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过年

眼瞧着又到了年关，秦霄贤成日里跑进跑出的置办年货，我只管在家写写对子剪剪窗花。过了腊八愈发觉着日子快，今儿扫了房子明儿做些点心，忙忙活活的倒也有趣儿。今儿一大清早秦霄贤推我：

“卿儿？卿儿？”

我睡得迷迷糊糊：

“做什么”

“快起来罢，一会子咱还得去义父家呢”

我这才想起来今儿便是三十儿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哎呦，什么时辰了？我可是睡过了？”

也不等他答话，急急忙忙下了地，一壁披衣服一壁怨他不早叫我，秦霄贤伸手一扶我：

“哎呦，你慢些，仔细起猛了头晕，还早着呢，你先洗漱了，阿曼正备着早饭，咱们吃过了再去”

前段时间秦霄贤从绸缎庄扯了几尺布，藕荷色的倒是好看，这两日制成了新衣，今儿换上，倒饬好了草草吃了口饭，因着天儿冷，懒怠骑马，二人坐车一同到了义父家。进门先同义父义母请安，一旁站着于云霆唤了声姐姐，瞧着近来似乎长高了些。师兄弟们也都在，都嗑着瓜子聊着天，我一眼瞅见孟鹤堂正吃着茶，我拉着秦霄贤凑过去：

“哥哥，还咳嗽么？”

孟鹤堂瞧见我俩，搁下茶杯来笑：

“卿儿来了？快坐，我这咳嗽好多了，谷大夫上次送来的八仙丹我吃着好多了，又好吃，我这还带着呢，你吃不吃？”

我摇了摇头，四下里没瞧见九良：

“我嫂子呢”

话音未落，感觉有人在我后脑勺上来了一下子，孟鹤堂乐了，自己从荷包里拿了个八仙丹含着，身后人说话：

“打你”

回头一看，正是九良，手上抓着把果子递过来：

“吃不吃？”

我拿了一个乐了：

“您这可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啊”

一边陶云圣端着两盏茶来了：

“卿儿来了？来，喝盏热茶暖暖，霄贤，这盏给你”

秦霄贤结过：

“谢谢哥”

孟鹤堂朝陶云圣扬了扬手里的荷包：

“八仙丹，吃不吃？”

陶云圣伸手要了一个含着，也跟我们坐一起：

“上回唱完戏回来嗓子不大舒服，孟哥给了个八仙丹便好多了”

我珉了口茶，笑道：

“云圣哥哥昨儿又唱了一天，也是辛苦，陶老板如今愈发红了，昨儿本想着买两张票，我同霄贤去给陶老板捧场，不想等我们去时早没票了”

“去你的吧，死丫头，下回要听戏提前说，给你留票”

“好嘞”

义父家各色果子点心一应俱全，我嘴一直没停，一直到吃饭时候都不饿，义母瞧我只喝汤乐了：

“这丫头真真是吃猫食的，方才那果子吃了一半丢给霄贤，又跑去跟大林抢糖吃，东一口西一口的，就不正经吃饭”

众人哄笑。吃罢了饭又吃茶聊天，天一黑张罗着包饺子，快到子时，我们给义父和郭叔父磕了头，义父教人抬出一个好大的炮仗，哥哥胆儿小，瞧这炮仗大便不敢上前，还是鹤东哥哥上前去点了炮仗，秦霄贤一把捂了我的耳朵，便只见爆竹点亮夜幕，如星子一般，我回头看秦霄贤，拽着他喊：

“秦先生！新年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