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牛

作者:和平丿HePing

那是八十年代末期，张怀初初中刚毕业。

张怀初家住黄土高原上的一个村子里，他上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能干的爷爷。

那会儿农村刚分产到户还没几年，因张怀初爷爷头脑活泛，胆子大敢说敢干，会做点小生意。

故张怀初家在相对贫困的村子里，很快成了远近闻名的有钱人，受到村里很多人的羡慕和嫉妒。

爷爷不仅买了四轮拖拉机，还在原旧窑洞旁边又箍了三孔新窑洞，连家里的牛都住在以前的旧窑洞里。

正在期待着新学年就要上高中的张怀初来说，万万沒想到，家里突然发生了特大变故。

那天爷爷，爸爸妈妈驾车去镇上赶集，不知怎么就连人带车栽进了足有几十丈深的沟壑里，全部丧了命。

张怀初的幸福生活从此戛然而止。因爷爷生前在镇上信用社有贷款故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人拉走抵了债。

说来也怪家里那头已经四岁的小黄牛本来已被人牵至院外，但黄牛却疯狂挣脱了绳索。

重跑回了院里，竟用长舌舔起了张怀初脸上的泪痕，依依不舍的样子，引得众人连连称奇。

在好心乡邻的游说和张怀初的坚持下，这头恋主的小黄牛终于留了下来。

富裕的家里瞬时一贫如洗，却遭到了村里原本羡慕嫉妒恨的一帮小人们的嘲笑和奚落。

不得已的张怀初只能退了学，回家务起了劳。

每当到了地头犁地或驾牛车出门，小黄牛很有灵性还会自己套辕，似乎知道张怀初不容易，干活从不惜力。

每当晚上张怀初有心事或睡不着觉时，就会到牛圈和小黄牛说话聊天，有时困乏了，就直接睡在了牛圈，慢慢的这就成了一种习惯。

因为小黄牛在怀初的心里已然是家里的一份子，自己唯一的家人。

犁完了自家的地，小黄牛也会被别家借去帮犁，村民知道张怀初是孤儿不容易，也会给相应报酬。

张怀初就这样紧巴巴养活了自己。

冬去春来，四年过去了，有一天犁完地回家的路上，小黄牛主动跑到同村同样是母女两人相依为命的英子家地头。

张怀初拉都拉不走，黄牛竟自己套起了辕要帮着耕犁，引得英子感动不已。

就这样，不嫌张怀初贫穷的英子因为小黄牛的灵气和作媒和他组建了家庭。一年后儿子张自力出生。

时间过的很快，十八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张怀初已经四十岁了，而儿子也已经上高二了。

小黄牛也已成了一头老牛，这天在犁地时，突然卧在地上，喘着粗气，想站站不起来。

张怀初只是默默的取下套辕，将老牛牵回了家。好料好食善养了起来，不再让老牛耕犁和套车。

但奇怪的是老牛却一天比一天瘦。

一年后，儿子考上了省城某重点大学。但家里却沒有现钱供儿子上学，张怀初便和英子去支书家去借学费。

儿子独自在家因着急生气，看见骨瘦如柴的老牛吃着好料，便气不打一处来。

拿起鞭子虐抽起老牛来，疼的老牛“哞哞”直叫，老泪纵横。

被刚进院子的张怀初夺过鞭子一脚踢翻，也许是因为没借着钱心情也不好，狠狠抽了儿子两鞭子，

边抽边骂“你这个混帐！你牛叔它是我的老伙计！老兄弟！你敢打它！”

正在此时，老牛突然倒地，吐起了白沫。

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张怀初便心疼的陪在老牛身边直至深夜。

忽然老牛站了起来，恢复了成了以前强壮的模样，向他说起了人话“老伙计！我到咱家二十三年了。

你待我和家人一样，我无以回报，我死后身上只有一斤牛黄，你尽管取去为孩子交学费。”说完便又舌舔起了张怀初。

惊讶高兴的张怀初一阵激动，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老牛已经停止了呼吸。

原来我刚做了一个梦，张怀初心里想；但梦境又是如此的真实，张怀初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次日，张怀初果然从老牛内胆处取出了五百克天然牛黄，那可比黄金贵重。

张怀初将咋晚的梦告诉了心怀委屈的儿子，张自力也诧异不已。

在众乡亲们觉得张怀初会宰杀老牛要宴请大家伙吃肉时，

父子二人却出乎意料的将老牛埋入了祖坟，并修了坟冢。受起了冥纸和香火。

张怀初用卖牛黄的钱供儿子上了大学，还修了砖瓦房。

又过了三年，张怀初病重住到了医院，正为需要一大笔钱犯愁时，夜里又梦到了老牛。

老牛很高兴的对他说“很感谢你老伙计！本因我百世前罪孽深重，故阎罗王罚我只能在畜牲道轮回。

没有想到我竟然受到了咱们家三年的香火，故阎罗王赦免了我的罪恶，准许我再次投回人轮，可以下世为人了。

老伙计你的病并无不碍，在咱家里原牛圈的地底下，你爷爷当年曾用小坛子埋了两根金条。”

半信半疑的张怀初让着急返家的儿子回家去挖，果然一切如老牛所言。

惊得受过高等教育的张自力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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