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宅,青砖黛瓦,大雪纷飞,凤尾竹的发尖已染上了白色。
人来人往,穿梭期间,却不显任何凌乱。
顾家是帝都的一个象征,也是真正集合军政商一体的士族门阀。
今日是顾家家主——顾璜的六十大寿,顾家上下,无不震动。
要说今日最清闲的人,那定要数顾璜的第五子——顾砚亭,字若白。
作为顾家老五,顾砚亭按理说该是受尽父母兄弟姐妹疼爱,无忧无虑。
但造化弄人,顾砚亭幼年命运多磨,不仅遭受过多次绑架,还因为车祸,双腿无法行走。
也就因此注定了顾砚亭孤僻,高傲的性格。
但让所有人最震惊的是,作为军政商集合的大家族,竟然会允许顾砚亭涉身黑道,并且成为一方恶霸。
顾砚亭虽然与黑道有所沾染,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这次家主大寿,顾砚亭自是最难接触的一位,也是大家最不想接触的一位。
为此,倒也免去了不少烦琐之礼。
他腿脚不便,顾璜也无意刁难,随着顾砚亭自己。
而此时的顾砚亭,端坐在轮椅内,一身黑色高定,面容冷峻。
顾家的孩子容貌是没有差的,顾璜年轻时也是英姿勃发,好不英俊。
顾砚亭一张脸眉若刀削,鬓若刀裁,五官似刀削斧刻般的棱角分明。
由于常年在室内修养,便没有顾家老二军旅般的粗犷之气。反而因为高傲孤僻,而生出另外一番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五少,雪大了,该进去了。”
身后的人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姿挺拔,不苟言笑。
“阿四,我的礼,送到了他的手里吗?”
叫做阿四的青年微微屈身,答道:“家主很喜欢,向我询问你的身体情况,我按照五少的吩咐回答的。”
“嗯,你下去吧,我再看会儿雪就进去。”
顾砚亭挥了挥手,示意阿四下去。
“是,五少。”
阿四颔首,悄然退下。
帝都的雪,一下,就是铺天盖地般的涌来。
即便看了二十多年,可每一年,顾砚亭都会看一次很久很久的雪。
阿四曾经问过,五少,大雪中是有什么你要寻找的东西吗?
顾砚亭没有回答,年复一年的看,年复一年的等。
轻轻推动轮椅向前,出了房门,白雪落在黑色的高定上格外的明显。
顾砚亭伸手去接了接雪花,很快,手上便是满满的一大团。清清凉凉的,慢慢的又化成了水,从掌心中散开。
看的有些累了,顾砚亭抖了抖手中的雪,转动轮椅,慢慢的沿着原路回去。
轮椅压过的地方,浅浅的痕迹马上又被掩去,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秋咪~秋咪~”
寂静的耳畔,除了雪飘过的声音,再无其他。
这小兽般的唤声,便像一枚入湖的石子,惊起了阵阵涟漪。
顾砚亭停住轮椅,看向脚下,一个白色的,圆滚滚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裤脚就爬了上来,稳稳的趴在了自己的怀里。
视线下移,对上的,便是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水光。
“秋咪~”
小家伙小小的一团,肉乎乎的,白色毛毛干净的不行。
四只爪爪还是肉粉粉的,紧紧的扒拉着顾砚亭胸口的衣服。
“秋咪~”有点冷,带我进屋吧。
白离醒来寻着热源便找到了顾砚亭,果然暖和无比。
不过,为什么这个人没有表情?一点好像也不开心?我把他冻着了吗?
心里想着自己的毛毛估计冻着面前的这个人了,便讨好的用自己粉粉的鼻头蹭了蹭顾砚亭的脖子。