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纯白哎
唯一纯白失踪人口回归
唯一纯白又双叒叕是刀子
唯一纯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0
世人总会默默纪念那个被烧完的马戏团、那个火遍全城的笑面小丑、那个精彩绝伦的杂技表演，可是，没有人会知道，这里也记叙了一个爱情故事，一个哭面小丑的爱情故事……
那一场火烧完了很多，不止是巨额的建筑、技术高超的演员、丢失的笑面具……更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情，真的，卑微到了尘埃里……
1
“裘克！你又来了吗？”艾米丽一如往昔，笑得很甜美，少女的稚嫩毕露无疑。
“是啊，是我没用……”裘克摘下了面具，颓废地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
“不是的！是他们欺负你！”艾米丽眼中的怒火突然喷射而出，她总是会为他打抱不平，也只有他，能让这个好脾气的自己忍不住火冒三丈。
裘克摆了摆手，“对不起了，又要麻烦你了。”
艾米丽熟练地掀开由于血液而湿漉漉的衣服，看着裘克身体上狰狞的伤口，她的心揪着疼。
“没有关系的！你每天都要受欺负才是最难过的！”艾米丽顿时眼泪汪汪的，梨花带雨的她让裘克有一种想要伸手安慰的冲动。
不行，我不配。
2
“诶呦，这不是裘克吗？你怎么不哭啊？！你哭给我们看啊！”笑面小丑不改嚣张的本性，准确来说，是欺软怕硬。
“对不起，面具我没有带在身边。”裘克从来都不跟他争吵，只会默默地忍受这一切。但这并不代表他软弱，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可以复仇的时机而已。
“呵呵，没戴面具，你不会自己哭吗？我要听你哭！快点！”笑面小丑狠毒的样子让裘克一下子就愤怒了。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震怒的声音夹杂着颤抖。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忍过，只是在笑面小丑没有太过分的时候装冷静。
“哦？”笑面小丑冷笑一声，“大伙，上！”
又是一顿毒打……
“有本事，你单挑啊！”裘克被打的横眉瞪眼。
“你不配。”
“这句话，只有艾米丽配说！”
3
“裘克！你怎么又是一身伤啊？！你每天都这样忍不是事啊！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你这样会死的！”艾米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对着自己的病人吼叫。
“对……对不起，艾米丽。可是……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反抗不了，他们人太多了……”
艾米丽立刻认识到了自己似乎是情绪有点过于激动。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觉得你真的不应该永远这样忍着，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想看到……”
“抱歉。”硬生生憋出来的一句话别说有多么牵强。“我会尽己所能改变的……”
为自己，也为你。
4
“呦，裘克，今天这么乖的吗？记得带上你的面具了？”
“听说，明天晚上有一场表演……”裘克的音调很冰冷，与以往大不相同。这种淡定的样子着实把笑面小丑吓了一跳。
“别岔开话题！”
“听说我们俩都要上场……”
“哦！你想要抢我的光彩是吗？我跟你说，你想得美！”笑面小丑的面容突然变得邪性起来。
“不，我不敢的。”
什么？！裘克居然妥协了？！
他这是……学乖了？
5
“艾米丽，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或者鼓励我一下也行啊……”裘克的声音又是委婉，又是恳求。
艾米丽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带着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你就说，好不好？”这样的语气，活活像一个无助、寻找依靠的孩子。
“我肯定会鼓励你啊！我希望你早日好起来！”艾米丽笑着，嘴角的弧度宛若弯弯的月牙，澄澈、无垢。
“谢谢你，艾米丽……”裘克惨然的笑了，这种玩世不恭的神情是裘克从来都没有表现过的。
“你……”
“我没事，我先回去了。明天，你就会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我。”
焕然一新？
6
这一天，马戏团聚集了很多人，县长、资产家、地主、农民、工人，甚至乞丐，也都不吝啬于这些钱，前来看这场，古今难觅的盛世表演。
“为什么你要来呢？”笑面小丑的冷笑很应景，不过与之后的景，却显得很违和。“没有人会愿意看你的表演，这次，很多重要的人物都来了，你就不要丢我们马戏团的脸了好不好？”
……
“下面！热烈欢迎我们的笑面小丑！他要为我们表演独门绝技——走铁丝！”主持人的声情并茂，是从来没有对裘克使用过的。他不禁攥紧了拳头。
“下面，我们的哭面小丑……呃……裘什么裘克，来介绍一下自己。”主持人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不屑淋漓尽致毫无保留。
“你们好。我叫裘克，是这个马戏团的哭面小丑。”
……
“好了裘克，你可以下去了。”语气，彬彬有礼？
裘克没有动。
“裘克？”
“我还想再说一点。”鼓足的勇气还掺和这颤抖，简直是……没有胆量，却视死如归。
“下去吧？”温和。
“我想要问一下现场在的所有观众……哦不，所有的人。你们真的很佩服笑面小丑吗？”裘克犹豫了一下，阴沉下来脸。他终于甩掉了身份的牵绊。这种“不礼貌”的称呼，反而听起来更加悦耳——因为他没有看到艾米丽。
场下鸦雀无声，大家皱着眉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裘克！”笑面小丑似要喷出火焰吞噬掉他。
“如果没有人说的话，我倒是要讨一个公道！”裘克完全没有理会笑面小丑，自顾自的说下去，“在平常，他经常殴打我，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地去排挤别人，这个马戏团里的人，要么是他的小喽喽，要么……就是他们欺负的对象。”
没有人回复，但是，现场的气氛明显被裘克弄的压抑了许多。他满意地撇了撇嘴。
“裘克！！！你完了！！！谁给你的胆量？！”笑面小丑冲上去抓住了裘克的衣领，怒气冲冲的吼道。
“怎么，心虚了？”，轻蔑。
“既然做了，为什么害怕别人说？！”裘克突然吼了起来，“这世界上没有永远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就不怕，你失去你的工作吗？！”
怕？我当然怕。可是，我不想再麻烦艾米丽了。
7
“我，不，怕。”裘克刻意说得一字一顿。
“兄弟们！给我上！”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流程。
观众，一个不剩。
“没有人注视的时候，我的计划才能最顺利的进行。谢谢你，教会了我——玩火自焚。”裘克说话平静的不像一个马上要干大事的样子。
“呵呵哈哈哈。玩火自焚吗？裘克你终于开窍了！不用我亲自动手了，要不然还玷污我的手呢！哈哈哈哈哈哈。”
“是——玩火自焚，但，我不止要自焚。”裘克拿出了用平生所拥有的所有的钱财买来的打火机，对着笑面小丑晃了晃。
“这将是，我们所有人，生命的见证。阴曹地府，我要你还我！”他没有犹豫，点着了火，扔向旁边的布料，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可以说，这是照亮一切黑暗的火，因为它是裘克生中几乎全部的光明；可以说，这是燃尽生命光芒的火，因为它葬送了马戏团所有人的命；可以说，这是驱除欺凌的火，因为死亡，便是一切过错最好的弥补，最完美的诠释。
……
“裘克，你让我，还你什么？”临死前的笑面小丑，突然放下了所有的身份的羁绊，笑盈盈地问。
“我要你还我，所有的爱。”
“爱吗？这种我早就失去的东西，如何还？”坐在舞台中央的两个人聊着天。面对着越来越大的火，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果真是对所有美好的体现。
“我想要的东西，你没有，照样可以还。”
这场大火烧尽了一切的一切，包括，他们面部最终挂着的，微笑。
8
“奇怪，裘克今天没有被打吗？今天晚上听说是有一场很大的表演呢。这种情况，难道……”
得知一切的玛尔塔走进屋子：“艾米丽！”
“什么事啊？萨贝达先生又受伤了吗？”艾米丽收起脸上的疑惑，转脸给了玛尔塔一个漂亮的微笑。
“不……不是。看来……”
看来你还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
“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搬走吧！我的军队要走了，我也得跟着。我想要你也陪着我走！”玛尔塔成熟的面庞上突然出现了小孩子一般的笑容，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还是那么的逼真，至少对于一个心不在焉的人来说，很逼真。
“那……裘克呢？”
“他还要表演，我们走吧……”
“不！不要！”艾米丽否定的很坚决。“他不走，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哪怕知道是明知故问，她也不愿放弃让艾米丽永远不知道事实的这个机会。
“因为……我……我……”
9
“因为你爱他，对不对？”玛尔塔又笑了。“他不希望你留在这里。”
“是吗？他……不希望？”艾米丽的语气突然就变得怯怯的。
“是的！你走吧！”
“既然这样……那，走吧。我收拾收拾行李……”
10
“玛尔塔，你说，走了两年多了，我回去看看他行不行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是啊，也瞒了两年了……
“回去吧，一定要回来！”无用的话，玛尔塔是平生第二次说。
“我会的！”
11
艾米丽一步步地走近城市时，就有一种暗藏的不安感。
是因为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他的气息了吗？是因为我的医馆里永久的少了一个病人了吗？是因为那个曾经光辉的马戏团彻底消失了吗？
她越靠近马戏团，心就跳的越快。
她清晰地看到，横幅上写的是——马戏团纪念馆：纪念马戏团破产两周年。
破产？
“请问，你知道……”艾米丽抓住了旁边以为女士的手，“马戏团破产后里面的成员都去哪里了吗？”
“小姐，我希望你是在逗我。他们当然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啊，而且是不会回来的那种。”那个女士很会逗趣，殊不知……她逗错人了。
“逗你？你觉得我像是在逗你？”
“你……真的不知道吗？这个马戏团当年燃起的通天大火烧光了一切啊！所有人都死了呢。”
“什……什么？！”艾米丽吓得跌坐在地上。“都……死了？”
“小姐你没事吧？你是……”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两年前的今天啊。喏，”她指了指横幅，“这里说了，两周年纪念日啊！”
两年前的今天，难倒不就是玛尔塔急忙把我带走的那天吗？原来，她早就知道啊。
“谢谢，请问这个纪念馆是……”
“前几天赶工的。听说是我们军队里一个叫玛尔塔·贝坦菲尔的军官出钱建造的。但是过几天另外一个马戏团就要接管这里了。”
“这个……要拆吗？”
“是啊。可惜了那位军官的良苦用心了。”
“谢……谢谢你。”
12
艾米丽走近了那个纪念馆，哪怕是几天内赶工的，里面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精美漂亮。
她努力的寻找着裘克的身影。只可惜，她只找到了员工介绍展区的一张以及……
以及大火中监控排下来的一张。
同时，还有那个“昂贵”的打火机。
“真实讽刺，这两年来，我都还以为，你在表演呢。我还很好奇……你学会了什么独门绝技，我还很好奇……”艾米丽的声音突然抽噎起来，“你身上的伤在我离开后……有没有人替你包扎……看来，都是我多虑了……”
闭馆了。
“你的生命是在这场大火中结束的，那我的，同样也可以。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能做到且我做不到的。”
她取下了所有与裘克相关的东西，放在地上。
“你先走，我陪你。”
她点燃了地上的相片，站在旁边，那个地方，就是曾经舞台的中央。
“照亮你生命的，只能是我，永远都只能是我。不可能是……那片火海。”
13
“大家快看！那个马戏团又着火了！跟上次的一样大！”
是啊……跟上次一样。
玛尔塔走到了街道上，看着冲天的火花，感叹，以及一丝隐藏的无奈：“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但是我不怪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一种选择。多可笑啊，可是，又多完美啊。”
这么矛盾的吗？
曾经我骂你，不懂得争取，你学会了，你争取了，却彻底离开了我。
曾经我帮你，身上此起彼伏的伤口让我揪心，你改掉了，你不忍心让我心疼，可是代价却是你的性命。
曾经我恨你，想要赶我走，你没有，但是我居然信了。
曾经我等你，有一天来找我，你没有，我还在傻傻的等着。
曾经我找你，但是我找不到了，永远找不到了。
裘克，你可知，我有多么爱你；裘克，你可知，你的生命就是我短暂人生的所有追求；裘克，你可知，我连嫁衣都准备好了，就在舞台的下面的一个小抽屉里，不过你大概没看见吧；裘克，你可知，我的这一趟寻找，一定是没有结果的，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就像你当初一样。
谢谢你，在我的生命中绽放出了这么别致的火花。
14
现在，人们总是会去纪念那个被烧完的马戏团以及纪念馆，可是，关于这个马戏团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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