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赠礼

司徒玄霜灵素从来都没有想过，润玉居住的地方居然如此的清寒。 据她了解，他是当今天帝太微的长子，夜神殿下，为何住的地方却是如此，她从北天门一路走来，看见的皆是繁花似锦，富丽堂皇，唯独他这里，一座形同虚设的宫殿，娲皇宫虽然也清冷，但是至少还有凰儿，彩云跟碧云。而这偌大的璇玑宫，虽然极其的雅致，就是太过偏僻，过于清冷，这么大的宫殿居然只有他一个人，难道这千余年来，他便是这样一个人生活的。 “这，就是你的住所？” “是的，这里便是润玉的寝宫璇玑宫！” “润玉仙，灵素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仙子客气了，仙子有话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你这寝宫，非常雅致，而且极其美丽，但到底还是冷清了些。难道这千与年来，你都是这样一个人生活的？” 　　“只有热闹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孤寂，我本来就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整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从没有热闹过，又怎知什么叫孤寂？”润玉眼中一暗，幽幽道。 　　灵素听着他的言语，心中五味陈杂，对他有了一丝丝的心疼。他堂堂天帝长子，居然就是这样过了千余年。 灵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道跟着润玉走了多久，直到润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拉回她的思绪。 “仙子，这是客房，今晚就委屈仙子再此休息了！” 灵素微微一笑道“多谢润玉仙了，那灵素打扰了！” “天色不早了，仙子休息吧，润玉便不打扰了，告辞！”向她供供手，便转身离开。 “润玉，你，究竟与天外天有何渊呢？”忘着润玉离去的背影，灵素若有所思。却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得向她请教请教了。 次日清晨，润玉在一阵阵茶香中醒来，他从来，没有向昨日那般睡得安稳，那样的安心。 推开门，庭院中，那名白衣女子静坐在那里，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气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润玉的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苍凉，脑海一片空宁。 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面前。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不破茶魂。 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柔，茶沉入杯底，似笔尖直立，天鹤之飞冲。 一时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润玉静静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眸光柔和。有一瞬间，他居然期望着以后的每一天都如现在这般，就在这片小天地中，有她，亦有他，每天醒来，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她， 此时、彼时，阳光微淡，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润玉仙上，早！”灵素抬头，冲他微微一笑，笑容是那样的清澈 缓步走到她面前，在她的对面坐下“仙子早，仙子这是？“ “今日晨光无限，不知润玉仙上可有兴致与灵素喝早茶呀？”笑着将手中的茶递到他面前。 优雅的接过，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著温热，放入唇边轻轻一抿，舌尖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如何？” “好香呀，这是什么茶？”他向来喜茶，却从来都没有饮过这么香的茶，沁著茶香 齿颊留香。 “此茶，名曰苍山雪绿，是我以晨曦甘露冲泡而成，香气馥郁鲜爽，滋味醇爽回甘。” “苍山雪绿，好名字。” “润玉仙可知，这品茶也是有讲究的？” “哦，那倒是润玉孤陋寡闻了，不知仙子可否赐教？” 灵素微微一笑，接下来说的话，亦是茶道，也是心道。 “人生如茶。初涉人世就像温水冲泡的茶，随水的起伏沉浮，饱尝如茶的苦涩;几经打拼，几经磨砺，终于尝到了清香甘醇的滋味。” 见他不语，灵素继续说道“没有品味开始的苦涩，怎能享受日后的甘甜。人生如茶，风华正茂的时候也许正是自己最苦涩的时候人老心衰的时候真是甘甜入心的时候。始苦终甜，苦甜并不重要，关键是不要永远是苦的，有苦有甜才是好茶。润玉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闻言，润玉垂眸沉思片刻，随即粲然一笑对灵素拱手道“多谢仙子的开导，今日仙子的一席话，倒是让润玉茅塞顿开，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仙子。” 灵素见他脸色稍缓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笑意渐深，心里便舒服了点。 　　朝他拱了拱手:“润玉仙客气了，昨夜多谢仙上的收留，现下我也该离去了！” “什么，你，你要走了吗？”听见她要离开，润玉心里一抽，竟有些许不舍。 “嗯，我还有事物在身，不便久留，若有缘，我们自会在相见，离别在即，这个送给你，希望有它的陪伴，你以后，不会再那么孤寂。” 一颗水蓝色的珠子递到他面前，润玉征征看着那珠子下素白的柔夷，思绪万千。 从来没有一个人向她对他这样，这是否意味着，他以后都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怎么，可是嫌弃了？”灵素开玩笑道。 “不是，润玉不是这个意思，那多谢仙子了！”犹豫片刻，随即微微一笑，接过那颗水蓝色的珠子。 “这就对了嘛，好了，我该离去了，有缘再见！”随即一个转身，化作一道银光消失与璇玑宫。 　　‘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润玉含笑目送着灵素离去，将那个水蓝色的珠子置于右手的人鱼泪上，就如同她的柔夷在抚摸他一般。 有生之年，只诉温暖不言殇，花味渐浓，茶味渐醇，倾心相遇，安暖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