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里逃生

“熟悉”的景象映入张三的眼帘，支离破碎的城市，已经不存在的警察局，还有满街游走的丧尸以及躲避他们的少数幸存者。

商厦，没错，他又想起了这个让他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车的地点。生存必需品，一定会出现在那里。

按照熟悉的线路，张三险之又险地躲避掉路上朝他扑去的丧尸，来到了商厦的门前。

自动门打开，这栋不知道还有无活人的建筑仍旧存在少许电力，也许是控制人员已经遭遇不幸，还没来得及关闭系统，他这样想，面对着无数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且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会扑上来的丧尸们，坚定地迈出了那一步。是的，活下来需要承受风险，但在末世，不承受风险是决计活不下来的。

丧尸虽然许多，但它们的移动速度并没有脑海中想象的迅速。很快，他来到了横跨整座商厦的长街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行为。

有几个区域是他必去不可的。

他需要寻找食物，这是他能够活下来最需要的东西。人可以大概几天不吃饭，也可以一两天不喝水，确实是死不了，但仅仅是死不了，在能量守恒的前提之下，他也没有多余的能量躲避丧尸的追赶，“回档”就成为了必然，这是目前的他必须解决的问题。

同样，这里的食物也无法坚持他存活太久，他需要离开这座城市，寻找人迹稀少的区域，尝试自给自足的生存方式，那么如何离开成为了他需要考虑的方向。交通工具以及武装设施，这是他能够尽可能安全地离开的最主要的两种东西。伞，头部尖锐可以刺击丧尸的头部，撑开伞又可以抵挡丧尸的体液，而作为平日里凶杀案最为常见的凶器之一，菜刀专柜也在伞专柜的附近，还有自行车专柜，使用机动车辆会存在没油的隐患，再说他也并没有正式学习过机动车驾驶，包括摩托车，虽然他觉得和自行车可能有点像。

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确认这座死亡之城的敌人存在区域，也就是监控室，如果能找到监控室的位置，也许可以为下一步，也就是之前想到的三样东西的获取做一些准备，例如移动路径，例如逃离方式。同样，监控室也是他寻找同伴的最快速方法之一。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可能知道一座商厦的监控室在哪里，这属于商厦的管理区域，张三也只能推测这是一个一般客人不会进入的地方，那么什么样的地方客人一般不会进入呢？

回忆起他日常进入商厦，第一印象就会是各种各样的专柜，外包区域被用作于餐厅和活动场所，以及层与层之间的扶梯，这是商厦对于普通人的印象，再往深入，这些专柜的货物需要从别的地方搬运，也就有运货通道，普通客梯和货梯，这些都是已知区域，监控室一定存在于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未知区域。

如何判定这个未知区域的大概位置？张三推测，如果从方便程度角度，管理员也是普通人，每天上班下班，也就是存在一个他并不知道的入口，连接着这个房间，它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地变出来的。商厦一共就只有这一个入口，但整座商厦都可能是监控室的入口，这样无法排除。目前他比较肯定的是，监控室一定不是专柜，也一定不和外包区域连接，不然工作人员穿着制服，很容易被某些想要惹事的人盯上。

也就是说，它更可能在商厦边缘的楼梯口附近，以及客梯货梯附近。厕所附近他也想过，不过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再次想起那篇日记的内容，按照日记所说，他很有可能成为过丧尸。但是，由于日记没有提示，哪里，如何成为丧尸，这些关键信息他没有一点头绪，甚至他是否曾经来过这里，他也不知道。日记内容对他最为重要的一点，一定要准备至少一种自杀的可行方法，不然变成丧尸一定像之前做梦一样，浑浑噩噩地再次轮回好几遍，能不能脱离这个轮回也只能赌博什么时候自己相信那个梦是真的为止。

商厦中仍旧存在部分电力供应，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至少内部环境并不算太暗，丧尸的位置能够被肉眼捕捉到。张三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寻找丧尸之间的缝隙以寻求前往楼梯的方法。这些丧尸明显不依靠视觉来捕捉目标，很多时候它们甚至是背对着自己，都能迅速地回过头来，吓得他连续后退好几步。很可能是声音辨位，也可能是热源辨位，之前自动门的时候，自动门打开的声音会吸引丧尸，至于热源，目前他无法证明。

楼梯走廊相对长街明显暗了不少，他很担心在某个角落会潜伏着一两只丧尸，这是自己很难应对的。狭小的空间，自己几乎没有求生手段，但也只能赌博。

求生不能的话，他还有求死的方法。从这里滚下去，他相信大概率会摔断颈椎，还有把头摔碎这种可能性。

将听觉灵敏程度提高到自己可控的最大范围，脚下尽量不出现声音，他每一步台阶，都尽量控制在半分钟到一分钟之间，这样，即便真的有丧尸听到了这个声音，由于长时间的间隔，也可能会放弃追踪。这只能赌博，也是他尽人事的方法。

慢慢地，他向上来到了第二层的商厦边缘区域。这一层在边缘有不少餐厅，也许会有许多丧尸会出现在这一层。挨着墙根，他慢慢地将头探出去，仍旧注意着周围的声音变化。

只有很远处传来的嘶啦声，像是鞋子拖地一样。二层的地板是大理石的，如果是丧尸行动的话，出现这种声音也不算奇怪。也就是说，那是丧尸。张三确定这只丧尸离他应该有一段距离，短时间并不容易接近他。

继续调查，二层的货梯和客梯处于无法打开的情况，按钮被砸坏了向下的按钮，不远处有一具已经被破坏到认不清面庞的尸体，身体上多处被撕咬至白骨，手里紧握着一把小锤。他猜想，这个人恐怕是人为破坏了货梯和客梯的按钮，以防丧尸勿碰，来让同伴脱离这里。他的同伴是否脱离他并不清楚，但继续待在这里，血腥味只会吸引下一批丧尸的接近。

货梯和客梯的周围没有像是监控室的房间，但每一层事实上都有三处楼梯口，只是只有这一边的楼梯口存在货梯和客梯。这是商厦为了在出现紧急情况时为了让客人们安全疏散，准备的三条逃生路线，如果是火灾之类，自然是不能使用电梯的，而平时的话，在长街上也有扶梯，没有必要非要乘坐这里的客梯。张三推测，管理员会选择乘坐这里的客梯或者货梯达到监控室，所以优先选择了这一边的楼梯进行排查。

保持着高度集中，当张三回到了楼梯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十分奇怪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每一步大概相隔不到十秒的时间，步伐不均匀，落地声音时轻时重，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声音，或他很难辨认了。

丧尸？还是受了伤的幸存者？张三知道，这也是一次赌博，之前的丧尸在没有遇到猎物之前不会发出声音，如何确认这是幸存者呢？

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轻轻地从背包之中掏出了一支签字笔，将楼梯口的推门推开一点，朝着楼下的方向扔去，然后轻轻地半掩住推门，查看情况。

啪啦，啪啦啪啦.....听着签字笔在楼梯上滚动发出的碰撞声，他相信如果是幸存者，一定对这种声音非常清楚，这是签字笔，或者是类似的只有人类才会使用的东西，那么他一定会停下脚步思考到底是谁做的，或者是谁扔出的。而如果是丧尸，则对这种声音十分敏感，会一定程度加快脚步，向着楼下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脚步加快了。很快，在楼梯走廊中，他看到了那只丧尸，是个中年男子，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身穿制服，像是一个警务员。它朝着楼下的方向望去，似乎在寻找着刚才的声音。

下楼，快下楼，内心中的声音几乎要喊出来一样，张三知道，它下楼，他就有机会继续上楼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种情况。

丧尸突然转过身，破碎的脸朝向了楼梯推门的方向，和张三来了个脸对脸。

差点惊呼出生，他根本不知道这只丧尸是如何辨认出自己的位置的，难道是热源辨位？

眼看着“警务员”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张三没有办法，只能放弃，准备朝着二层的长街方向移动，虽然他也知道这一层会有不少丧尸，但比被堵在这里要好得多。

不过，不出去还不知道，一出去，他顿时看到了许多丧尸都在往楼梯口的方向移动，“难道他们都听到了那支签字笔的声音？”

要死在这里了吗？不，还有机会，他只能赌博电梯在一层，或者在三层，总之距离自己越近越好，先脱离这一层再说。

“警务员”走出了楼梯，发现了张三。

点下按钮，电梯显示在二楼。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张三迅速拽入其中，之后电梯门关闭。

“警务员”并没有看到张三，反而看到了那具尸体，蹲了下来准备吃他的午饭，而他的身后，不少丧尸也过来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