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大年的鞭炮和喜庆，从来没有将顾砚亭心中的伤修复过。

关了门，阿四轻轻走了出去。

走廊很长，木制的地板被擦的干干净净后打上了上好的蜡。

院子里面落满了白雪，苍翠的绿，只能在皑皑的雪下才能偶尔被看到。

不时的听到一两声不知道哪里的小孩子燃放鞭炮的响声，顾砚亭半眯着眼睛，静静的靠着。

很久以前，他也很期待着过年的那天。

无数的鞭炮被点燃，捂着耳朵在偌大的院子里面四处跑。

可是，那种感觉，太久远了，已经远的让顾砚亭快忘记奔跑的感觉了。

风吹在脸上很舒服，脚踩在泥土里很软和。

顾砚亭有些昏昏欲睡，但不时的，还是不会忘记轻轻拍拍白离的脊背。

江城的年夜，是在万千烟火中缓缓流逝的。

暮色四合，伴着呼呼的寒风，万家灯火通明，大街小巷红灯笼高高亮起。

不知道是哪里的烟火率先冲入天际，在漆黑的夜空中呼的炸开，引得后来不计其数的烟火争先恐后的绽放。

江城是被水环绕着的，三江五海都环绕其中。落雪纷纷，江面却神奇的没有被冻住。

西市离江城开车走高架两个小时就能动，顾砚亭将白离放到自己的床上，白白的一团在黑色的大床上格外的明显。

“白白，好好休息吧。”

软软的小毯子被披在白离的身上，顾砚亭便离开了。

今夜的他，苍白得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一路上，他都没有合过眼。阿四坐在副驾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面往后看。

“五少，还有一会儿时间，先休息吧。”阿四劝导。

然而，顾砚亭只是看着玻璃，靠在轮椅上，也不说话，腿上搭着厚厚的毯子。

见到此状，阿四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

到西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萧氏三兄弟三人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已经在风雪中等候了。

车子一停，一行人先将顾砚亭护着进屋。

“人带出来了，货估计有点麻烦。”萧懿是这萧氏三兄弟中年纪最大的。

大部分出任务，这三兄弟都会一块儿。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默契一般，只要是这三儿一块上，就从来都不会有失手的时候。

“顾砚泽要是敢拦，不用和他客气。”顾砚亭手抓着轮椅上的把手，面容上有些扭曲。

几人看着，心里都有些胆战心惊。

“高老太爷怎么样了？可别让他死了。”顾砚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在呢，高老太爷几次晕了过去，不过，都被弄醒了。”萧懿急忙报告道。

这一次，顾砚亭亲自下令，高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都不能动。

高老太爷已经是高寿，经历此次大难，恐怕，日子也所剩无几。

“带我去见见他。”顾砚亭笑了笑，俊逸的脸上虽然挂着笑。

可众人，都觉得此时脊背有些发麻。

阿四是最清楚顾砚亭的，除了会在白离面前偶尔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