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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葬母之疑

泣血凤凰花(帝王版)

天还在下着雨,是要一直在下上七天吗?我好困,好困….“娘亲,你为什么丢下女儿走了,难道你不知道女儿也需要你吗?”“娘亲,我想你,你好狠心,就这样把女儿扔在这个乱世就走了,只给女儿留下了一句话,一句女儿永远都不想知道话,你不应该告诉女儿,不应该。女儿好累好累,女儿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女儿什么都不想知道,女儿只想过一家人幸福的过一辈子,什么都不想知道,不想!”

我在挣扎着,我不想睁开眼睛,想永远的睡过去。是的,我在逃避这个世界对我的残忍,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不是吗?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是的,我醒了,在这个我不知道躺了多久的床榻上,我还是醒了,没有逃避,是啊!我只想着逃避,我依旧是那么懦弱,醒了多久了,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不想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一眼也不想看,我听着哥哥在我身边念着,念着这句娘亲念了七年的诗句,还是那样伤感,从来没有变过!我知道是哥哥回来了,他为了娘亲去找神医。

每年只在七夕回来待上七天就走,今年的他十九了,比我大五岁,我静静的下了床榻,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看着窗外,雨依旧在下,只是下的小了,蒙蒙细雨,那一树的凤凰花早已经被雨水打落了一地,刺眼的鲜红花瓣上,夹杂着雨水和泥土,绿色的叶子早已被泥土和雨水覆盖住,不知道我从何时开始讨厌这些刺眼的凤凰花,也许是爹爹走的那一天吧….

突然感觉一股冷风侵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哥哥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衣钵单薄的我,关切的道:“七汐,你醒了”似问又似在自答“赶快在床上躺着,别着凉,我去叫甜儿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我看着哥哥眼睛里满是红色的血丝,知道他应该很久没有休息了,躺回床榻上,忘着他离去的背影,身上有了丝丝的暖意,原来还有人关心我,我任由泪水滴落在脸颊上,那股热流暖进了我的心里。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近了,我赶快将泪水擦干。

“七汐小姐”甜儿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进来了,我怔怔的看着他们进来,问着那股让人作呕的药味,把头别过去,至从爹爹走后我便不在叫她甜儿姐姐,也许是想让自己该长大吧,不过甜儿好像没怪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先吃药吧”哥哥的说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很想摇摇头说我不想吃,可是看着哥哥那张憔悴的脸,和他那焦急的眼神,我不忍心让他失望,一股脑儿全喝完,硬撑着不让药吐出来。对哥哥说:“哥哥,你好久没休息了吧,去歇会吧,七汐已经没事了”

哥哥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对甜儿说:“照顾好七汐”然后,推门而去。

在他出去的瞬间我同时也把憋了很久的药汁,全吐了出来。把甜儿也给着实吓了一跳,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她帮我倒了杯水,让我漱了漱口。端着一碗稀饭到床前,说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碗道:“娘亲多会安葬”

甜儿看了看我的表情,忧伤道:“这个月二十四”转而放下碗道:“七汐小姐不吃东西,估计挨不到那会了吧”

我心一下子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抬头望着甜儿的背影,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我知道她也很难受,她怕让我看见她那伤心的样子,怕我更伤心。我闭上眼睛,突然感觉背后这软枕是个很好的东西,累的时候能安心的靠着它,继而又睁开眼睛道:“甜儿把饭端过来”

甜儿应声赶快给我端过来,在端碗的瞬间,我看见她用袖子擦泪了,甜儿收拾着地下,我端着碗一口一口喝着粥,喝完甜儿端下去我摸着娘亲留给我的这个小锦合,朱红色的盒子,上面雕刻着一个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那只金凤好像要飞向哪里。

回想起几日前,娘亲把我叫到床榻前对我说:“七汐,是娘亲不好,你不要怪娘亲。”我看着娘亲憔悴的脸,苍白无力,心里好难受,我点点头,随而又摇摇头道:“七汐从来没有怪过娘亲”

娘亲那骨瘦如柴的手摸着我的脸,有气无力道:“我的好七汐…你是….娘亲的好女儿,娘亲…这一辈子…不能在陪你了”说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我拿手帕帮娘亲擦着嘴角的血,泪水直往肚子里咽,握住娘亲的手道:“娘亲不要说傻话了,娘亲会好起来的,七汐会永远守护着你”

娘亲摇摇头道:“孩子啊,娘亲不想再走下去了,能看着你长大娘亲就放心了。娘亲只希望七汐将来能够像以前一样快乐的的生活着”我低着头埋在娘亲的胸怀,生怕这个温暖的怀抱瞬间消失一样,听着娘亲继续说道:“不要想着为娘亲和你爹爹报仇,这是娘亲和你爹爹的命,怪不得谁的,等娘亲走了以后,你们离开这个王宫,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在回来,这个王宫就是个坟墓,将娘亲的一生都埋葬在了这里,娘亲不希望你跟娘亲一样。娘亲已经向王求情了,他会让你们安全离开的”

“娘亲,七汐和你一起离开好不好?”

“娘亲从出生就注定和这个王宫有着割不断的渊源,娘亲哪也去不了了。人的命,天注定。娘亲以为能逃开,可是辗转反侧,走了那么长的路,还是回到了这里,娘亲认命了”

我不懂娘亲在说什么,她与这个王宫有着怎么样的渊源,我只知道我不想让娘亲离开,我用力的握住娘亲的手,看着娘亲眼里的泪顺着脸颊溜了下来,娘亲把我拉到她嘴边,听着娘亲那一张一合的嘴在耳边说着什么,我的脸僵在了那里,转过头愣愣的盯着娘亲的脸“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娘亲你骗我的”

我像疯了一样冲着娘亲喊,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娘亲不敬。娘亲无奈的看着我的表情,我知道她没有怪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道歉,只听娘亲捂住胸口一句“不要恨他,他有….太多的…无奈了”说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把整个被子和床染的很红很红,就像凤凰花一样,那刺眼红,我疯狂的擦着娘亲嘴角的血,被子和床上的血,我真的很怕娘亲跟爹爹一样,丢下我走了。可是她还是丢下我走了,抱着她那逐渐冰凉的身体,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啊”狂跑出娘亲的屋子……

“吱”门开的声音将我带回了现状,我赶快把锦盒放在枕头后边,看着这个我恨入骨髓的男人,一步步走向我的床前,坐在我床榻旁边的凳子上。我忍住怒火把头别过去不在看他

他缓缓道:“对,不起”

我听着他那句有点生硬的“对不起”,慢慢的转过头盯着他,冷冷的道:“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把你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还清了吗?”

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愧疚,可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这一切已经造成了,不是吗

“你生我的气不要紧,怨我恨我都行,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把身子养好,七汐…”我愤怒的看着他嘴里那一句的关心,我不等他说完狠狠的打断,在我看来那根本不是关心,我反感的坐直了身子,冷冷道“请叫我南宫七汐,我姓南宫。我要你们濮阳家对我南宫家血债血偿”

他愣愣的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等他说话。我继续道:“濮阳王估计还有朝堂之事还没忙完吧,南宫七汐不送了,也请濮阳王以后不要在踏进婢女的闺房”

说完,我看也不在看他,拿起箫吹起哥哥教我的那首曲子,直到听到他走出了这间屋子我才放下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细细的小雨,还有那被雨水大落在地的凤凰花,很是醒目。“这雨该停了”我深深的吸一口气。

就在我吸完气,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一双眼睛正对着我,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在看,他还立在那里直钩钩的盯着我看,也不避讳,雨水早已将他全身浸湿。我正准备出去看看,一开门。才发现他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就是濮阳王的二王子濮阳凌辄,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敌意没有他爹爹和他哥哥那么强烈吧,我让他进屋坐下,顺便倒了杯水给他

他双手抱着茶杯一直不说话,也许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吧,我先开口了道:“谢谢”

他淡淡的笑了下,但那笑又好像看不出他在笑。是的,他一直是这样,从我第一眼见他,就是这样,冷冷的,从来不会与人主动说话。

“假如我抢过这个王位来,让你亲手杀了他,你会做我的王妃吗?”我不敢相信这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濮阳夏侯的二王子,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难道他也恨濮阳夏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这和我认识的濮阳凌辄有点不一样,他一直是个软弱,逆来顺受的人,怎么突然间变了,变的我好像不认识了。

只听他又道:“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做到”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了,我还傻傻的站在原地,这个男人为了我,可以让我亲手杀了他的父亲,“哈哈…濮阳夏侯你也不会料到你的儿子会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吧,这样就省了我好多的计划,这所有的一切等我将娘亲安葬好之后会一一开始,咋们走着瞧吧,濮阳夏侯”

就这样我在这个,我糊糊涂涂的过了好几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是想让身子早点好起来,今天是这个月的二十三,精神明显比以前好多了,脸也不在是那么苍白了,这几日哥哥总要在我的房间坐上大半天,跟我聊了很多,他说起了神医黎愁噷

“他避世很久了,他的医术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他从好多年前离开了蜀国,一无所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道

“是啊,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他”

“那你怎么找到他的?”

哥哥没有答我只是淡淡道:“也许是我们有缘吧”

“哦”我没有在问

“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那哥哥你多会在去找他呢”

“估计不会在有几乎了”

“为什么”我惊讶的看着哥哥脱口而出

“因为他又失踪了”

“啊?”我本能的说出一个字

“就在干娘走了的第七天,我去找过找他,在那间破草屋子里只留下一堆草药什么都没有了”哥哥静静的说着

我听着哥哥的愁绪,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安慰他,所以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七汐,哥哥要离开这个王宫去另一个地方了。”

我心里好惶恐,我急急的拉着哥哥:“带着七汐走吗?”

“七汐那儿太危险了,哥哥不能带着你”

“不,哥哥,我不怕危险,只要陪在哥哥身边”

“七汐乖!哥哥真的不能带着你”

“连哥哥你也要丢下七汐走了”我不在看哥哥,我知道这已经成定局了

“七汐听话”哥哥抚摸着我的头发说“相信哥哥,有一天会回来接你走的”

“真的吗?你会回来接我吗”终于还是没问出口,只是心里问了问自己

“甜儿也要跟我一起走了”哥哥低低的声音说着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个的亲人离我而去,只剩下了自己,只有自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哥哥看见我没有说话,知道我伤心了,继而道:“你要是想让甜儿留下来陪你,哥哥跟甜儿说去”说着准备转身走,我伸手拉住哥哥的手道“不用了,哥哥。七汐一个人,很好”说完放开了哥哥的手,再也没有去理会他

他看了我一眼道:“明天,干娘葬礼一完,哥哥就走了”我心里好难过,可是我没有说什么,没有挽留,因为我知道哥哥有他的事情要去做,我不想拌着他,任由他从门口出去,没有在说一句话,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我不能哭,我把眼泪硬逼了回去,拿起玉箫吹起了那首不知道名的曲子,感觉好凄凉,跟我现在的心境是一样的,酸酸的,一种说不出的落魄感――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今日我起的很早,卯时就开始收拾了,昨天特意跟甜儿说今天不让她来服侍我了,让她有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我穿上那件娘亲珍藏了很久的白纱绸衣,我从来没见娘亲穿过这件衣服,但是能看出娘亲很珍爱这件衣服,衣服上有很多像凤凰羽翼一样的白色鳞片,

把凌乱的头发梳成三环髻,插上白色的羽毛,几支羽毛屹立在黑黝黝的发髻上,更有一种脱俗之状,将我整个带入了一种悲伤的境界,我没有涂那些所谓的脂粉。

今日是我娘亲的葬礼,我要看着她入土为安,为她跳一支她最喜欢的舞蹈,然后踏实的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娘亲的葬礼是濮阳夏侯交代人办的,我没有阻止,因为我相信他对娘亲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娘亲的灵在她住的吟凤殿,而我住的是娘亲旁边的偏殿,所以不费力的就来到了,娘亲的灵前,这么多天来,我从来没来看过娘亲,也许是我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句话吧,我不敢面对她,不敢让她知道我的复仇大计,我怕她会对我失望,我双手推开门,眼前的一个人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他双膝跪倒在地上,望着娘亲的灵。当他看到我进来的那一刻,他转头望向我那吃惊的眼神,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下子我自己都有种慌乱的感觉,但是我随后就震定了下来,我看着他在这段时间苍老了很多很多,我转过脸去不看他,也许是我不敢看吧,我怕我会不忍心看下去而放弃这个计划。

我望着棺灵,摸着水晶做的凤棺,撩起黄色的绸布,透过棺材看到娘亲那张苍白的脸庞,还是那样楚楚动人,像避世的仙子一样,有着媚人的灵气,她刚三十出头,她就这样走了。当我双手撩起明黄色绸布整体看到娘亲的装扮时我愣住了,我看着眼前的濮阳夏侯,我不敢相信她给娘亲穿的....穿的竟然是.....

他看到了我的吃惊,把我的手从绸布上拿下来,给娘亲把凤棺重新遮住,平静的说着:“这本身就是属于她的一切”

我呆在那半天没有说话,因为这一切太吃惊了,我来不及反应,有个侍卫推门进来说:“王上,一切准备妥当”

“好,开始吧”濮阳夏侯没有做太多的言语。侍卫把门大开,法师在外面坐着法事,我静静的不说话,因为我的脑子里很乱很乱,我在想,在想娘亲到底还有什么惊人的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做完法事,娘亲被八个侍卫抬走了,我随后静静的跟着,娘亲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光有着绝世的容貌和雍容华贵的外表......

这次出动的人很少,除了那八个侍卫就剩下我跟濮阳夏侯,娘亲被他们抬到了地下王陵里,里面像吟凤宫一样,很大很大,周围的一切都让我吃惊,里面种满了凤凰花树,但是我相信这里很难开出像七夕那样耀眼的凤凰花的,四周有着各种各样的珍贵罕见的玉器!地面全是水晶铺成的,两边像小溪一样流着活水,娘亲的凤棺被抬到最里面的黄金台上,下面齐齐的放着八口棺材...他们抬上去以后,濮阳夏侯像他们点了一下头,他们各自找了一口棺材躺了进去,当棺材盖好之后,随即而来的是八声“呲”。我知道他们都自杀了。

我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我怕我被他感化了,放弃了复仇的念头。我静静的仰起头,淡淡的说道:“我想为娘亲跳一支舞。”

他没有说话退到了一边,我轻盈的跳起娘亲最喜欢的凤舞九天,我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里默默道:“娘亲啊,娘亲!七汐到底该怎么办?七汐现在只能为你跳上一曲凤舞九天了!你有太多的迷七汐不知道,七汐是不是该去一一揭开呢?七汐现在对娘亲的一生充满了好奇,娘亲啊!难道真的要像你跟爹爹说的做吗?不要怨恨他们吗?可是七汐做不到,七汐只有逃离这座痛彻心扉的宫殿,逃离这里的一切,七汐又懦弱了,七汐遇到事情怎么只会逃避啊!娘亲,那你告诉七汐,七汐还能为你做什么呢”泪无声无息的掉落在水晶地面上,我跳完凤舞九天,无力的爬在地上,放声痛哭着,七年来我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痛哭着,哭到全身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

有双慈爱的手将我哭的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整理开,将我抱起来,感觉到了丝丝温暖,像小时候爹爹抱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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