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005

田柾国关门的动作一愣，她迎上了姝唯不解的目光，然后走到她的身边捂住了她的眼睛，手一伸便准确地打开了开关。一瞬间明亮刺眼的灯光便挤满了这个空间。

田柾国“我是警察。”

田柾国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衣服口袋里的身份证明。姝唯轻轻地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炽灯。

　　姝唯的眼睛因为强光而溢出了晶莹的泪水，然而在田柾国的眼中却是太过伤心。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担忧地看着她。

田柾国“你别难过了，我会帮你的。”

姝唯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没有什么能够牵扯出她其余的情绪。她侧头看向了窗外，漆黑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像块荒凉的土地。

　　夜风透过窗户留下的一个小小的缝隙撩起了窗帘。孤寂的气氛包围着姝唯，她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包裹着无数的绷带，就像埃及的木乃伊一样，不同的是那一双宛若星辰的眼睛。只要对视上一眼就仿佛看到了银河一般，即使遥不可及也要飞蛾扑火。

　　田柾国贴心地关上了窗户，顺便为她敛了敛被角。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在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后还是这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姝唯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她缓缓地叹了口气。

姝唯“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姝唯的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弧度，她轻合上了微微颤抖的双眼，敛下了似是对田柾国大言不惭的讽刺。她本就生于地狱，哪里来的救赎。与其说帮助她，倒不如直接让她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阵悲凉的音乐声。姝唯对着窗户伸出了手，试图抓住那一抹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月光。

姝唯“于我而言，好的生活就像这一抹月光一样，可看而不可触。”

姝唯“等我离开了医院，我又会回到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姝唯“正因为我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即使我濒临死亡，我也绝不会放弃。”

田柾国下意识地就要摸出口袋里的烟点上，他根本就没想到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会发生这些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但是当他怜悯的眼神落在姝唯的身上时，他似乎看到了她不悦的表情。

姝唯“不要可怜我，因为我也可以像任何人一样杀了你。”

姝唯涌出心间的不悦正在慢慢地消散，最终她内心又如一片明净的湖水，荡不起半点波涛。

　　田柾国拿烟盒的手缓缓垂下，他抬眸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姝唯，最终关灯退出了房间。临走前他只留下了一句话，他说：

田柾国“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姝唯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是一片淡漠，皎洁的月光映衬出她瘦的过分的脸颊，颧骨已经高高的凸起来了，更显得她身体不良。

姝唯“不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帮助别人的，也许你的帮助只会让她死得更惨。”

姝唯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弱了下来，仿佛死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