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路开着车，带着团长驶过。来自各个方向的军车也一辆一辆驶来。车上是一个个参赛的士兵。

　　只有风声，天地显得很寂静。

　　未尽的月色下，集合的士兵们，谁都看不清谁。周围没有标杆，没有标语，只有几辆覆盖着伪装网的军车和几个帐篷。不远处有一个兵，那就是老A的哨兵了。

　　铁路和王团长从队列前走过，一个步兵团军官下意识的口令：立正！敬礼！铁路摆摆手：不用立正，今天不看队形，只看你们的临场表现。我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尽量节省体力，因为你们往下要迎接的是直线距离一百公里的行程。我现在公布规则：每人要求负重三十公斤，食品是一盒午餐肉，除了指南针外不许带任何导航仪器，然后你们去穿越这一百公里，途中要求深入敌阵地，完成地形测绘，那是你们到达目的地后必须交上的一份作业。

　　铁路很有兴致地看着每一个人：时间上很宽松，三天三夜，截至十七日清晨七时，而且你们可以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武器。袁朗！

　　袁朗站到队列前，敬礼：我是A大队第三分队分队长袁朗，是你们假想敌方的阵地指挥官。当你们完成任务，我会在目的地等着你们，事先声明，我开着车，我的车上有三个空位，我只带走前三个到达的士兵。现在请记下目的地参照物。

　　袁朗向铁路汇报完，让季清和好好跟着高城跟进工作。季清和知道选拔的重要性，立刻正色，说“是！”袁朗这才离开，去警戒区布置。

　　一旁的团长盯着人散开，肚里那股火终于再也压不住了，他说三天三夜，一百公里，没有参照物，一个午餐肉罐头，再加上一个师属侦察营跟你们配合，你干嘛不先把他们绑起来机枪扫射，然后把没打死的带走算完？铁路不置可否地笑笑：我高估了你的士兵吗？没有！团长从不服软。那你为什么要低估他们呢？团长哑然，恨恨地瞧着铁路走开。这下子，连带着季清和看着都不顺眼，王团长摆摆手，让高城赶紧带她去警戒区。

　　高城斜着眼打量季清和，猜测袁朗为什么不愿意说她进A队。季清和懒得细想高城这样看她的深意，嘴上却不饶人，说想看可以站到对面好好看。高城挑眉，“你这个…”“高副营长，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她扬扬手表，提醒到。高城闻言，赌气似的发动越野车，以接近一百二十码的速度飞驰向警戒区。

　　到达距离设伏地五百米处，高城停下车，想着季清和还真有点不简单，坐上近乎一百二十码的高速飞车，颠簸了将近一刻钟，居然还面不改色、神定气淡。

　　季清和只是在心里发笑这位副营长的孩子气行为，不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驾设在高机动越野车上的重机枪、高平两用机枪上，她环顾四周，说可能有一半的人刚开始就会结束。高城不屑道，怎么可能，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些兵了吧，这可都是尖子。季清和笑笑，但愿吧。

　　到达警戒区后，一个个士兵从几辆卡车上跳下，当跳到一半时，忽然一声尖利怪异的枪声，一名士兵还没落到地上就冒烟了。枪声顿时炸开了，来自四面八方，低沉而震撼，把士兵们还击的枪声都压了下去。车边立足未稳的几个士兵纷纷冒烟，就地躺倒。草原上那几辆运输他们的卡车顾自驶开，露出车后几个失去掩护的士兵，在实力悬殊的对射中，他们一个个倒下。

　　高城驶近设伏点，季清和在越野车行驶期间，上膛击倒最后一个士兵。

　　周围渐渐地寂静下来。

　　挂在车上的野战步话机响着，高城摘下来：指挥部，我是哨卫一号……对，遭遇仗已经结束，淘汰二十六人，接近半数。剩余者向七点方向、三点方向逃窜，我会组织追踪。完毕。

　　高城阴着脸发动了自己的车，往另一个方向驰去。刚才他还与季清和争辩，这群兵蛋子倒是好，直接来打他脸。

　　草原上是没有路可言的，只有一尺多高的野草，高城似乎想在颠簸中一泄心绪。他忽然发现了什么，一个转向，急刹车，车子差点翻进了草地里。他从车上跳了下来，大步向刚才的草丛走去，季清和奇怪的扫了眼草丛，感慨七连不愧是侦察连，她也是近距离观察下才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