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篇）命不由己

鹿晗望着远方山坡隐隐冒出的一团，月光散落于她的背上，犹显孤独，就像第一次与她相遇时相似。

不过那时，鹿晗还不是福泽万物的白泽，她，也不是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叫“师傅”的小花妖。

她看起来很困扰啊……可自己不也是心烦才出来透透气的吗？

鹿晗苦笑一番，再次睁眼已然瞬移到那人身边，他低头将手掌覆上去，与过去的无数次摸头无一区别。

我“师傅……”

我双手抱着膝盖，转头的时间他已经挨着我坐定。

我习惯性地凑过去将头挂在他肩上，不过鹿晗的人形只能抱着我，不能像神兽体态带着毛茸茸的爪子。

鹿晗耐心地理着我的头发。双方默契一般都不做声，一如既往地相互依偎，不语已然明白各自的心思。

我“人类……”

沉闷的声音从靠着自己肩头的小脑袋下面传出。

我“会很容易变心吗？”

我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回答，便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鹿晗。

我“你也不知道吗？”

鹿晗微笑着挑起细长的手指，将女孩额前被吹散的发丝细细捋好，整齐卷在手指上，再别到耳后。

鹿晗（白泽）“人心莫测这个成语，我不是已经教给你了吗？”

我“可是，该怎么办……”

鹿晗（白泽）“用你自己的，去感受，体验。”

我“我也有心？”

鹿晗默认，他自生愧疚。当初骗羽将那残余魂魄种进去，因由自己种，果落他人身，既不利人又不利己的事他不想再做任何一次。

我“我自己觉得……”

我“小勋变了。”

鹿晗虚握着拳头，他克制住了，毕竟一个凡人的举动要是能影响自己的情绪，那只能更加说明他鹿晗的懦弱。

鹿晗（白泽）“随着你的心走吧，师傅这次……”

鹿晗（白泽）“不会阻挠你半分。”

我听出了其中的怪异，紧张地抱起鹿晗的胳膊。

我“你不会又要偷偷离开了吧？”

我“不准再丢下徒儿了！”

鹿晗眼睛笑弯了，看来那次把她吓得不轻，不过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举动。

“抛弃”二字，太过沉重和无情，“抛”将身边人疏远，“弃”斩断过去种种，恍若陌路人。鹿晗怎么会愿意这样？

鹿晗（白泽）“你若不好好将人间的这些羁绊解决，看为师怎么教训你？”

我“我会努力的！”

我“只是……师傅之前说的要求，真的好难，徒儿，自觉惭愧，学不到精髓。”

鹿晗（白泽）“那就慢慢学，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使劲点头。

我“师傅，为什么师伯不肯带优过来？”

鹿晗（白泽）“他年纪小，需要让张恺帮着练练。”

我“嗯……不过……”

我“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我觉得他有很多事都藏着。”

我“上次伯贤救他，可事后那孩子一声不吭，像是被吓着了。”

鹿晗（白泽）“这些张恺作为他的老板会处理好的，人有时候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也是……”

我“师傅我先休息啦，你还要坐在这吗？”

说着我已经化为原形，扎进土里，果然还是在这最习惯！

鹿晗（白泽）“睡吧，我坐在这挺好。”

待小花妖睡去，鹿晗继续看了看天象，月光明晰，不过，周围星河晦暗不清……

他摊开手掌，一直伸向那片天际，像是要抓到什么东西。

不一会，手掌所及的天空星辉灿烂，不再朦胧难辨。

他轻叹一口气，鹿晗啊鹿晗，幼稚至极，改得了天象，却变不成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