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耗子二姑

罗老歪“绮罗妹妹，这山中精怪多。你个小姑娘来这干啥？要不……跟着哥哥回去！”

这厮罗老歪又在勾搭岳绮罗了，他瞧着岳绮罗貌美的模样，连着自家中的那些姨太都比不上，便有意的想要纳她

可是岳绮罗是什么人，她抬眸眼中闪过厌恶，精巧的小嘴吐出阴寒的话

岳绮罗“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把你送进黄泉”

罗老歪“！！！”

罗老歪这时被吓住了，他吞了口唾沫，旁边坐着擦枪的红姑娘一顿，她转过头看着罗老歪，这厮瞧着就不让人舒心

红姑娘“罗老歪，闭上你的狗嘴！”

眼见两位小美人生气了罗老歪也闭上了嘴，而旁边的花玛拐也笑道

花玛拐“罗帅可别招惹她们了”

罗老歪是个大烟鬼，只是贪财，在色字上倒并不十分吃紧，加上红姑娘是陈瞎子的得力手下，而且这岳绮罗虽长得精致可爱，但是却来历不明活脱脱的一个小魔女浑身散发着诡异，也就只得将这念头罢了，但今夜宿在荒山义庄，正是闲极无聊，怎能不找个机会跟她们搭个话。

　　随后众人喝着酒守夜，闲谈中无意说起耗子二姑乌氏之事，觉得她这称呼好生古怪？难道是容貌酷似老鼠？只是尸身蒙着白布看不到面目，实是难以想象她的容貌。

罗老歪此时听到花玛拐说起那女尸的容貌，罗老歪说了声：“相貌如何？看看便知。”

说罢已走到门边，一抬手便揭起了蒙住尸体的白布，借着灯盏的光亮一看之下，众人皆是大为震惊，罗老歪更是大惊小怪

罗老歪“操他奶奶，世上还真有大老鼠成精了不成？”连那哑巴昆仑摩勒都张大了嘴看得眼睛发直。

只见那女尸肤色毫无血色，尸体的颜色不是白而是发灰，灰白色，而且那没有血色的灰白中深藏着一层不那么明显的黑气。耗子二姑的脸上五官十分局促，小鼻子小眼，耳朵稍微有点尖，暴牙很明显，青紫色的嘴唇向前突出，除了没有老鼠毛之外，活脱就是一张鼠脸。

　　岳绮罗虽然有些讶异但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她活了这么久什么没有见过还怕这个东西？

岳绮罗但是罗老歪他们就不这样，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惹得岳绮罗喝一声：“闭嘴”

陈玉楼见众人那副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的样子，叫了声：“聒噪，亏得还常自夸是帝陵掘得最多的卸岭盗众，见了一具容貌丑陋怪异的女尸，也惩般希奇。”

罗老歪也觉得以自己刚才的举动弄巧成拙，有失身份，只好另觅话头，想卖弄些见识借机找点面子回来，就问花玛拐道

罗老歪“拐子，听说你祖上是有名的验尸杵作，你可看得出这耗子二姑死于何因？”

花玛拐转身看了看那具女尸，只把眼珠转了两转就己见分晓，脸上霎时间微微变色，答道

花玛拐“回罗总把头，小的不才，看这女尸唇色乌青，五官闭塞，竟像满肚子都是尸毒，莫不是义庄里有粽子乍了尸……将她扑死的？”

岳绮罗“粽子？”

岳绮罗轻声呢喃，这粽子是何意思？她可没有听过这般称呼谁？莫不是和她一般的？还是？

花玛拐听见的岳绮罗的声音花玛拐看着她面色微红的解释道：“那粽子就是僵尸的意思。”

罗老歪“嘿嘿嘿，绮罗妹妹别害怕！到时候哥哥一定保护你！”

岳绮罗轻轻瞥了一眼罗老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成天喃喃着到时候真的出事还不是跑的跟兔子一样快？呵。

　　花玛拐善会察言观色，说完后一看罗老歪的反应，就知其中名堂，随即又陪笑道

花玛拐“要说义庄里闹僵尸，那也是情理之中的合该如此，可怪就怪在耗子二姑脸上尸毒不显，又像是死后才被在口中灌注尸毒，小的眼拙，不知高低，怎么敢在大掌柜和罗帅，绮罗姑娘三位大行家面前献丑。”

罗老歪正等他有此一言，告诉花蚂拐听个分明，原来湘西老熊岭的风俗奇异，在人死后的前七天，要给尸体灌注尸毒立在门板后，谓之“站僵”。凡是僵尸，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死而不僵，其体内必有尸毒，倘若没有“站僵”的秘法，不等赶尸回乡，尸身就自己腐烂败坏了。

　　罗老歪有心借机在两位姑娘面前吹嘘一番自己的经历，当下也不推辞，赶尸的事他是最熟悉不过，因为早些年就曾做过赶尸的匠人，他十几岁的时候从山东穷的活不下去了，辗转来湘投亲靠友，不过到了地方才知道远房亲戚早都死绝了，一无盘缠二无投靠，又因为自身形貌丑陋猥琐，一看就不是善类，想找个地方当学徒做苦力都没人肯要。

……

　　花蚂拐和岳绮罗、红姑娘等人，都听得啧啧称奇，别看罗老歪嘴歪眼斜举止粗俗，又兼“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没有他不做的，可对这些民间秘术知道的如此详细，确不愧是威慑一方的军阀头子，而且是卸岭盗魁的拜把子兄弟，看来自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花蚂拐赶紧挑着大拇指奉承道

花玛拐“高明，实在是高明，罗帅原来也是道门中人出身，怪不得有如此奇才！”

岳绮罗“哼，倒也不是无用之才”

罗老歪灌了两口烧酒，听见岳绮罗的话他显得十分得意，可当着盗魁陈玉楼的面，却实不好过分炫耀，自嘲道

罗老歪“他娘了个屌的，什么奇才歪才，老子学赶尸的时候太过年幼，师傅身上十成的本领没学会一成，时常都是不懂装懂，听俺副官说，最近南方出了位做学问的先生，写得好文章，他说这世上原本没有懂，但装懂的人多了，也就慢慢有了懂。那先生说的果是有理，将来本司令要请他过来叙谈叙谈，给俺老罗再他奶奶的多长点装懂的学问。”

陈玉楼也陪罗老歪喝了许多烧酒，一整天来穿山过岭，本就疲惫了，不觉酒意上涌，可心下清楚这义庄里似有古怪，越想越不对劲，如何敢轻易就寝。正要嘱咐哑巴昆仑摩勒小心戒备，但一瞥眼之间，忽见地上竟然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群盗进屋之后才开始暴雨瓢泼，其间又不曾有人出去半步，所以每个人的鞋底都是干的。

陈玉楼陈玉楼暗自吃惊，心道：“此间真有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