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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为王维周飞求人

流年蚀

周飞和王维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街上的路灯都亮起来了,七月的飞蛾一次次的扑向路灯,被灯罩撞得头昏脑涨都不甘心认输,一次又一次的扑向灯罩因为扑火是它们的天性,不会因为被撞就放弃。这个城市白天比夜晚还热闹,闪烁的霓虹灯,从远处传来的流行歌手沙哑的歌声,小贩们卖力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条街就是一个大舞台,欢乐、痛苦尽在这里演绎,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演员又是观众。

“小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帮忙啊?”学校警务室里的工作人员看到周飞扶着一个同学进来了,忙迎上去询问情况,警务人员都认识周飞,知道他在学校是有名头的人,所以很多警务人员都有意无意的靠近他,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表现了,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只要周飞能在校领导面前说几句他的好话,他帮周飞这点忙又算什么了。

“不用了,这是我朋友,他喝醉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能搞定。”周飞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他这四年来第一次这么狼狈的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王维中等身材,中等身高,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腿上使不上劲,周飞是把他半托到宿舍的,累的周飞一身汗,一进王维的宿舍就把他扔在了他的床上,给王维脱了鞋,盖好被子就出去了,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很凉的,他给王维盖好被子,不然很容易着凉。

王维没想到在这个城市还会有人这么照顾他,而且这个人是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他虽然喝了酒,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感谢周飞为他做的这一切,眼角悄悄地渗出了泪水。周飞走后,王维去洗了把脸,回来脱了衣服睡了,这一夜他睡得很香,白天担忧的事在梦中他都忘了,梦中他是个成功者,他站在台上,接受鲜花和掌声。

周飞既然答应了王维要帮他,他就要做到。第二天他就忙着找各种关系,学校里的很多领导他都认识,还能说上几句话,周飞在学校影响一直很好,学校领导也会给他面子,所以很多事情只要周飞亲自出马都是能办成的。

“李主任,事情就是这样的,王维这人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一直都很守纪律,没犯过什么错,对集体活动也很热衷,不论怎么样都应该让他拿到毕业证书。再说了,他也是您的学生,如果他拿不到毕业证书,对您面子上也不好看,您觉得呢?”周飞找到了系主任,把王维的情况向李主任说了,这事只有李主任能帮忙了,除了她没人能帮上忙了。

“王维的事我知道,学校老早就通知我了,我也为此事找了学校有关部门好多次,但学校就是不松口,非拿王维做典型不可,我也是没办法了。学校负责毕业生的是何瑞生,这个人一直和我对着干,现在手里有了我的小辫子,他怎么会轻易就放了我,再说了,这事是学校决定的,我也不能太强求,我是王维的老师,这个时候更应当避嫌,否则让其他老师怎么看我,让学校怎么看我,他们肯定会说我包庇自己的学生,这样我很难交代,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我现在也是进退维谷,想帮他,又没有好的办法,不帮他,他是我的学生,我又于心不忍。王维的情况我了解,的确是个挺不错的学生,但这事恐怕有点难办,学校这边我时刻注意,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你先回去吧!毕业了有很多事要忙,你自己也要抓紧找工作,别为这事耽误了自己的事,那样子不值,今年学校不为学生安排工作,招聘会也比往年少,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很多企业的生存都存在问题,有些企业都关闭了,企业每天都在裁员,老员工都丢掉了工作,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想找份像样的工作恐怕很难,所以一旦有机会你要抓住,不论企业大小,先找到工作,学点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再换更好的工作,我知道以你的条件,找个一般的工作不是太难,但也别掉以轻心。”李主任对周飞很关照,王维这事她想帮忙可有些难为,顺便她还提醒周飞要抓紧找工作,现场工作不好找,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优势。

“李主任,王维的事还要麻烦您多费心,全靠您了。我的事我自己会上心的,一旦有适合我的工作,无论待遇怎么样,我都会去珍惜的。”周飞很感谢李主任对他的关照,不是每个老师都会对你说这些话的。

李主任的话周飞听的很明白,王维这事悬了,不是李主任不帮忙,主要是那个何瑞生在捣鬼,他是抓着这个不放,要想让王维顺利拿到毕业证书,就必须要先搞定这个叫何瑞生的,搞定他,这事就没什么了,学校不让谁毕业那都是表面上的,那个学校会去为难一个学生,只有像何瑞生这种小人才用王维的事让李主任难做。他和李主任有过不愉快,就拿王维出气,确实有些不仗义,但他这么做李主任也没办法,有学校给何瑞生做后盾,他现在腰板可够硬的,非借这次机会好好出一口气,他和李主任闹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抓住李主任的把柄,这次有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李主任的。

“混蛋,什么玩意啊!”周飞越想越生气,这个何瑞生真是个小人,为难一个学生对他有什么好处,和李主任有矛盾你可以针对李主任,光明正大的和李主任干,这样下贱的手段都用上了,真不知道学校怎么会让这种人负责招生和就业这么重要的事了,在周飞看来,他连个保卫都比不上,别说让他担任这么重要的位子了。周飞越想越生气,就不知不觉的骂出了口,周飞是从来不说脏话和粗话的,但今天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谁惹你了,让你这么生气。”周飞爆粗口正好让许菲听到了,许菲是李主任的女儿,和周飞是同一届的,学的是设计,和周飞女朋友吴子汐是同一个专业。

“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你这是干什么去?”第一次说粗话就让许菲听到了,让周飞有些羞愧难当,他赶紧转移话题,有话没话的问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无聊的话:“你这是干什么去”,这和废话没两样,许菲是李主任的女儿,出现在这儿谁都知道她干什么去,这用不着问。

“我在这儿除了找你们李主任还能干吗?难不成是在这儿等你啊!”许菲性格开朗,爱和周飞开玩笑,周飞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许菲和吴子汐不同,许菲和他开玩笑是故意逗他,让他难为情,吴子汐和他开玩笑是因为爱他,这是截然不同的。

“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聊。”周飞除了和吴子汐能一整天粘在一起,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他虽说不是小孩子,但还是有些难为情。

“那我走了,回头找你。”许菲说完就上楼了。许菲是通过李主任认识周飞的,周飞来找李主任汇报工作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许菲,她看周飞做事沉稳,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人该有的,他比很多人都成熟老练,怪不得母亲很赞赏他。就这样,他们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还成了朋友,今天在这儿遇到也不意外。

“喂……”周飞突然想起了何瑞生,想许菲应该了解这个人,他没和何瑞生打过交道,不知道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他想通过许菲了解何瑞生,刚想起来准备问许菲,发现许菲已经上楼了,他只好在这等了,他知道许菲不会在李主任办公室呆很久的。这个年纪的人最不喜欢和父母呆在一起,许菲很快就会下来的,在这儿等一会也无妨。

“你怎么还没走,不会是专门等我的吧?”许菲下来看周飞还在原地打转,一定是在等她,刚才还说自己有事,又不走,在这等她,看来他之前说的有事是骗人的,可他现在又为什么在这等她了,这让她有些搞不懂,都说女人让人费解,这男人有时候也挺伤脑筋的。

“还真是专门等你的,我有事要求你,刚想起来要问你,发现你已经上楼了,只好在这里等你下来了。”

“让周大会长在这里等我,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小女子我何德何能,敢让周大会长这么对待,真是说不过去啊!真是罪该万死。”许菲不意外在这里碰到周飞,但周飞说有事求她却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她能帮他什么了,虽说她母亲是系主任,但她不会靠她母亲的关系去做一些事,除了周飞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没几个人知道她是李主任的女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以前还真没发现。”周飞遇到的女孩子大都是那种有点假小子的女孩子,他喜欢和这种性格的女生做朋友,无论是他女朋友吴子汐,还是眼前这个系主任的千金,都不像个女孩子,做事说话都是男孩子的做派。

女孩子可以分很多种,其中一种就像吴子汐和许菲这样的,总能给人无尽的惊喜,和这种女孩子在一起你永远不会没有话说,即便是像周飞这样不爱说话的人,和吴子汐在一起的时候,他有说不完的话。周飞和许菲没有在一起过,但偶尔遇上,他们也有说不完的话,因为许菲不会让他闲着,总是能找到很多话题和他聊,即便是很无趣的话题,他们都能聊出新意来,聊的高兴的时候,许菲会不顾形象的大笑,无论是走在校园里,还是有时候在大街上碰到,他们说着话,一高兴,许菲就会大笑起来,那种肆无忌惮的笑,往往会引来同学们和路人的眼光,那眼光似乎再说:“这俩人肯定是神经病”,但许菲从不管这些,她高兴了她就笑,难过了她就哭,不管在什么地方。仔细想想,许菲和吴子汐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也怪不得他能和吴子汐成为男女朋友,能和许菲成为朋友,只是因为她们都能让他快乐,能带给他别人带不来的那种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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