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糖

前言：

　　————

　　伊母嫁给了南叔叔，日子过得舒适，而南柱赫也成为了伊落的哥哥，两人儿在嬉笑打闹中渐渐长大。

　　很快两年就过去了。

　　……

　　他突然眼神聚焦看向前方，紧盯着注视一切的你们，邪笑着嘴角勾出一弧度，声线沉稳又有磁性，带着诱导的意味，

　　“快出现了……”

　　——

　　在丛林深处的一个地下室，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弥漫着血腥味，这里没有灯，一切都是黑暗的，只能通过角落墙缝里透出的一两点光，才能看请那地板缝里流淌的血液，似乎干涸了，一个九十岁的男孩正瘫坐在地板上，他的脖子上拴了一条铁链，长长的铁链子上还沾染了血迹，他的衣服被撕烂，有许许多多鞭打的痕迹。他的双脚裸露着，脚踝处也拴上了铁链，链子时不时晃动碰撞着，干脆又刺耳的声音，他的双眼空洞，眸子没有一丝颤动，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黑发上滴下了液体，顺着额头滴落进了眼睛，他没有动，眼睛都没眨一下，血红色绽开在他的眼眶里，瞬时整个瞳孔染成妖异的血色，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令人恐惧的笑意，他的眼睛没有了焦距，就那么咧嘴笑着，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可能太久没有说话，完全听不出是孩子的声音，他时不时咳了咳，喷出了鲜血，滴在了地板上，血液十分雀跃地窜动着，依着缝隙蔓延在地板上，空气浓厚的血腥味一直都没有散开，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夜，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知是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墙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开始很细微的声音突然一下变大，墙被挖开了一角，透出了一缕光，光淅淅沥沥的映在地板上，他睁大了眼睛，像是一个久居黑暗的人没有见过光明一般，慢慢的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匍匐前进，慢慢站起来，站在了光里，她低着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的两个小辫子晃来晃去，像是进入了新地方在好奇的张望，裙摆有些褶皱，她毫不在意，开始新奇的张望四周，突然她看向了这里，她眯起眼睛，可能周围有些黑，她感觉到有人，笑着走了过来，男孩就那样望着，一动不动，他很难得看到有人对他笑……

　　母亲，她都没有……这样对他笑……

　　他望着女孩的眼睛，像极了夜晚耀眼的星辰，她似是带着光向他走来，只是，她好像看清了什么又好像没有看清，她的眼睛睁大，就这么望着他，不知为何，男孩有些不安，不安女孩会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会跑开，会说他是怪物……

　　可是没有，她没有跑开，而是向他跑来，她跑到他的跟前，伸出她的手扶上他的脸颊，

动作很轻很轻，像是怕弄疼他，她的小脸紧皱，眼里闪着一抹他看不懂的情绪，她朱唇轻启，那清甜的声音像一股清泉流入心底，一字一句不停回荡在脑海里，她说：

　　“疼吗？”

　　疼？我不知道了，已经很多次了，都麻木了，可看着你颤动的眼睛，我一时愣了，好像有一股复杂的情愫晕开在心里。她扑闪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那是……为我吗？

　　“大哥哥……你别害怕，我我，去找人，大人来了就可以带你出去了……”

　　她那单纯无害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他只是苦笑，摇了摇头，她疑虑，想说什么，可他一直摇头，弄得铁链晃动碰撞出了刺耳的声音，她皱了皱眉，愤怒的表情，在为他抱怨着：

　　“怎么可以拴起来呢，太过分了！”

　　“大哥哥……你确定？真的……”

　　他没等她说完又摇着头，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她不知从哪变出了一个塑料纸包着的东西，她双手捧着，递给了他，她笑着说道：

　　“大哥哥……这个糖很好吃的，吃了可以忘记疼痛的……”

　　他刚想伸出手，又忽然想起自己手上布满的是血液，怕会吓到她，默默收回了手，她歪着头似是不明白，然后自顾自的剥开了塑料纸，将糖放入他的唇中，她的小手有些冰凉，指尖触碰到了他的唇纹，轻轻拂过，似清风拂过岸边的柳树那般，顿时内心如山间的小溪流抨击着河岸，如此激动心悸，只一瞬间的触感，慢慢消逝，唇中含着的糖慢慢化开，一股清香甜美的味道散开，如和煦的春风，如人间的四月，如冬日的暖阳……如此沁人心脾，环绕着心尖，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些光彩，不似之前灰蒙蒙的，他望着她那如清澈水波的眼眸涟漪起激动的色彩，

　　“大哥哥……这是草莓味的，落儿最喜欢的!可甜，可好吃了……”

他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小女孩又掏出了一颗，放在了他的手心，女孩的指尖绕过他的手心，有些丝丝痒痒，带感触消逝，却有感到心空，而那心河中留下悸动不已的心波，

　　他看着女孩高兴的模样，不经意的好像透露出了一丝笑意，虽说面上有些僵硬，却也是由心而发，不过转瞬即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对面的那堵墙外传来了一阵响声，像石子松动摩擦发出的声音，墙中间零零碎碎的掉落了一些碎石，出现了几道缝隙，渐渐的凸出来，这是一道暗门！

　　没等伊落回过神，耳边便传来他的催促，他的声音如若漂浮的青荷，轻轻地铺在了水面上，只是这声音有些苍白，显得极其无力，只见他紧锁眉，担忧跃然纸上，慢慢动了动手腕，用手背触碰她的衣裳，

　　“快…快走……”

　　她终是反应过来，听着墙外的声响竟不由得心生恐惧，身子抖了抖，立马直起身，匆忙跑走，不过几步就娘跄，只是不忘转头定神看着他，眼神有些许复杂，她转头从墙角的洞里快速爬出，残碎的砖瓦勾住了她的裙摆，扯出了丝，她顾不及这么多，慌慌忙忙便走了，

　　男孩望着女孩跑走的方向，看到砖瓦勾住了她的衣裳，便觉得心一提，看到她安全离开，才开始松了一口气，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便这样因她被牵动了……

墙门慢慢被推开，厚重的墙面上落下了灰尘，被推动的墙门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却并未惊起男孩眼中的一丝波澜，他仍然是原来的动作，双唇紧闭，眼底看不出有何神韵，他低着头，看着引入眼帘的一双赤脚，应该是一个中年妇女，他没有动，而那人缓缓向他这里走来，离他不过几米时，那人步伐紊乱，快速走上前，一把抓住男孩的软发，推攘着他，将他的后脑勺撞在了后面的墙上，男孩被抵着背靠墙壁，后脑勺缓缓流出来猩红的热血，而那人仍不罢休，像发了疯似的，不停撞击他的脑袋，男孩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眼前一片模糊，头上黏附着的液体也并没有让他清醒，他脖子上的铁链子被弄得发出响声，像是猿在空谷中发出的悲鸣，如泣如诉，婉转凄凉。

　　男孩手里攥紧手里的糖，任凭那女人捶打却并未反抗，她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支笔，狠狠地将笔尖刺入他的皮肤，像是在发泄什么，男孩被抵在墙上，他的双目开始失去了焦距，身上的残破的衬衫也被他渗出的血液浸湿，额前的碎发紧贴着渗出了细汗，他消瘦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脆弱。

　　渐渐的无力，瘫躺在墙面上，紧握的手有些松动，不住颤抖着手，糖不慎掉落到地板上，那女人眼尖瞥见了，立马脸色铁青，五官扭曲在一起，抬手扇了男孩一巴掌，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欲昏睡的眼帘缓缓睁开，却看到那人正欲用脚踩践那颗糖，男孩立马惊醒向前一扑，伸手捡起，死死的护在手心，那女人的脚踩上了男孩的手，他不顾疼痛，手握拳不肯有一丝松懈，他眼神坚定带着一丝希望柔和的光。

　　女人疯狂踩上男孩的手臂，踢踹他的身子，可他就是不肯松手，她用笔尖戳在了男孩紧握的手上，留下了小洞冒出着鲜血，可手有是收紧了，女人用她的长指甲扣着男孩的手，而他是如此倔强，怎么也不肯放手，是想要护住那内心仅存的一丝柔软吧……

　　似是折腾够了，女人瘫坐了下来，她疯癫的模样让人不禁胆战心惊，她双手抱头，揪着自己的头发，双目圆睁，她看着男孩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欣喜，痴狂的望着他，后又惊恐得乱扑腾着双手：

　　“伯霖……你来看我了……”

“不，不……我没有背叛你……没有，没有……”

　　“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都怪你，都怪你……你个害人精，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女人绝望的捂面泪泣，突然起身慌忙地跑走，男孩瘫倒在地上，他眼里似一潭深不可测潭水，对那女人的动作熟视无睹，他沾满腥血的手慢慢张开，糖纸被血液糊在手中，他的瞳孔微颤，轻叹一声，用另一手艰难的剥开糖纸，手不断颤抖，呼吸不断沉重，眼神有些迷离，慢慢将糖送入嘴中，释放的清香甜味温暖了那绝望恐惧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