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识何为风月情

从省经阁回来润玉却是怀揣着疑惑的，他在省经省发现了簌离的画像，落款为北辰君，画上女子一袭红衣，踏水而来，手腕上有和他相同的人鱼泪，可他记忆中却没有这么一个人

他似乎对童年发生过的事记忆全无，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凌云迟疑着是否该告诉润玉实情，可是现在天后正盯着他们，稍有风吹草动，那便是万劫不复，她尚可回归本尊，最多不过重伤沉睡，那么润玉呢？她不敢冒这个险，既无法逆转已定的结局，那便顺应天命好了，若此时告诉他，反倒是残忍，不知道大概是仁慈，未知虽然迷茫，却又好过已知

彦佑到访璇玑宫，为的是让润玉劝说簌离放弃复仇，鼠仙已被处决，若是继续如此做法，怕会死更多无辜的人，奈何他根本劝不住恩主，只好寄希望于润玉能去见见她，也好了了她多年的夙愿，让她……走的安心

彦佑大殿同我去个地方，凌云仙子便不要陪同了

润玉侧眸望见凌云，她神色无异，便也未拒绝彦佑的要求

同他去了洞庭湖，只是到了湖边便止步，不知为何他会觉得心中慌乱，他匆忙离开此处

彦佑知晓润玉应是服了浮梦丹，忘却前尘过往，天后为巩固地位不惜覆灭龙鱼族，天帝又是欺骗恩主感情，灭族夺子之恨，可这些又与他何干呢？若有一日，他与润玉的联系不存在了，那他便会另寻天地

凌云在凡界历劫归来后初次与千羽寒相见，她一袭白衣站在桃树下，抬手接住落花又任其于指尖流逝，她侧头望向凌云，与之相同的容貌，嘴角勾起浅浅弧度

千羽寒你来了啊，我本以为你不会那么轻易爱上他，岂料我失策了

千羽寒不想你竟在百年的陪伴中爱上他

千羽寒的声音很轻，散于风中，却又让凌云听清了她所说的字句，曾经有人问过她，为何要等待一个不会出现的人，她的答案是

千羽寒“在没有他的余生里，除了等待，还有何能期许未来”

千羽寒“霜雪染青丝，亦可算白首，只是分处两个世界的你我，我又该以何身份与你执手相伴”

凌云我知道你不会为了感情放弃责任，我也一样，我只是想再多陪陪他

凌云从未想过永远留在这里，不顾境渊失去凤帝，神界失去紫莲的后果，前世因何陨落她不知，可今生她不会再次犯相同的错误

千羽寒那你便莫要忘了今日之言，试图逆天改命

千羽寒淡淡的望了凌云一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寒霜，她与自己意见相左是因润玉，她化出的分身似乎更重感情，甚至隐隐可影响到她，若不然她又何至断了与凌云的联系，她生来冷情，不过是以别人对待她的方式来对待别人罢了，她或许真的不明白何为情爱，可是她从未负过父母生养之恩，凤族维护之意，这几千年来她守护境渊，未忘职责

她做的好无人会夸她，她若做的不好，那便是失职，德不配位，弱者依附强者，强者庇护弱者，似乎成了理所应当的，他们会计较自己的得失，却不会看你的牺牲，同样的，他们只会看你站的有多高，却不知你曾经摔得多惨，你若任性而为，世人便会说这天下容不得你，而所谓天下不过轻描淡写二字，人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