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明星同人小说 > BTS:.WHISPER.
本书标签: 明星同人  微悬疑言情  韩靓影   

第十八章 太阳和月亮

BTS:.WHISPER.

有时候,可以一起安静,也是一种难得的默契。

  

  夜晚的那颗月亮它通透幽亮,清辉洋溢照拂着沉睡的大地。

  

  不只是一个晚上我会这样想,站在月亮上的人,他会看到处在不同星球的我吗?

  

  会看得到,卑微到尘土里的那个种子吗?

  

  一时间,两个人的呼吸的变得平缓。

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是这个特殊日子里复杂的情感作祟,校园金泰亨这个仿佛对世事漠不关心的人竟然对我打开了话匣子。

  

  我随手拿起一瓶脚边没有打开的易拉罐。

  

  啪。

  

  拉环开启时膨胀的声音,在悠悠日垂下像是放了一个烟花。

  

  浅浅抿了一口。

  

  带着淡淡香甜的啤酒花就这样在味蕾上炸开,蔓延了整个口腔。

  

  清清的苦涩回喉,麻痹着我的神经。

  

  讲故事的人总会有的一个烦恼。

  

  就是话语贫瘠,想说的太多,却找不到出口。

  

  “她叫裴云念,你既然已经见过‘她’了,那我就从第一次见到‘她’讲起吧。”

  

  我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说我是一个孤儿,这种开口方式,总会在第一个字说出口时,就被渲染上天生悲悯的语气。

  

  很讨厌,别人可怜的目光,像是无数探照灯在自己的心上敲出小孔,将冰冷的仪器伸进去拉扯的感觉。

  

  “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家吗?”

  

  那天养父的疯癫不同于以往,布满眼球的红血丝和洒落在桌子上白色的粉末。

  

  被学校强制休学后就很少外出的我,想去外面找些冰水来扑灭噩梦中仿佛着了火一样的喉咙。

  

  刚碰到冰冷的杯壁,就被嘲讽的声音止住了动作。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吃着我的钱,你是在消费我啊。”

  

  不用抬头也知道他八成又在发疯了。

  

  看了看杯子里的水,最终还是放下,打算回到屋子里去。

  

  “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聋了吗?”

  

  迈出去的步伐就这样止住,看了看脚背上星星点点的淤青。

  

  乖巧的转过身去,低下了头。

  

  “对不起。”

  

  养父突然看着我笑了起来,恍惚可见我刚到这个家时的温柔影子,只是他的笑里更多了些疯癫。

  

  “过来吧,现在不是刚好到了你最爱看的动画片吗?你跟爸爸说,你最喜欢里面那个小动物啊?”

  

  我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打开电视机,点到少儿频道。

  

  电视里歪着头咧着嘴的,是我从11岁起就不会再看的动画片。

  

  养父看着我不为所动,皱了皱眉。

  

  终于咬了咬牙,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抱着膝盖蜷坐在冰凉的地上,画面里的人物冒着傻气,眼皮越来越沉重,玻璃瓶反射出刺眼的光,整个人昏昏沉沉。

  

  之后的一切就像是影带重放。

  

  就像是一颗生根发芽的树苗,在一开始没有人会预料到它将来会是以何种姿态存活,或是亭亭,或是歪扭着身躯。

  

  从细胞开始分裂的那一刻起,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指向不可预知的结果。

  

  谁也没有想到养父会恶习缠身,磕了药。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癫狂不已,对裴珠弦起了杀意。

  

  谁也没有想到,我会看到角落里那把每天被裴珠弦小心翼翼擦拭的刀。

  

  “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想,明明害怕的刀都拿不稳,怎么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深深把它插进血肉里。“

  

  手紧紧地握住已经空了大半的铁皮易拉罐

  

  随着晃荡,里面的液体扑在瓶身上,隔着铁皮也能感受到凉意,就像是大海拍打着皮肤。

  

  一下一下。

  

  “可我的手,那确实是我的手,刀口不断涌出新鲜的血液,扑哧扑哧的,像是涌泉。……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咕咚,又一口下咽,气泡在喉咙里缓慢的炸开,酥酥麻麻。

  

  “人是我杀的,【‘见者有份‘】,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说话。”

  

  金泰亨看着那个头微微扬起的女生,她把这句话讲的很轻,微微卷起的发梢勾勒出漂亮的下颌线。

  

  果然还是一个人啊。

  

  和昨晚一样,把杀人这事,像是毫不在意的小飞蚊来对待吗?

  

  越来越多的疑问,在这个或淡或浓的气氛里发酵着,几不可见的汇聚成一个旋转的风引。

  

  把周围的一切都要吞噬掉,全部,都。

  

  想起昨晚在长长的走廊里。

  

  最近的那颗照明灯刚好在两步远外,斜斜的照过来,在对面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映出不规则的几何图案。

  

  【“好久不见啊,天台少年?”】她的眼底有着盈盈笑意。

  

  “看来你没忘啊。”心里竟有一根弦松了松。

  

  【“看来你也没忘啊。”】出乎意料的反问,让金泰亨微微皱眉。

  

  感觉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呢?

  

  平时不会高高扎起的马尾辫,深邃的眼睛不同于以往的清澈,让人摸不透边境。

  

  “你来这里干什么?。”金泰亨的声音降了一个声调,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波澜。

  

  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会有种被看穿一切的恐惧感。

  

  少女闻之扑哧一笑,像醉酒的姿态一样,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多少有些迷离。

  

  她把手放在金泰亨紧绷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踮起脚尖,就那么靠了过来。

  

  她的气息在轻轻喷在脖子最敏感的皮肤上,身子一下就僵硬,越来越近的距离,一时间竟没了动作。

  

  头脑里叫喧着,这该死的酒精,可是手无论如何也无法推开她。

  

  像是磁铁的正极负极,将周围的磁场向两个方向牵引。

  

  她停在自己的侧颊,很近,可以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皮肤和皮肤几不可觉的摩擦,和已经红透了的耳根。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说着,她在耳边浅浅一笑,语速放缓。

  

  【“杀了人而已,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样,一个人在黑色的箱子里乱撞个不停。你和她,还真是像啊。”】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如果我想,你那个疑点重重的案子上,恐怕又能多填几笔。”】

    

    【“我们认识很久了,金泰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比你想象的……要久的多。”】

  

  听出了话语中的威胁,这种感觉让金泰亨很不舒服。

  

  用一只手撑开彼此的距离。

  

  眼里没有一点赘余的情绪,漠然到仿佛刚才有所波动的心境不是自己的。

  

  “首先,我没有在怕什么。其次,裴云清,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但我有必要向你提个醒,威胁一个人之前,要至少先摸清自己的底牌。你所看见的和听到的,随便哪一个都足以反致你于死地。”

“不了解一个人之前,最好离他远一点。”

  

  对方的冷静有些出乎裴云念的意料。

  

  她静静的看着金泰亨的眼睛,却一无所获。

  

  这个人,可以把自己的情绪粉饰到虚无,在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看似无心,却意外地是个深沉的人呢。

  

  【“是吗?你没有在怕,那你为什么要扔掉你手中的玻璃瓶,因为…沾了血吗?。”】她紧紧盯着对面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果然,余光看到金泰亨的手微微动了动。

  

  还是会有破绽的啊金泰亨。

  

  只是把自己伪装成不在乎的模样,可眼睛又能欺骗过谁呢?

  

  不喜欢说话,也只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吧?

  

  【“我知道你不怕的,既然你杀了人,却还站在这里……啊!所以你现在把自己伪装成浑身尖锐的刺猬模样,是为了保护那个代替你坐在铁牢里的人吗?”】

  

  话语一落,那陈坛里的水,像是投进了一粒石子,开始一圈一圈泛起了波澜。

  

  软肋和盔甲,就在临近爆发的那一个点接触,从内部空虚冗杂的皮囊挖出一个洞,不受控制,溃不成军。

  

  【“猜对了吗?”】提问的人步步紧逼。

  

  金泰亨觉得,他那副伪装了许久的皮囊像是生了锈,就那么直直盯着那双眼睛,却丧失了话语。

  

  一片空白,花了两年时间筑在心上的那道壁垒,只是被人轻轻吹了一口气,就轰然倒塌。

  

  “你到底是谁?”

  

  始终有着笑意的眼睛,上扬的弧度里带了些狡黠。

  

  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

  

  把危险的利爪向后藏了藏。

  

  【“我吗?是和你一样的人。”】一双带着些许凉意的手塞进了原本空洞的掌心。

  

  灯光照在两只交叠相握的手上,酒精让头脑变得混沌。

  

  【“就是这只手,曾经也杀过人。不过杀了人的不只是我,还有裴云清。”】

  

  她的笑在自己面前渐渐放大,充血的肿胀感让金泰亨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说她曾经杀过人,用这只手。

  

  她说,她不是裴云清。

  

  她把握着的手紧了紧。

  

  她说:我们都一样。

  

  交握的双手,干净明朗的年岁。

  

  这么多年默默的雨,也洗不清的鲜血的原罪。

  

  形单影只已久的孤魂,找到了缺失的缺口。

  

  他抚摸伤痕累累的伤口,里面是空的,有着锋利的锯齿。

  

  空洞的灵魂快要飘起时,有一双手握住了自己的。

  

  他低头,看到了她同样滴着鲜血的心口。

  

  “你在找我吗? 同类。”

  

  没有心的人,只要拿起了刀,就会是优秀的杀手。

  

  有着心的人,就算背起枪,也只会想着,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心脏。

  

  金泰亨的意识突然猛地回到天台,微风又卷起瓶口飘荡的酒气。

  

  灵魂被撕扯的感觉,有些反胃。

  

  便将手中的瓶子放下。

  

  裴云清一个人不知道在静静的想着什么。

  

  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两个人一起沉默下去。

  

  “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好,但是就算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拿起那把刀。一下、两下,直到他的血流干。”裴云清貌似有些醉意上头,说话时带着股狠劲,把易拉罐捏的有些变形。

  

  又一仰头尽数喝下。

  

  动了动手指,阻拦的话还是选择烂在心里。

  

  想说又不能说的话,吞咽习惯了。

  

  身体就有了倒灌的功能,从心里开窗丢出去。

  

  “我吃过药,看过医生,但是完全消灭掉一个人格,就相当于这个人死了一次。我……”声线略微颤抖。

  

  金泰亨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凉的空气。

  

  “我在想,为什么死掉的人,不能是我?”

  

  喉结上下动了动。

  

  车体被撞击的翻转过来,稍稍清醒些,听到了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和母亲用身体挡住飞来的子弹,冰冷的铁块穿过肉体的声音。

  

  她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流逝。

  

  直到那双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再也没了往日的光彩,万籁具灰。

  

  他想: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他?

  

  为什么,总会让身边的人变得不幸。

  

  他以为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可这种干涩的感觉和喉咙的腥甜又是什么。

  

  “不幸的人,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我在这里沉吟了这么久,头一次听到金泰亨的声音。

  

  像是在弹钢琴的低音键,他的嗓音总是有着浓厚的深情。

  

  说话时,就像是在读诗。

  

  迎着昏昏日光,我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

  

  有些抱歉,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还把不开心的事情带给他。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经历了许多状似伤痕累累的17岁少年而已啊。

  

  裴云清你还真的是出奇的不会安慰人啊!

  

  也该说些什么补救一下。

  

  我将被风吹起的发挽在耳后。

  

  有些纠结于他提出的这个哲理性问题。

  

  为什么活下来。

  

  是因为,就算是不幸的人生,也还是会有一些东西在发着微弱的光,在暝暝中找着会明的灯。

  

  就像是一根蜡烛续了蜡芯,因为看到了那微弱且渺小的光,所以就算是借着星星的影子,也会有在黑暗里行走的力量。

  

  在卑微中有了那样的向往。

  

  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光。

  

  所以就算那个人忘记了也没关系。

  

  蜡泪一滴一滴的固着,她坚信只要蜡芯在,它还是会成为一根继续发光的蜡烛的。

  

  “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不幸的太久了,觉得否极泰来,总会有幸运的。”余光看了眼依旧不为所动的金泰亨。

  

  “你……就没有支撑你走到现在的理由吗?人?或者其他。”这是我第一次向他抛出问题,就在我以为长长的沉默表示他是不会回答我的时候。

  

  “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没有理由。”

  

  当我看清他眼睛里凉透了心扉的那谭深水时,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放慢了拍子。

  

  “那我与你刚好相反。我之所以来到这里, 这样生活,是因为我要找到一个人,那个可以称之为存在的理由的人。”

  

  金泰亨如刷子般浓密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他是我在孤儿院时的朋友,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也是很感激的存在。自从失去了和他的联系后,找到他,就成了我唯一坚持的理由。“

  

  是因为一个人吗?

  

  一个人,也可以称之为理由吗?

  

  金泰亨看着少女的长发在风中悠扬,裙摆随着风的鼓点缓慢的轻摆。

  

  她的轮廓在黄昏里变得柔和,像是陷入了一块蜜糖里,焦灼着四周的冰冷。

  

  “你一定会找到他的。”不知觉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突然转过头,眼睛对上他的。

  

  像是两只受了伤的困兽,在各自舔舐伤口时停了下来。

  

  这种目光,也可以称之为怜悯吗?

  

  “金泰亨同学,你有想过吗?其实你的存在,一定也是某个人存在的理由。”

  

  听到了这句话,他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陷了进去。

  

  想起了无数次在和煦的阳光下妈妈轻抚他的头顶。

  

  想起了许多个夜半漆黑在暖灯下听着睡前故事在妈妈的怀里最舒服的地方入睡。

  

  想起了,她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眼。

  

  浓浓的,记忆也吹不散的,深沉又坚定的爱意。

  

  “泰亨,爸爸妈妈希望你可以像你的名字一样,一辈子平平安安,快乐的生活下去。”

  

  其实,每一个人的来到这个世界,都是被点化过的星星坠入凡间。

  

  因为天空听到了站在下面的人的许愿。

  

  所以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是上天来偿还这些人的愿。

  

  只是有些星星,它藏起了自己的尾巴。

  

  空气静静的流淌着,在学校天台这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天空上西垂的太阳,也同样照在失去了广角荫蔽的主席台上。

  

  田柾国听着教务主任说着早已经是陈腔滥调的会场安排,余光看到李智恩还在认真听着,时不时侧一下头,熟悉的茉莉香味。

  

  眼睛下意识的向台下正在排练的大部队望去。

  

  班级的方阵里塞满了人,哪一处空位就显得格外扎眼。

  

  那不是裴云清的位置吗?

  

  那会儿看她拿着一沓厚厚的纸张,应该是去找老班负荆请罪去了吧。

  

  哦莫?那对周身洋溢着粉红气息的情侣,不就是老班和历史老师吗?

  

  那裴云清这么久上哪儿去了?

  

  “好了,事情就是这么多,去年我们已经排练并实行过一次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智恩,你和田柾国同学下去多背背词,必要的话可以串联一下整个过程。”教导主任对李智恩点了点头。

  

  智恩微微一笑,柔声说“好”。

  

  “老师,我有点想去洗手间,可不可以请个假。”一旁的田柾国突然开口道。

  

  李智恩原本想伸出去拉他走到另一边排练的袖子生生顿住,往里缩了缩。

  

  “快去快回。”

  

  “好嘞。”田柾国开朗的笑出了两排大白牙。

  

  李智恩看着他因为奔跑而被高高吹起的刘海,微微上扬的嘴角。

  

  学弟这个样子看来,有点可爱呢。

  

  “朴宝英同学!”

  

  “哦莫mmmmm!”正在昏昏欲睡的朴宝英被突然搭在肩上的一只大手吓得半死,向后退了几步。

  

  引来周围的人好奇的目光。

  

  “你有看到裴云清去哪儿了吗?”田柾国一路小跑还喘着气,顺势一撩刘海引起周围吸气声无数。

  

  “哇,你看到了吗?我的天天天天天啊!”

  

  而突然被会长搭讪的朴宝英还有些懵,伸出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呃,云云清她,她刚不是去给老师交检讨了吗?”

  

  “对,可是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她的位置还是空的。”

  

  朴宝英这下彻底懵了,但是女生天生的第六感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些什么。

  

  哇哇哇哇哇哇! 会长大人在关心我家云清吗这是?

  

  “可是,田会长找她要做些什么呢?”朴宝英眯了眯眼,八卦魂上身。

  

  田柾国听到了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挠了挠后脑勺。

  

  “啊,是因为她借了我东西来着,就是想问问…”

  

  话还没说完,就被朴宝英捂着嘴打断。

  

  “啊!懂了懂了!不用解释了,我们云清很爱凭空消失的,我帮你一起找吧。”

  

  “啊好,谢谢你了。”有些歉意的笑,却被对方一副我都懂的眼神堵回。

  

  田柾国内心隐约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貌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

  

  当满满一罐的酒将要把我的肚子撑起的时候。

  

  我才想起自己是个滴酒不沾的体质。

  

  果然头脑开始发晕,充血的感觉让四肢都变得肿胀。

  

  伸出手看。

  

  哦莫,怎么喝胖了一圈呢还?

  

  我挣扎着拿起已经喝光光的瓶子,瞥了一眼酒精度数。

  

  “嗝~”

  

  正在一罐接一罐喝着闷酒,打算垒起一座金字塔的金泰亨被一声酒嗝打醒了。

  

  接着就看到某个人正扒在栏杆上一边挥着手兴奋的叫着“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一边不断伸出自己的小短腿去够有她脖子那么高的护栏的人。

  

  阿西。

  

  金泰亨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在天台耍起酒疯。

  

  他仔细的看了看瓶身上清晰的15度酒精含量,无奈的扶了扶额头。

  

  所以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动那罐酒。

  

  他看向那个欢脱背影的目光有着些许愤恨,这个总是坏了气氛的女人。

  

  我刚打算走到栏杆旁吹吹风,就看到田柾国在楼底下奔跑着寻着什么。

  

  白色的衬衫被风卷起,从高处看时不时露出的锁骨,隔着几丈高的楼也传来一阵青春的荷尔蒙。

  

<imgsrc="a0.jpg"width="333"height="500"/>

  

  我捧了捧自己有些发烫的脸,看着他的身影,心里酥酥麻麻的感觉被酒精放大了无数倍。

  

  我终于找到你了啊啾啾!

  

  “啾啾!我在这里啊!呀!“

  

  正当我开完了嗓子打算惊天动地喊一遭时,我的嘴被人瞬间用大手捂了个严实。

  

  “呜呜呜呜呜!”我拼了命的扑腾,在哪个人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

  

  洁白的鞋子上顿时有了一层黑灰。

  

  金泰亨忍住把这个人脖子360度旋转的冲动,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到。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裴云清?”

  

  她在这么乱叫下去,这个地方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今天上来时忘了锁门是一时疏忽,他可不想自己的在学校的几个安居地都成了别人的观光景点。

  

  果然前面的人没了动静。

  

  有那么一瞬间金泰亨以为自己下手重了,错杀了一条小生命。

  

  当她顺着自己松开的手滑坐在地上时,传来异常平稳而均匀的呼吸,金泰亨才知道原来有人站着都会睡着的传言是真的。

  

  静静看了一会这个早已不省人事的猪睡颜。

  

  向来没有为社会做贡献的心思的金泰亨打算扭头就走。

  

  步伐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

  

  裴云清这么一大活人。

  

  就这么扔在这里,日后成了案发现场自己不就再也不能偷偷来这里翘课了吗?

  

  于是又生生折回去。

  

  蹲在那个靠墙睡着的人面前。

  

  “喂,我只给你一分钟,站起来跟我下去。”

  

  ……

  

  良久不见动静。

  

  “裴云清…”金泰亨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隐忍。

  

  却没想到这声会管用,对面的人像是条件反射的立刻坐直,用袖子擦了擦嘴。

  

  “唔!啾啾!我没睡觉,我有好好听课的。”

  

  话音未落又这么直直倒下去。

  

  手赶在她的头磕在墙上之前先扶住。

  

  他只是害怕她真的在这里暴毙,他还要被套上嫌疑人的名号。

  

  而已。

  

  啾啾,就是那个人吗?

  

  又盯着她过了许久,忍耐到了极限。

  

  “喂,走吧。”

  

  裴云清又被搀扶着勉强支起了身子。

  

  就在他以为又要继续耍酒疯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大大的眼睛里像是有着星星那么亮。

  

  还有剥开一层层的云雾显现出来的笑意。

  

  “啾啾,你终于来找我了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语罢,略微带了哭腔,又低下了头。

  

  金泰亨的瞳孔一颤,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他又能做什么,他又不是那个人。

  

  是告诉她,自己不是,然后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还是回答她。

  

  ……

  

  “是啊,我找到你了。”

  

  沉沉的嗓音说出这句话时,声音轻的像是一根羽毛。

  

  好听的让人沉沦。

  

  金泰亨想起她刚刚的那句话。

  

  金泰亨同学,你一定也是某个人存在的理由。

  

  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安慰自己吧。

  

  不过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听到这样的话。

  

  会莫名的觉得暖心呢。

  

  权当是把她的善意报答了吧。

  

  “现在可以走了吗?”

  

  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熟睡的人。

  

  金泰亨动了动,弯下了腰,伸出手臂向后一揽。

  

  后面的人知趣的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用手搭在他的肩上。

  

  背起来后,正了正身子。

  

  这么背一个人是第一次,女孩子看似轻盈的身子却比想象中沉了许多。

  

  背上的人又向上爬了爬,圈住了他的脖子,呼吸均匀的在他耳边散开。

  

  金泰亨迈开了步子,抿着嘴想了想开了口。

  

  “我之所以背你,只是不想引来老师。”

  

  “我把你丢在楼梯口就会走了,到时候谁捡到你你就跟谁去吧。“

  

  ……

  

  而回答他的只要裴云清呼呼的熟睡声。

  

  这个梦做的很香甜,因为梦里啾啾又一次找到了她。

  

  还像往常那样,蹲在她面前,背着她回家。

  

  那条路弯弯折折,少年宽厚的背随着步伐一起一伏,她总会在这样舒服的颠簸下睡着。

  

  因为她知道他是来带她回家的。

  

  “喂,裴云清。”我慢慢挣扎着睁开眼,模糊看到了金泰亨栗色的头发,和深刻的眉眼。

  

  “哦!金泰亨你怎么也变胖了。”我伸出手想捏捏他不复以往瓜子脸的‘圆润’脸蛋,一定很软。

  

  却在中途被人无情打断。

  

  “你给我清醒点。”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能认出我,那就听好了。今天在这里见到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还有…以后也不要靠近我,见到我还是要识趣的避开,离我远一点。”

  

  我头颅一顿阵痛,一脸英勇赴义的悲壮。

  

  “为什么!我把我的小秘密都分享给你了,我们就不能好好做个朋友吗?”

  

  我这么辛辛苦苦讲的口干舌燥,天台也不是刮着十二级台风,好歹台风过境也会留点渣渣,这个喜怒无常大魔王怎么就一点人情都不讲!

  

  我这不是白白辛苦吗!

  

  为了表示我的心碎,我坐在台阶上捣胸捶足,将本来就贫穷的心窝窝拍的咚咚作响。

  

  金泰亨没想到我还有这一出。

  

  凝视着我空气静止的三十秒。

  

  他可能想了很多。

  

  但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把人拒而远之。

  

  同他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但我对他的摸索只局限于,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难啃的骨头。

  

  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瓜看看究竟是个怎么九曲十八弯的主。

“在不了解一个人之前,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

又不是她。

他讨厌麻烦的东西,讨厌一切会给他带来多余情绪波动的东西。所以他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说过的话。

  

  “我不需要朋友。”

  

  他的声调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连带着沉下温度的视线。

  

  金泰亨,你这个变脸王。

  

  臭变态。

  

  欺骗我感情,玩弄我心灵。

  

  “阿西八!”

  

  我看着他渐渐消失在楼梯台阶的背影,转弯,只留下栏杆下面松软的头顶。

  

  还把我这么一个醉酒的妙龄、呸、失意女子丢在众师云集的教师楼里!

  

  我明天就把你的小秘密贴在校门口公示牌上。

  

  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没朋友!

  

  用手扶了扶昏昏沉沉的脑袋瓜。

  

  这颗总在关键时刻死机的大脑。

  

  就该摘下来当球踢的,连和目标熟络起来都做不到。

  

  还稀里糊涂喝了酒把自己的糊涂事抖落个干净。

  

  脑子里突然一闪。

  

  卧槽,我刚是…刚是对别人堂而皇之地说我是个杀人犯吗?

  

  “裴云清!你真是笨死笨死笨死算了!”

  

  就算他也是个杀人犯你也不能这么卖自己啊!!!

  

  这种事情又不是可以资源共享比谁刀子更快杀的利索的。

  

  你又不是猪。

  

  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百弊无一利的事儿后,我将脸深深埋在手心里。

  

  双脚无力的在台阶上扑腾还想多打几个滚。

  

  而就在我为了自己而恼火的在考虑要不要从台阶上这么滚下去摔个半死算了,我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后腰被人轻轻碰了碰。

  

  此时我正在众多台阶的一层上躺的舒展,翻滚进行到一半,整个身子面向里侧躺着。

  

  因为教师楼里没有什么人,所以也没有考虑自己这个鬼样子是有多像路边酒后撒泼的醉汉。

  

  但当我回过头看到那张刚才还念念不忘的面孔时。

  

  只能说感觉有人提着新打的山泉水,把我从头浇到尾冷意彻心扉。

  我想我怎么不刚刚早些做决定就那么滚下去好了。

  

  

  田柾国蹲在三级以下的台阶上,歪着头看着我。

  

  “裴云清你总算认清自己了。”

  

  我眨了眨眼睛,不懂他说什么。

  

  “你真的是笨死笨死笨死了。”

  

  他后面的咬字,每一个都重过前者。

  

  我嘴角抽搐一下,以一种来人快扶朕起来我要揍死这个贱民的姿势,伸出手扑腾两下后揪着栏杆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田柾国,伸出手就想给这个瞪着大大兔子眼的人来个学前教育。

  

  “呀,我说田…”

  

  酒精会上头,走路摔跟头这句俗话我没有记牢。

  

  但是我真切的感受到顺着脊椎缓缓向上爬的那股麻痹人神经的酥麻。

  

  然后它冲进我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花,我眼前短暂一黑,那种感觉就像是瞬间半身不遂。

  

  再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眼里就是田柾国缓慢放大的俊脸和他越来越大的受惊兔子眼。

  

  眼前的物象像是被人摁了缓放键,身子松软无力像是跌在了棉花里。

  

  事实证明喝了酒以后所有的自以为清醒都只是回光返照。

  

  永远,永远不要相信喝了酒的人说自己没喝醉。

  

  自己也不行。

  

  田柾国在楼梯上一边将意外向自己跌下来的人揽在怀里,用手护住了她的头。

  

  一边用右手拉住旁边的栏杆止住被连带着滚下去的冲击力。

  

  一开始抓空了两截,手在上面磕了两下,开始渐渐有了痛意变得泛红。

  

  好歹最后抓住了,把怀里的身子扶了扶,踩实了后面的台阶。

  

  出声问道。

  

  “你没事吧?”

  

  半天没有回答。

  

  低头去看那个把脸埋在他怀里的人。

  

  …

  

  这可以算得上是沉稳的呼吸声,一定不是女生受惊的弱弱抽泣声。

  

  所以她这是…摔晕了?

  

  总不能是睡着了吧?

  

  “裴云清?”

  

  腾出手想扶着她站起来。

  

  意外地闻到了一点酒气。

  

  …

  

  心里的疑问有了点苗头。

  

  不愧是哥的部下,这心理素质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挡的。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睡的这么熟。

  

  她这是因为写了两万字的检讨而一个人来这里伤心买醉吗?

  

  看着裴云清熟睡的侧脸,田柾国有些头疼的歪了歪头。

  

  从兜子里掏出手机。

  

  拨通。

  

  “喂,哥,我是囧菇哇…”

  

  万物的风月,皆有因果。

  

  因生果,果又结果。

  

  种子如果在萌发时有一刻的犹豫。

  

  都难逃烂在土里永不见光的下场。

  

  因为知道了答案,所以就算是看到了救赎的光,也不会再去追寻。

  

  会避开,只是害怕结果。

  

  不幸,只留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不需要,谁来分担。

  

  -----金泰亨

  

  预告:

  

  啊哈哈哈,亲故们是不是小小的天线一动

  

  有了砝码,手中的天平才会不再倾斜。

  

  可如果砝码生了锈。

  

  究竟是铁锈的附着会让天平右倾,还是被空气腐蚀的铁块被削减了净重而天平左倾呢?

  

  朴智旻最不喜欢的,就是让手里的砝码生锈。

  

  就算是把铁锈用尖锐的刀剐去,也决不允许,让完好的砝码失了衡重。

  

  他向来最清楚,商人的算盘,要打的响。

  

  而弄清楚自己的盘珠,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盘珠在一天天的摩挲下变得玲珑。

  

  也懂得,给自己刷一层保护的松节油,来避开锋利的刀。

  

  砝码加重的游戏,彼此生疑的内心。

  

  所有的矛头都向着曾经的信誓旦旦。

  

  都是假象。

  

  朴智旻的试探游戏,后备箱里“被处理”的人。

  

  金泰亨初恋的回国,让我成为“护主小分队”的攻击对象。

  

  马拉松训练和田柾国的蜜汁尴尬,情商低似谷的他难道就是我苦苦找寻的啾啾吗?

  

  每天事儿很多满脸我不开心的闵玧其大人,原来是大老板?

清茗_Km

清茗_Km修改之后就不大想放图啦,嘻嘻,原谅懒惰的我吧。以后每一章后面都藏一个惊喜。

上一章 第十七章 我们不一样 BTS:.WHISPER.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