走。

　　季清和因为袁朗的举动，全身都是僵硬的。袁朗也奇怪，不是特别久，季清和怎么冻得全身都僵了？

　　风雪很大，之前上来的路早就已经被掩盖掉了。从峭壁上下来后，季清和知道还要再等一会，直到这场风雪停了才能走。袁朗带她躲在一个风小的角落，仔细检查了一下季清和的手，手冻得发紫，由于低温，伤口往外流的血已经冻上了，袁朗脱下手套，用自己的温度暖着季清和的手。

　　很冷吗？感到季清和还是有些不自然，袁朗问道，季清和摇头，抽出手，把脸埋进袁朗的怀里，抱住了他。

　　这下换作袁朗僵着了。季清和十三岁以后，他就没再抱过她，平日里最多是拍拍肩，捏捏脸，揉揉头发……袁朗愣了一会儿才回抱住她，没事儿，有我在呢…

　　等待中，袁朗喊了季清和几声，她回答的声音透着虚弱，袁朗连忙摸她额头，手指触到一片湿润，他吓一跳，怎么出这么多虚汗？清和？你怎么了！袁朗立刻冷静下来，思量一番后，见风雪稍微小些，他扔了了自己的背包，背着季清和往基地走去。

　　好在没走多远，他迎面碰到了吴哲带领的基地救援队。

　　他们把季清和放在简易担架上，一路小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