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在旦夕

多日不见，顾砚亭的病更重了。

他身心都早已经伤痕累累，而今再度见到顾砚泽，以这样的立场，顾砚亭并不觉得意外。

反而是进来见到顾砚亭的顾砚泽，有些微的惊讶。

“你身体抱恙，我会帮你申请法外看护。但高家……”顾砚泽稍微停顿，顾砚亭对高家恨之入骨，光是提及名字，就已然让顾砚亭变了脸色:“老五，我是军人，我有我的职责，我有我的界限。”

顾砚亭微微坐直身子，他数天都未好好进食的身体孱弱无比。

轻轻一动，耗费的气力都有些让顾砚亭缓不过气来。

“把人和货交出来，我能保你无恙。”

顾砚亭眩晕中听到顾砚泽这样说，但他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

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露出的手背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一双疲惫的眼睛里是疯狂的笑，看着顾砚泽像是在看什么笑话一样。

“无恙？咳咳……”顾砚亭一笑，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可是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拼命的笑，他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能保他？

他顾砚亭什么时候这么有面子了，能让守卫帝都的一方将领来专程保他？

“顾砚泽，你在做梦吗？”顾砚亭喘息着，讽刺道:“保我？你确定你保的了？无恙，多么好听的话，多么让人觉得好笑，顾砚泽，你疯了吧！”

“是你疯了！”顾砚泽气急:“你乖乖把人和货交出来，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顾砚亭，你就非得要逼着我们兵戎相见，两败俱伤吗？”

“是你们逼得，不是我。”顾砚亭将身上的毯子一把扯下，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让他自己把轮椅突然向前推动，他一张惨白的唇颤抖的说:“是你们，你们自命不凡，你们刚愎自用……”

“住嘴。”顾砚泽再度被顾砚亭的态度惹火，他今天主要是想来和顾砚亭和谈的。

照现在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和谈是他顾砚泽白日做梦了。

“人已经死了，货我卖了。”

顾砚亭冷笑，反问道:“顾砚泽，你又能奈我何？”

“你……”顾砚泽一步上前，抓住顾砚亭胸口的衣服，猛的把人从轮椅上拎了起来，力道大的要把人活活勒死一样。

“有本事就杀了我。”顾砚亭喘着粗气，压着嗓音，勾起唇，带着三分邪气，挑衅道:“杀了我啊，顾砚泽，你真有本事就动手。”

“五少……”阿四看到顾砚亭的不对劲，急忙走近劝道:“二少，五少不是……”

“高家的人我的杀了，男的先阉后杀，女的先jian后杀，小的全部送到黑市上去卖掉器官……哈哈……”顾砚亭狂笑，大声道:“我手握江家、高家数百条人命，你又能奈我何？”

“你在乱说什么滚蛋话？”

气不过的顾砚泽一把把人扔回轮椅上，巨大的力量撞击的顾砚亭头脑发黑，耳边一阵轰鸣。

“这就是事实上，顾砚泽……我的血海深仇已经报了……我顾砚亭身下几百条人命，到头来我还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