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①

　　偌大的主楼，该去哪里好呢？

　　萧又快步下到一层大厅，在大门正前方的指引牌停了下来。萧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对着指引牌大地图拍了一个照。或许，要与外界取得联系，就需要对其他军区进行联系。但是这样，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呢？当然，生存还是重要的。在活下来和不被找麻烦之间，萧选择了前者。萧在地图上开始搜索联络室的位置。

　　联络室在三楼。萧又快步上到二楼，却发现二楼大厅没有直到三楼的楼梯了。来到了二楼东面的那扇门。隔着大厅望向对面西侧也有一扇门。萧打开了门，来到了一大片走廊区域。他进入到东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只晃荡在两旁厕所中间的丧尸。为了节省子弹，萧再次拔出刀子，走上前去，给了两个丧尸一人两刀。随后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根据刚刚看到的指示，楼梯间在北面和南面。萧在岔路口向左拐，准备去北楼梯间。

　　走廊内的灯依然亮着，但是墙上却沾满了血。不时看到墙上到处都是枪眼，黑压压一片，还有两两堆在角落里的战死的遗骸。那些阵亡的士兵，全副武装着。萧望着北面角落里的一具士兵尸体，那士兵瘫坐在那里，右手依然握着自动步枪的把，似乎想继续战斗下去。然而却是徒劳的被同伴啃咬，然后又让存活的同伴向自己的脑袋开了枪。

　　眼前的情景，让萧不仅这样想到。

　　然而可惜的是，在通往楼梯间的走廊被一堆障碍物封得死死得，导致萧没有办法从北楼梯间上到三楼。他只好转战南楼梯间。萧转身，原路返回，在长长的走廊走着。他没有去想进入到旁边的各科室办公室转悠。在转角处转了弯。

　　他很悲伤地发现南楼梯间竟然上了锁。楼梯间的门上喷上了血，一张白纸黑字的纸写在上面。萧凑近看了一看，是手写的，而且字迹颤颤巍巍：

　　出于安全保护原因，南楼梯间门已上锁，钥匙放到了司令办公室。有意者自取。

　　“唔……我还得转战另一侧。”说完，萧继续向前走着，在西南侧的转角转了弯，来到了司令办公室。

　　“里面会有人吗？”萧不仅紧张地把心提到嗓子眼。他咽了一口口水，手扶在了握把上。后来，他转念一想，用手轻轻敲了敲门。五秒钟过后，没有人来开门。

　　萧叹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看两旁，确认安全后，他打开了门。

　　“哇。”

　　办公室里仍然整洁无比，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办公室的灯大开着，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木质办公桌，上面摆着一台液晶电脑。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题诗，萧仔细看了看，是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但是这幅画像是有一部分元素多了出来。没错，是的，有一处山独立在了画框外围。萧走过去，拿下了这一个山的元素。

　　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学校地下发生的事，萧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这一元素的作用。可是，萧并没有地方带着这片元素。或许在主楼的哪一个地方，有一处拼图需要完成。他突然想到了一二层交汇处平台中央的那一幅山水画。上面的确有很多地方存在着缺失。

　　电脑依旧处于开机状态，只是上了锁。

　　萧仔细翻弄着办公桌上的各类文件，然后开始翻弄抽屉，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南楼梯间钥匙。或许是有些累了，萧坐在了真皮转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办公桌正对的地方，是一个鱼缸。鱼缸里的鱼并没有变异，无忧无虑地在里面游着。换气设备仍然在工作，水里咕咕冒着水泡。办公室右方似乎是一个阳台。萧走了过去，打开阳台的推拉门，走到了阳台上。因为是在二楼，萧看地面看得十分清楚。在分区院内路灯的照射下，草坪上依稀可见厚重的血迹。不时有几个行尸走肉，徘徊在小路上。从主楼楼下的小路绵延向远方的，是一处连起来的军火库。或许轩和杰正在里面翻弄着武器吧。

　　萧抬头看了看上面，没有阳台了。或许这里就是整个分区唯一的一个阳台吧。

　　仍然有战斗机不时划过上空，似乎在不断地进行搜寻侦查。

　　萧回到屋里，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萧掀开那一小片地毯，里面果然藏有一把钥匙，钥匙上清楚地表明“南楼”的字样。

　　“太棒了。”萧兴奋地说

　　或许，等我到了总控室以后在考虑那一块小山的碎片怎么处置吧。

　　萧跑出办公室，一路小跑回到了南楼梯间门口。萧迫不及待地拿出钥匙开门。没一会儿就开开了门。然而，楼梯间内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

　　战士的尸体，成片地堆在那里，有的汩汩地冒着鲜血。萧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挪了进去。他在一个离他最近的尸体旁，蹲下，用手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那具尸体，尚有余温。可能是刚刚战死的。奇怪的是，楼梯间内竟然有通向楼下的楼梯。按理说，一楼通向二楼的只有大厅内的那个旋转楼梯。这个小楼梯间怎么会有通向楼下的楼梯呢？

　　分区的内部建筑构造有点奇怪。检查尸体的时候，萧发现部分尸体的腹部有极其明显的一个大洞贯穿了尸体。是什么怪物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能把人的肚子贯穿。

　　莫非是……

　　萧再次把目光投向通向楼下的那个楼梯。

　　正发呆，突然，萧触碰的那具尸体突然坐了起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丧尸直接就咬到了萧的手臂。

　　“啊！”萧惨叫了一声，使劲摆脱那丧尸的啃咬。他右手直接拔出刀，边叫喊着，边用刀子在那个丧尸脑袋上狂捅着，一捅就是十刀。而楼梯间里的其他尸体，似乎被这巨大的躁动唤醒，纷纷坐起身来，双目无神地望向瘫坐在地上的萧，然后缓缓站起来，贪婪地靠近萧。

　　萧骂了一句街，然后赶紧退到楼梯间外。

　　他拔出枪，对准这六七具移动着的尸骸。

　　左手汩汩地冒着血，疼痛无比。在源源不断地传来刺痛的同时，还伴随着间歇性的*麻·痹他甚至无法感觉到左手的存在。萧用右手托着沉重的枪支，颤颤巍巍地对着来袭的第一具尸体，就是一发子弹伺候。然而，强大的后坐力使得萧的右手一阵抽搐，而且打到了那具尸体身穿的防弹服上。

　　忍受着痛苦，萧还是决定放下手枪用刀作战。萧握住刀，瞄着那尸体的脸部，就扎了过去。扎进，拔出，丧尸倒下。

　　一分钟过去了，那些尸体从楼梯间搬运到了二楼走廊。

　　“我……我会不会要和他们一起了……”

　　萧顿时感觉十分绝望。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只能等死了……

　　杰……轩……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突然，楼梯间传来两声枪响，萧用仅剩的一些力气仔细听着。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着西服的外国男子从楼梯间跑出。虽说穿着西服，但却沾满了灰尘以及血液。

　　萧望着这个男子靠近自己。男子说了：“Are you okay?”萧很快听懂。

　　“我……我感觉我要死了……”萧用英语回答道。

　　他看着这个男子在自己身旁蹲下，从西服兜里拿出一株绿色植物，使劲挤出了一点汁液，滴在了萧左手的伤口上。

　　“Open your mouth.”男子让萧张嘴。萧照做了。男人把挤出汁液的植物送进萧的嘴里。他用自己擅长的英语水平听着男人的吩咐：“嚼了它，然后咽掉。”

　　初尝很酷，但是回味却是甘甜的。

　　“这些……药……从哪里拿来的……我……我为什么没有找到……”萧缓缓说着。

　　“这些都在楼外的花园里大面积种植。而且在三楼很多地方种着它当盆栽。”男人心平气和地说。

　　萧注意到左手的伤口竟然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自己也越发精神。

　　“谢谢你……”萧微笑了一下。

　　“不用谢。”男人笑了一下，说道。

　　“你叫什么……”萧问道。

　　“你叫我约翰就好。”

　　②

　　“小朋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约翰跟着萧也坐在地上。

　　“喂，我都高中毕业了，我不是小朋友。”萧顿时感觉很生气。长久以来，他很讨厌别人这么称呼他。

　　“哇，不像呐，小伙子。你今年多大？”

　　“18.”萧回答道。

　　“看来你得叫我叔叔了。我今年都四十多了。”约翰一直用一种很友好的语气和萧说话。萧对约翰的警惕心也逐渐放下。

　　“就你一个人逃到了这里吗？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约翰问道。

　　“我还有两个朋友。他们去军火库拿武器去了。我怕他们会出事。”萧说道。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我带你去军火库找他们吧。”约翰说。

　　“不必了，谢谢。我现在的任务是要去到三楼总控室请求支援。”萧说着，左手撑住地面，缓缓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一些虚弱，站起来以后，腿有点打颤。

　　“我刚从三楼下来。三楼的怪物已经被我干掉了。你就放心地去申请支援吧。那……”约翰话说了一半，然后清了清嗓子。“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去寻找其它幸存者，或许能去帮帮你在军火库的两位朋友。此外，三楼依然有几株绿色草药在过道盆栽里种植，你可以带上它们。”说完，约翰也站起了身，整了整自己的西服。

　　“说实话。”约翰扭头看向扶着墙，慢慢向楼梯间移动的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在怪物们手里，所以我穿着一身西装，死也要死得优雅。”

　　“哦。谢谢你了。”萧回过头来，对着墙角的约翰快快笑了一下，然后在楼梯间转了弯，进了楼梯间。

　　此刻，楼梯间静的只剩下萧的鞋踩到地面的声音。多亏了约翰的出手相助，或许萧早已命丧黄泉，成为了怪物们的一员。

　　三楼走廊早已布满成片的尸体。萧但愿他们不会突然复活来袭击他。根据标识，萧很快找到了联络中心。然而可惜的是，当萧走进联络中心时，里面处于断电状态。无论萧怎样操作，操控台上一直处于黑屏状态。

　　萧再次翻出手机，自己只剩下70%的电量。或许，在这里能够和杰和轩进行通话联系。然而，不知为何，刚刚他们能拨通的信号竟然中断了。三楼的房间并不多。除了总控室、联络中心、作战推演室、会议室以外，就是供电中心。

　　左手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萧感觉恢复了所有的知觉。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走出联络中心。在去向供电中心的走廊里。萧迈过一个又一个尸体，在过道里捡了两株绿草，揣进了兜里。

　　萧来到一扇大铁门门前，门上贴着标识“供电中心”。

　　这是一扇推拉门。萧拉开了供电中心大门，里面有很多的机器，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进行工作。整个供电中心里也是一片漆黑。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路。他拉上大门，仔细查看着里面的构造。他走到供电中心尽头，里面有一个闸，把手歪在“off”那一侧。萧伸出左手，把闸往另一侧一拉。刹那间，供电中心内的灯全都亮了起来。

　　“总电闸恢复供应，停止临时发电机运作。”供电室传来了广播。萧的嘴角微微上扬。

　　走出供电中心，走廊里面的也变得十分地透亮，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阴森恐怖。但是，在强光的照射下，地面上的血迹更加明显。萧仔细查看这些血液，有的已经凝固。在一些尸体旁，竟然还有绿色的血液，让萧感到诧异。是什么生物的血液是绿色的呢？这么想着，萧又回到了联络中心。

　　联络中心内的各项操作台恢复了工作。正中央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分区院内各个地方的监控。萧双手叉着腰，仔细看着每一个监控影像下的一切。很多地方依然有很多的丧尸存在。他仔细搜索着每个监控，希望能看到杰和轩的身影。果然，在监控左下角，萧看到了在军火库中的杰和轩。两个人坐在地上，似乎在聊着什么。两个人一人一把自动步枪，以及防护服。看样子装备很好。

　　或许两个人是累了吧。不过看到他们安然无恙，萧由衷为他们高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该怎么和她们对话呢？萧操控着操控台上面的各种按钮，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进行院内广播。

　　“我来吧。”背后传来约翰的声音。

　　萧回过头来，发现约翰站在自己身后。

　　约翰操控着操作台，一边教给萧怎么切换使用。

　　“来吧。”约翰说道。“你有啥想对你的朋友说的？”

　　萧注视着监控上两个人，然后凑近话筒。

　　“杰、轩。我在看着你们哦。”

　　监控里是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好笑的场景。随后，监控里，轩指着摄像头，对杰说着什么。说完，杰也看向摄像头。

　　萧笑了。

　　“我现在在联络中心里。我马上要与外界进行联系了。你们快回主楼三楼来找我。”萧看着监控里的杰和轩对着摄像头摆出一个“好的”的意思，然后消失在了监控画面中。

　　③

　　萧按照约翰的说法，摸弄着眼前的操控台，切换至了对外联系频道。

　　“你想与哪方进行联络？一个战斗单位还是其他分区？”

　　萧思考了一下：“总部。”

　　约翰也沉默了一下。

　　半分钟后……

　　“这里是军队总部，请讲。”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

　　萧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

　　“那个……”萧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慢，也有些颤抖。“这里是B市军分区……这里发生了严重的生化……事故。我是一名幸存者…………希望能得到援助。”

　　“您不是军队现役人员吗？您是怎么操作这台机器与我们进行联络的？”

　　“B市……已经完全沦陷了……包括这里……分区……如果再不得到支援……我们就会死去。”

　　那一侧陷入了沉默。大约五分钟后，话筒再次传来声音。

　　“这里是全国军队总的调度中心，我们无法根据您的请求进行相应大规模安排。不过，我们已经根据您的请求，安排了一小队救援人员前往您的所在地进行支援。请您耐心等候。对话结束。”

　　“怎么，你们能获得支援吗？”约翰站在萧的后面，问道。

　　“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萧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的喜悦。

　　“不得不说，你很棒，小伙子，能如此求生到现在。”约翰微笑着，看着萧。

　　“因为……我之前遭遇过一些事情……但我现在不能对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