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婚礼

这一天，蕴含了所有噩梦的红教堂热闹非凡。不管是青灰色的墙壁上一排一排悬挂的气球、红地毯的再次清洁、各个椅子的整齐排列，还是宣讲台上排练的律师，总是让玛尔塔的心中有着温暖的感觉。

“现在，我宣布，婚礼正式开始。”律师今天的一身正装显得格外庄重。

“请问，玛尔塔·贝坦菲尔小姐，您愿意嫁给杰克吗？”

“愿意。”

“那么，杰克先生，您愿意娶玛尔塔·贝坦菲尔小姐吗？”

“当然愿意，我的小姐。”杰克的声音极尽温柔，这时的他更不像是一个开膛手。

这回玛尔塔又甜甜地笑了，跟曾经一模一样，淡雅，嘴角小小的酒窝可爱至极。那个弧度刚刚好，爱慕的眼神中透露着对之前经历的感谢。没有一波三折，永远都没有恢复平静后的幸福。

“你们可以走了。给后面的人留些时间。”弗雷迪难得的笑容似乎是他第一次摆脱身份的束缚。

“谢谢你。”杰克抱起玛尔塔，走出了红教堂。

特蕾西今天脸上仍旧挂着享受的笑容，但这个笑容跟原来不一样，似乎是许久没有享受幸福时的感动。

“克利切·皮尔森先生，请问您愿意娶艾玛·伍兹小姐吗？”

“克，克利切，愿，愿意。”

“那么，艾玛·伍兹小姐呢？”

艾玛痴痴地望着杰克离开的门口，犹豫了半晌，“我……不……哦不，我愿意。”

或许有些人，真的走着走着就散了。他们的相遇只是人生线条上的交叉，在重合的那一刻立即分道扬镳，还留恋相遇那一刻的美好，只会让自己永远停留在交叉路口止步不前，然后看着对方越走越远。没有结果地等着对方回头，终究没有结果，直到老了再回首这无意义的一生，才会自嘲地笑笑：“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啊。”

我和杰克，终究只是陌路人。

“你放心，克利切，会，会照顾你的。”

艾玛也笑了。跟自己命运重合的那个人，是克利切。她曾经欺骗自己，自己是很爱克利切的，但感情岂能轻易被说服？那一套只能安慰别人了吧。她是爱杰克的，哪怕杰克从来就没有接受过自己。婚姻不是一定非要爱情的。

爱情只是我青春懵懂的产物，人生的路，我还要接着走。我不会傻傻地等他回头。克利切，才是我一声托付的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恐怕赶不上了。

“请问，奈布……算了，艾米丽·黛儿小姐，您愿意嫁给奈布·萨贝达先生吗？”弗雷迪看着奈布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先问女士。

“我愿意！！！”艾米丽拉住奈布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奈布这才回过神来。

“那，奈布·萨贝达先生？”

“我……我……愿意……”

他没有艾玛那般的觉悟。他只知道，自己爱玛尔塔，而玛尔塔只有跟杰克在一起才能幸福，自己的爱，就化作玛尔塔的快乐吧。她快乐了，我也会幸福了吧？我的爱，永远都埋葬在卑微的土里面吧，葬在自己的心里，曾经生出的芽本就是一个错。掐掉就好了。病恹恹的嫩芽，再漂亮，再娇嫩，再光辉，终究是病恹恹的，长不成苍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