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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不语

          徐静将书包放下的时候发现自家门口多了一条狗。狗就是那种最常见的那种土狗,看上去不大,身上的毛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家屋里看,身后的尾巴翘的挺精神,一甩一甩的。

       徐静转头朝正在厨房做饭的何玲说“妈,门口有只狗”

       “别管它,来了几天了。不过是给了一次饭吃,这个小畜生倒是记上了”何玲无所谓的说着,手上的铲子灵活的将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

       “噢”徐静又看了小狗一会,见它一时半会好像都不会走的样子,也懒得搭理了。反正这个小东西也不敢进来

         回了卧室,徐静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一个粉红色的小包拿了出来。里面是她攒了两年的钱,加上她这次回来要放进去的一百块钱,一共零零整整将近两千块。她存钱的这个习惯是从发现父母感情不合的时候开始的。她想着如果哪天她们离婚了,她跟着何玲之后总会有用到的地方,毕竟这个女人除了洗衣做饭其他什么都不会。在心底她是绝不愿意跟着她的父亲的。

           将钱数完叠好后徐静把小包又放了回去。接着她又下楼了,余光往门口瞟一眼,小狗已经不在了。她往厨房走去。这时饭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何玲正在洗手,见徐静来了,便说“打电话给你爸,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徐静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没什么胃口,但她还是拉开椅子坐下了“之前你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我懒得打”

           何玲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上了四十的她脸上皱纹比一般四十岁的妇女还要多。虽然依稀还看的出她还算标志的五官。但表情一变脸上的皱纹就更明显,嘴角再向下一撇。徐静就没辙了。

         “又吵架了是吧”徐静拿出手机,拨通通讯录里没有备注却熟悉的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

         电话过了几秒便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在棋牌室

         “喂,咋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火气,估计是手气不行

         “妈让我问你回来吃饭么”

         徐大武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副烂牌皱了皱眉 “不吃了”

         “哦,知道了,那就这样”徐静将电话挂了,冲徐何玲无奈的摇摇头

          何玲脸色阴沉了一会,也没多说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徐静勉强吃了半碗就有点吃不下了。虽然她妈做饭十几年了,但手艺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长进。她反而是越来越挑食了。

            “放几天假?”徐玲将饭菜收拾好,也没硬要她继续吃。

          “两天”擦了擦嘴,徐静站起身打算上楼

          “哦”何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说“作业别忘了做”

           “已经做完了”她不喜欢将作业拖着。

           无话可说的何玲进了厨房。估计是去洗碗了。

           回来后的第二天,她赖床到一点才起来。家里早就过了早餐的时间,何玲和徐大武已经不在家了。桌子上是昨天的剩菜。徐静摸了摸盘子,已经是冷的了。

           她依稀记得睡梦中的时候何玲似乎在楼下叫她吃饭来着。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打开电饭煲里面有着一盘热着的青椒炒肉。

           于是就着这盘菜她勉强解决了早餐。

           外面的太阳很大,在冬天已经是个很好的天气了。但路上的行人却不多

          徐静家坐落七镇还算热闹的地段,虽然这里经济不怎么发达,却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

          而她在离七镇四五十公里的桃县一中读高二,往返车程要两个小时左右。每逢学校放月假才有空回来两天。

          徐静搬了条凳子坐在门口晒着太阳,她眼睛微眯着,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钻出来一条狗,又是昨天那条脏兮兮的小狗。

           它似乎注意到了徐静的目光,黑溜溜的眼睛跟她对视了几秒,又往旁走去了。这时徐静才发现这条狗不仅脏还是个瘸的。它的左后腿明显已经使不上力。瘦瘦小小的身子在阳光下显的格外可怜。

            徐静想到了厨房里的剩菜剩饭。接着她朝离她还不是很远的小狗喊道“小东西,过来”

            小狗没反应。依旧一瘸一拐的走着

            徐静皱了皱眉,是她声音小了么?她正准备再喊。忽然从远处又跑来了两条狗。

             徐静认得,那是新搬来的邻居家养的狗,守家用的,都成年了凶的很,平常她路过都会冲她叫。

             两条狗气势汹汹的朝小狗跑了过来。小狗意识到了危险,想逃跑。只可惜有条瘸腿,所以还没跑够一米便被追上了。

             一下子小狗被包围了起来,只能无助的小声吠叫着。

             狗叫声吸引了一些行人的注意,但他们看了两眼便走了。没人愿意管一只流浪狗的死活。

           徐静也只是看着没有动,一是她怕狗,二是她于别人也并无区别并不喜欢管闲事,施舍点饭菜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解决剩菜。

           小狗惨遭迫害的残忍场面还没出现,一声清冷的喝叫便从不远处传来

         “回来”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声音却让那两条原本凶恶的狗瞬间停下了动作。

         徐静转过头,有点近视的眼睛微眯着才能看清楚正在走近的人。

          看清后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地心悸了一下。

          在她活了十六年的人生中眼前这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是她见过最好看了的人。

         那精致的脸庞,白净的皮肤,让她觉得自觉形秽的同时又移不开眼。

         直到少年有些冷冽的目光看过来时她才回过神来。

          徐静扯出一个讪笑,有些不知所措。她很想打个招呼问你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家的吧。

          但那少年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让她说不出口。 

          而且她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热,心跳的也有点快。她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就更不好意思了。

           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模样,身量却已经高挑修长,徐静没有勇气再看他。

          少年见她收回了目光便转过了头,迈开步子走了。那两条狗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过了一会,阳光下,除了有些失神的徐静,就只有那条小狗还在马路上劫后余生的瑟瑟发抖,接着慢慢的拖着瘸腿又隐入到了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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