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很快便赶到了。
整间赌坊被官兵团团围住，
领头兵破门而入，声音洪亮:“刚刚接到报案，这里有人故意杀人。识相的就站出来，别等我们抓到你！”
“……”
赌坊内陷入一片寂静。
“官、官爷……”
一人畏畏缩缩地站出来，声音都在抖:“是、是我杀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移向他，那人衣着朴素，面黄肌瘦，实在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领头兵皱了皱眉，招呼两个人押住他，厉声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他们是我儿子的朋友……”
男人边说边哭，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苦都借这个机会诉出:“我儿子明明是个好孩子，就是因为认识了他们染上了赌瘾，现在一回家就是要钱，家里的钱都被他败光了……”
他说着还用手愤懑地指着两个死者。
“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啊！”
“……”
角落里，道林和菲洛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这个人在撒谎。
真正的凶手，是想对菲洛行刺的那个人，也就是在场两位死者之一。
很明显，自首的那个人要保他们。
领头兵当然看得出男人在撒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把他带走，接着牌两个人去搜查。
道林眉头一皱。
早知道就不带菲洛来了，闹挺。
不过在二楼注视着他们的那个人，似乎并不像让菲洛被官兵抓住。
眼看着就要被发现，道林猛地拉过她。
菲洛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头紧贴着他坚实的胸口。
听着他的心跳，自己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一个小兵指着他们说:“你们，干什么的？！”
“官爷，”道林假意陪着笑脸，紧紧抱着菲洛，“我家妹子刚才被吓到了。”
菲洛那把剑早就被道林扔了，现在官兵也没有理由怀疑她杀人。
所以那个小兵也只是多留意了他们几眼，没起什么疑心。
真正的“凶手”在这，官兵再查也只能找到那把剑，而那又是一把普通到小孩找娘哭几嗓子就能得到的剑，所以最后只把死者的尸体和剑带走了，剩下什么也没查出来。
危机解除，但这群人因为这事闹得人心惶惶，基本上没什么人留下，都各回各家了。
但道林和菲洛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即使知道是形势所迫，但被前辈兼老师这么抱了半天，搁谁谁受得了？
道林只觉得冒犯了人家小姑娘，尴尬地握拳轻咳两声后解释说:“……方才情况紧急，临时想了个办法，冒犯你了，抱歉。”
“……没关系。”
菲洛倒是意外的冷静。
不能让气氛在尴尬下去，道林要去看点正事了。
他抬起头，望向二楼雅座，那个自始至终从未离席的人。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此人。
不过现在，菲洛是一个问题。
他本是想借此历练菲洛，谁知来者不善，况且菲洛能防身的武器刚被官兵拿走，这种情况下没人保护怎么行？
可把菲洛带在身边去见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羊入虎口。
像是看出了道林的为难，菲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前辈。”
道林闻声转头。
“你是要去见上面那个人吗？”
道林点了点头:“是。”
“是我让你为难了吗？”
“……也不算。”
“不必担心。”菲洛淡淡地一笑，“他应该早就注意到我了。没猜错的话，方才自首的那个人就是他派来的吧？”
道林没回话。
“既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
“前辈，我不渴望帮到您什么，但我也不希望成为您的累赘。”
她说的没错。
那个人早就盯上菲洛了。
良久，道林无奈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你这么聪明的学生。”
菲洛愣了愣，只听道林说:“跟我一起去吧。保护好自己。”
如果道林提前知道来人是谁，断然不会带菲洛来。
“好久不见啊，”他迈着散漫的步子走上楼，与雅座的人对视，轻蔑地一笑，“白渊主。”
对方报以一笑。
明明看起来是位翩翩公子，一袭白衣温润如玉，菲洛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桀骜与风尘。
其实不难理解。
真正的正人君子，又怎会来这种地方。
“黑桃护法，我可是恭候多时了。”
他轻浮的目光掠过菲洛停留在道林身上:“坐？”
道林笑笑，示意菲洛和他一起坐下。
在上来之前，他曾提醒菲洛见机行事。
毕竟眼前这个人，可是最近少女失踪事件的罪魁祸首、以风流与心狠手辣闻名的万妖渊渊主——白临渊。
白临渊看了眼菲洛，笑着问道林:“这是哪位？”
道林淡淡地说:“我妹妹。”
“哦？”白临渊却是觉得好笑，“我只记得你有个姐姐，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妹妹？”
道林抬了抬眼皮，冷冷地看着他，答非所问:“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绕弯子。”
闻言，白临渊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做笔交易？”
“……”
“你不也一直在调查失踪少女的事，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找不了我的麻烦。不过我倒是很好奇……”
他说着看了看菲洛，又看向道林:“这个筹码，在你这究竟有多少分量。”
“说白了也就是几个年轻姑娘，都留了活口，我想拿这个当条件也从你这换不了什么。”
他说着，菲洛桌子底下的拳头逐渐握紧。
人渣。
她只能用这两个字评价。
道林非常无情地打断了他:“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白临渊轻挑起一边眉。
他的眉眼间带着难以掩盖的戾气。
“我只要大护法。”
道林神经线猛地一紧。
“作为交换，我把那几个姑娘一并还给你。”
“黑桃护法，这笔交易怎么样？”
“……”
即使满腔怒火，道林面色也依旧平静:“白渊主对我国大护法这么执意是为何？众多护法中只有大护法不以真面目示人，应该不是对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懂了凡心吧？”
这话惹得白临渊又笑了两声:“如果我没记错，当年单枪匹马闯我万妖渊、凭一己之力救走二皇子的便是大护法吧？只可惜后来议和，二皇子又不得不被送回来。”
“重创了我的地方，我又怎能不记恨他？”
当年二皇子年少轻狂想打进万妖渊，反而被对方扣押，教皇派大护法前去营救，却不料万妖渊反击，天沅被迫把二皇子给了他们。
但白临渊突然生事，断不可能只是为了报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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