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你

白离看着顾砚亭将自己的手缓缓收回，落回到书的扉页上。

顾砚亭面色看不出喜怒，微微垂下眼帘，视线似乎重新落到了书上面。

“我可以……弥补的。”白离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可他仍旧坚持着说:“我能想办法让你好起来的，顾砚亭，你给我一点时间，你相信我。”

可顾砚亭渐渐闭上眼睛，他的呼吸很轻。

疾病几乎拖垮了顾砚亭的身体，呼吸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顾砚亭，我虽然这一世以猫身成长，失去了作为圣兽的能力，但我还是能帮到你的。”

白离想跟他说很多很多话，想把好多好多的事情都解释清楚的。

但不知为何，此时不动声色的顾砚亭，让白离感到了心底伸出丝丝的渺远。

顾砚亭的心思，哪里又是常人能够随便猜透的？

“顾砚亭，你在听我讲话吗？”白离忍不住问道。

可顾砚亭没有答复，白离胸口一股委屈往上翻涌。

可是看到顾砚亭瘦削的身躯，以及脖颈肩凹陷的骨头，白离想，他这又算的上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白离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不管顾砚亭如何对他，都是他欠他的。

这些亏欠，早就应该自己去亲自弥补。

“为什么会失去之前的能力？”白离刚要起身离开，突然听到顾砚亭沙哑粗重的嗓音。

顾砚亭的双眸猛然挣开，用一种白离从没有见过的深沉和认真的眼光看着他。

“为什么？”白离听见顾砚亭在问。

白离攥紧了手指，先是苦笑了一下，继而说道:“圣兽在孕育了后代之后，他所有的能力以及神职，都由他的后代继承。”

顾砚亭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白离的神色越发奇怪。

白离稍微侧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道:“我那时候一门心思扑在顾笙身上，忘记了自己职责和使命。也辜负了那个孩子对我的期望，到头来落到一个不得好死，只能转生成为猫的一个境地。”

谁能想到，堂堂西方之神的结局，会是如此的匆忙与局促，其中带着还有浓浓的嘲讽和悲哀。

白离都做好顾砚亭嘲讽他的准备了，毕竟，当时老貔貅就没少数落白离。

而今想开，白离自己也觉得当时真的是荒唐至极。

“你给顾笙留下孩子了？”顾砚亭问道。

白离点头，现在风祈处于何其尴尬的一个境地。

这份尴尬除非白离永远的消失，否则，风祈永远会在意他自己的存在。

“我当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白离苦笑，然后扭头看着顾砚亭，问:“你也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不对？貔貅他们也这样觉得，我死去的这十几年里，比活着的任何时候都被人提到的次数多。”

“顾砚亭，终究是我欠了你的，我就该还回来。”

白离认真道:“你将我从雪地里重新唤醒的时候，就相当于赋予我第二次生命。这一次，就让我来真正意义上为你做一件 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